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也是時候把蛇引出洞了
關月沐傷的不重,倒是倪向婷一把年紀了經不住幾次摔,這會兒連床都爬不起來。倪向南皮糙肉厚,被送到醫院后受的一點皮外傷也沒什麼大礙。關月沐對自家舅舅知道的不多,只是聽媽媽說過,舅舅是外公外婆去世后她唯一的親人,所以照顧舅舅的重擔從小就落在了她的肩上。為了給舅舅保證物質生活,讓舅舅能讀上書,關媽媽一心撲在工作上,忽略了對舅舅的管教,才讓舅舅變成今天這樣。後來跟關爸爸結了婚,關勇也一起照顧著舅舅,奈何舅舅眼高手低又貪圖享樂。後來他迷上了賭博,輸光了外公外婆留給她們唯一的一套房,還欠了很多錢,關爸爸是警察見過很多賭徒,見勸也沒用罵也沒用,甚至都動了手,舅舅還是戒不了賭,關爸爸對關媽媽說他們仁至義盡,而且他們也並不是什麼豪門沒法永遠給倪向南擦屁股,就算豪門也經不起賭徒敗家,更何況他們兩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於是關媽媽狠了很心,看著關爸爸掏出一把槍放在桌上,又拿出20萬塊給倪向南斷絕關係。見錢眼開的倪向南看到20萬也不管什麼斷絕不斷絕關係,等20萬賭完了又想找姐姐姐夫要錢,可是關勇看到倪向南直接掏出手槍說他們已經斷絕關係,讓倪向南好自為之。倪向南忌憚身為特警的關勇,只好自己想辦法,於是就走上了詐騙這條路。後來因為詐騙金額巨大,被警方抓獲,判了十年,最重量刑,姐姐姐夫根本不幫他求情說是讓他好好改造,他便記恨在了心裡。最近剛從監獄里出來,一出來就聽說姐夫十年前因公殉職,自家外甥女又嫁進了豪門,這才敢起壞心思。
關月沐坐在母親的病床邊,看著母親安詳的睡顏,望著病房窗口外面高大的梧桐樹,悲哀地想如果今天不是亓文修在,自己和媽媽會不會被舅舅打死?
她見過沉穩的亓文修,見過冷傲的亓文修,見過工作認真的亓文修,甚至見過調戲自己有些雅痞的亓文修,就是沒見過像今天這樣渾身戾氣,如一頭髮怒的雄獅一樣的亓文修。在關月沐眼裡,他是一個能掌控好自己情緒的人,她再怎麼惹他生氣,哪怕在三亞她也沒見過亓文修像今天這樣失控,關月沐想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在乎自己,他也喜歡自己?
那個把自己從萬千倉庫那空前絕後的黑暗裡拯救出來的亓文修,那個在三亞為了保護自己身中槍彈流了那麼多血還帶著自己逃了出來的亓文修,那個在自己背著一個重重的定時炸彈時還緊緊地抱著自己的亓文修,那個站在制高點對大部分人都冷淡疏離卻對自己溫柔的亓文修,那個在自己快奄奄一息突然像騎士一樣出現拯救了自己的亓文修,一直被壓抑在心裡的某種情緒快要衝破關月沐給自己心裡設定的牢籠,那個關月沐一直以來都想忽略掉的想法,因為怕深陷,所以不願意深想,可現在她不想再做縮頭烏龜了。他們已經結婚,她有權利幻想,不管亓文修是不是喜歡自己,她想爭取,送到嘴邊的唐僧肉不吃白不吃。這麼想著,關月沐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媽媽,忽然有種罪惡感,拿手敲了敲自己的頭,自己在想什麼呢!
亓文修從主治醫生那裡回來看到的就是關月沐拿手敲自己頭的一副傻樣子:「被嚇傻了」?
剛剛還被想著要吃進嘴裡的男主角忽然出現在眼前,關月沐有種怕被人窺見心事的感覺,左看右看,眼神飄忽地道:「沒,沒想什麼」。
亓文修放下手中的一份文件,坐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關月沐。
關月沐有些慌:「不,不是,誰被嚇傻了」!
亓文修:「沒被嚇傻,那怎麼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關月沐更心虛了,趕緊轉移話題:「醫生怎麼說」?
亓文修:「你舅舅已經醒了,沒什麼大礙」。
關月沐坐到亓文修身邊,看著亓文修認真地道:「你這麼能打,是不是練過」。
亓文修挑挑眉:「對」。
哇哇哇,總裁大人不僅英俊多金居然還有這麼好的身手!關月沐星星眼。
亓文修想到關月沐接二連三出事,拉回關月沐對自己犯花痴的神志:「沐沐,最近出了這麼多事,雖然你身邊一直有保鏢跟著,但是我還是不太放心,我教你一些簡單的防身術吧,對上一些普通人也能保護自己或者是拖延時間」。
聽到亓文修要教自己防身術關月沐還是很感興趣的,滿口答應了下來。
這時倪向婷醒了,看向關月沐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沐沐,你怎麼樣」?
