第八十二章 蘇華年,救我!
好在禁軍們都直視前方,倒是沒幾人看見,饒是這樣,白依依還是怕被人瞧見,忙朝後退了兩步。
她看了會兒蘇華年,見他面色如常,沒有生氣,這才鬆了口氣。
「裡面是宮雲飛和蠻族來往時的信箋。」
蘇華年薄唇輕啟,道。
「那……這一封信能不能當做證據?」
蘇華年點頭,道:「來人,將所有女眷,全都押往縣衙。」
他話罷,禁軍便將這些女人,全部都給綁了起來,將她們帶出了宮府,宮落梅在離開前,意味深沉地望了蘇華年一眼,微垂下眸時,笑意闌珊。
「快走!」
禁軍見宮落梅磨磨唧唧的,走的頗慢,一腳朝著她身上踢了過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后,蘇華年冰冷的眸微眯,帶著一絲冷芒。
「閣老,要入宮嗎?」
宮儀問道。
蘇華年搖了搖頭:「不,先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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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蘇府時,白依依和蘇華年,則坐了同一輛馬車,白依依坐在蘇華年對面,大眼睛微動,道:「蘇閣老,你有沒有發現……宮落梅不太對勁?」
「不僅是她不對勁,這一封信也不對勁,墨跡都還未乾,是偽造的。」
蘇華年淡淡道。
「宮落梅偽造證據,是想要將你從宮家支走?」
白依依眸色靈動,單手托著了腮幫子。
蘇華年閉上了眸,右手輕點膝蓋:「對,今晚還得再來一趟,本閣倒要看看,他們宮家在耍什麼滑頭。」
「我晚上隨你一道去。」
白依依話罷,蘇華年睫毛微動,睜開了好看的眸:「你想立功。」
蘇華年隨便一猜,便猜透了白依依的想法。
「還是蘇閣老了解我,不過我今日偷偷出宮,除了想要立功,還有一個原因。」
若白依依能單獨尋到證據,她自然會將證據呈給雲處安看,若是她和蘇華年一道尋到,她便不會將此事告訴雲處安,只當自己從未出宮過。
蘇華年覺得,白依依的雙眸,今日格外的亮。
他望著白依依那張笑意闌珊的小臉,挑眉道:「說。」
「我擔心蘇閣老。」
白依依的面色認真,蘇華年薄唇微勾,出現了一絲笑紋,雖是不明顯,但也使萬物失色。
蘇華年未來得及說話,白依依又道:「這件事落到了你手上,蠻族和陛下,他們都會盼著你和宮家斗個兩敗俱傷的,說不定……還會故意傷你。」
蘇華年伸出了手,輕拍了拍白依依的肩頭:「無妨。」
他的聲音喑啞,卻因有人惦記著他,有些許開心,卻未曾表露出來,但即使如此,白依依還是感覺到了一些,她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笑著露出了一排小白牙,甚是靈動。
時間似定格在了這一刻,蘇華年望著白依依,許久未移開眼來,直到到了蘇府,他才回過了神。
小廝見白依依攙扶著蘇華年下了馬車,忙朝他們行了一禮,道:「老爺,夫人,婆子們已經將午膳備好了。」
此刻日頭正盛,熱氣將整個天地罩的有些模糊,白依依在那一刻,突然有了一種錯覺。
彷彿她真的是蘇府的夫人似的。
蘇華年也並未糾正小廝的稱呼,只輕輕點頭,便踏步入了蘇府,白依依則和宮儀一左一右,跟在了蘇華年的身後。
吃完午膳后,白依依便到了蘇府的花園內,坐在了一個鞦韆上面,來回晃了起來,四周清風驟起,白依依聞著花香,緩緩閉上了眸。
她在蘇府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呆在這裡,會很是心安。
這種感覺很奇妙,白依依也說不上來。
在馬車上,白依依問蘇華年,這兩日可曾遭到追殺時,蘇華年道他一共遇到了兩波刺客,經查明,竟全都是蠻族人,在其中一人身上,甚至還發現了朝廷的令牌,白依依猜測……
事情真的如同花依雲所想,雲處安和蠻族人,已經一起聯起手來,想要蘇華年的命了。
就在這時,一隻修長的大手,猛地捂住了白依依的嘴巴!
白依依雙眸猛地睜大,面上帶著一絲慌亂,想要喊人,奈何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就在這時,她眼前一黑,便被人裝進了麻袋裡面!
「蘇華年,蘇……」
白依依剛發出聲音,「咻!」的一聲響,一把劍便刺透了麻袋,捅進了白依依的身體內,白依依疼的面色煞白,再說不出一句話。
鮮血順著麻袋,一滴滴地淌在地上,紅的刺目。
白依依將頭上的發簪取下,透過劍刺出的洞口,沾了些身上的血,將其丟在了地上。
蘇華年,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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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麻袋終於被人一劍砍開,白依依重見了天地。
此刻天色已經黑了,白依依小腹處的傷口也結了痂,雖不再流血,但畢竟捅破了皮肉,一動便疼痛徹骨。
她半蹲在地上,朝著四周望著,蹙起了眉頭。
這兒是一座極大的山洞,而她正在山洞最中間坐著,四周有數百號人在把守著,山洞內燃了燈,將白依依的臉龐,一時映的忽明忽暗。
「你們的頭兒是誰?為什麼把我捉到這裡?」
白依依面上帶著警惕,朝一個男人望了過去,然而,那男人只是冷冷望了白依依一眼,便移開了眼睛。
就在這時,白依依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下一秒,白依依的衣領便直接拎了起來,她的雙腳直接騰空,根本就挨不著地!
白依依心中謹慎,一抬頭,便望見了夜流雲那雙放大的俊臉。
他生的帥氣逼人,妖孽無雙,白依依離他這般近,連他的睫毛,甚至都能看得清楚。
白依依心中驚恐,面上卻並不見慌亂。
「夜流雲,你將我捉到這裡,是想要做什麼?」
白依依冷聲道。
夜流雲朝她一笑,帥氣無比,他右手一松,白依依整個人便摔在了地上,腰間的傷口,恰巧撞在了石頭上面,疼的她嘶了一聲。
夜流雲一腳便踏在了白依依的傷口處,笑容爽朗:「喲,這不是白姑娘嗎?怎的到這兒來了?」
「少廢話,你將我捉到這裡來,究竟想要做什麼?」
白依依面色煞白,卻未喊上一聲疼。
夜流雲眸底帶著絲深意,朝白依依伸出了修長的手:「拿出來。」
白依依心中一沉。
被他發現了……
當初白依依發現了宮落梅身上有鑰匙,只所以讓宮儀去拿鑰匙,自己沒有親自動手,便是因為她發現宮落梅身上,還有另外一樣東西。
爾後,她便趁著所有人不備,將其偷偷握在了手裡。
那樣東西是一截核桃大小的鐵器,就放在宮落梅的頭髮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枚發簪,在馬車上的時候,白依依怕隔牆有耳,便沒有告訴蘇華年。
到了府內后,白依依還未來同蘇華年說,便被人用麻袋扛到了這兒。
白依依大眼睛咕嚕嚕一轉,笑著道:「蠻族那麼大,都能比得上杞月了,你堂堂蠻族的王,還要搶我銀子不成?」
空中劍芒一閃,長劍便抵在了白依依的胸膛上!
白依依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夜流雲似笑非笑地朝她望著,語氣不善:「裝傻?上次的仇,我可還沒報呢……你若是想死,我成全你。」
他的眸色一利,顯得甚是瘮人。
白依依只趴在地上,也不理他,她表面上雖然鎮定,冷汗卻早已濕透了衣襟,夜流雲見嚇白依依不成,便將長劍丟在了地上,半蹲在了白依依面前,面色柔了幾分。
「白依依,商量個事兒,恩?」
白依依抬起一雙大眼睛,朝他望了一眼:「我說沒有便是沒有!」
「好好好,沒有,我今日同你鬧著玩兒的,又不是真的要殺你。」
「你是不是想同我打聽蘇華年的事?」
白依依挑眉道。
夜流雲想了一想,點了點頭,笑意闌珊:「是啊。」
「那你就問錯人了,我一點都不了解他,要不是他手中握著我的把柄,日日威脅著我,讓我幫他辦事,有多遠,我一定躲他多遠。」
白依依眸中帶著些許恨意,垂眸懊惱道:「上一次,若不是蘇華年硬逼著我去一品閣,我也不至於得罪你啊,今日不過去了他府內一趟,便又被你捉來了,說來都怪他那破府防衛不嚴,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進……」
白依依說罷,見夜流雲眸色一沉,忙道:「這天底下,也就只有蠻族和杞月能分庭抗禮了,你身份這麼尊貴,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與你為敵?
我一直在宮裡住著,你們那些破事我也不懂,這次是陰差陽錯的摻和進來了,我認你做老大,你放過我好不好?」
白依依笑容清澈真誠。
夜流雲望著她那雙眼眸,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腦袋:「認老大大可不必,既我們已化干戈為玉帛,那我今日便不殺你。不打不相識,明日擺酒設宴,我們結拜吧。」
「我是個女人唉。」
「那又如何?願不願意?」
「結拜之後,你放我走?」
白依依小心翼翼道。
夜流雲點了點頭:「對,反正捉了你也沒用,明日立即放你走。」
爾後,夜流雲便在白依依驚愕的目光下,尋了大夫,給白依依治了傷,還好酒好肉擺上,讓白依依吃了一頓,等到天黑時,還給白依依搬來了一張床,讓白依依在上面睡覺。
白依依覺得,不是夜流雲瘋了,就是其中有鬼,這一切太不符合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