關月沐趕緊上前握住媽媽的手:「媽,我沒事,倒是你,舅舅太過分了」說著關月沐握起了拳頭砸了一下床。
倪向婷知道自己女兒沒事呼出一口濁氣,然後看向亓文修,經此一事更是改變了關媽媽對自家女婿的態度,她看得出來亓文修是很在乎自己的女兒的,也看得出來亓文修有能力保護好她的女兒。倪向婷欣慰地看著亓文修,亓文修此時也站了起來,走到倪向婷的床邊:「媽,他沒什麼大礙」。
亓文修口中的他倪向婷當然知道誰。倪向婷笑了笑道:「讓你見笑了」。
亓文修:「不會,都是一家人。媽想怎麼辦」?
倪向南就是一個吸血鬼,一旦被他纏上就沒好日子過,倪向婷是絕對不允許他纏上關月沐的,更何況她如今嫁進了地位這麼顯赫的大家庭,她是決計不會讓倪向南打擾到關月沐的生活的。倪向婷拍了拍握著自己手的關月沐,看著亓文修道:「只要留他一條命,讓他保證不再纏上我們,你儘管去做」。
有了倪向婷這句話,亓文修就知道怎麼辦了:「好,媽,我知道怎麼辦了」。
亓文修揉了揉關月沐的頭:「我現在過去找他」。
關月沐聽到亓文修要去找倪向南,立馬鬆開母親的手:「我也去」。
亓文修皺了皺眉,他不太喜歡關月沐面對太多邪惡的人或事:「你留在這裡陪媽吧」。
可關月沐卻很堅決:「不,我要去,我要去問問他為什麼能夠對他唯一的兩個親人這麼狠心」。
亓文修看著一臉憤怒的關月沐,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說著便拉起了關月沐的手一起走出倪向婷的病房。
倪向南跟倪向婷住在同一家醫院,很快亓文修便帶著關月沐來到了倪向南的病房。看著坐在床上像大爺一樣躺著的倪向南,關月沐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躺在床上的倪向南看到來人一臉無恥地笑道:「喲,這不是傳說中咋們家沐沐的總裁老公么,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啊」?
亓文修眯了眯眼,如鷹隼的眸子警覺地看了一眼倪向南,那帶著寒光的眼神彷彿一把穿膛利劍頓時刺得倪向南有些心虛:「我是沐沐的舅舅,也就是你的舅舅」倪向南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亓文修,繼續無恥道:「你......你今天把打成這樣,說出去你亓大總裁就是一個不尊敬娘家長輩的人,不尊敬娘家人說明你瞧不起我們」。
關月沐聽不下去,直接打斷道:「你說你是我舅舅,你哪點做的像我舅舅,今天如果不是文修在,我和我媽說不定都會被你打死。我們是你唯一的兩個親人你怎麼下得了手,何況媽媽曾經那麼努力地照顧過你」關月沐說著紅了眼眶。
倪向南看了看亓文修,繼續狡辯:「我這不是一時上火,一下沒控制好,下手重了一點嗎」?
關月沐冷笑一聲:「倪向南,你不是我舅舅,我爸媽早跟你斷絕關係了,我媽媽為了你,為了給外公外婆的承諾,操勞十幾年,能給的都給了你,老早不欠你了」。
倪向南有些氣憤:「臭丫頭,嫁給有錢人就忘了窮親戚了是不是」!
關月沐:「你有當我跟媽媽是你的親人嗎」?
倪向南一噎:「你......」
亓文修拉著關月沐坐下,翹起二郎腿,甩出一份文件在一旁的桌子上,冷淡疏離地對倪向南說道:「這份是媽的傷殘鑒定報告,重傷,已經可以讓你再進一次局子,而且只要我動動手指,保證可以讓你再進去待個十年」。
倪向南惱羞成怒但又懼憚著亓文修,咬牙切齒地道:「怎麼可能,我不過就是摔了她兩次,你少唬我」!
亓文修依舊淡淡地道:「可不可能,不都是我一句話的事」。
倪向南:「我是她親弟弟,你敢這麼對我」?
亓文修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所有會傷害到我妻子和我妻子的母親的人,都是我的敵人。對我的敵人,我從來不會心軟」。
亓文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倪向南的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以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勢道:「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現在她們兩個的身邊,這裡是30萬,離他們遠點,否則我會讓你下半輩子都在監獄里度過」說完,亓文修甩出一張支票到倪向南面前,然後回頭拉起關月沐的手就走。
重新返回倪向婷的病房,亓文修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媽,你有跟倪向南說過我是沐沐的丈夫嗎」?
倪向婷一臉疑惑:「沒有,我當然不可能告訴他這件事」!
很好,正如亓文修所料,他跟關月沐結婚的事情並沒有被媒體報道,只是兩家人和上流社會的一些人知道。關媽媽是絕對不會把自己女兒嫁入豪門的事情告訴他的,否則關月沐一定會被他舅舅這個吸血鬼纏上,可是這個剛從監獄里放出來不久也沒什麼可能接觸到上流社會的人,從他一進門就知道他是關月沐的老公,原因昭然若揭。
亓文修跟關月沐和關媽媽說了一聲要出去打個電話安排一下工作便來到了醫院走廊里,他撥通了徐晟之的電話。
徐晟之:「什麼事」?
亓文修:「把那三個綁匪放了」?
徐晟之挑挑眉:「可以,這是打算主動出擊了」?
亓文修:「也是時候把蛇引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