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來C城

C城是南方的一個城市，每天外來人口流動量在百萬以上，無形加劇了本地治安惡性案件的頻發率。對此朱博陽深有感觸，當他剛走出火車站不久，就親眼看到有三起公開搶奪旅客行李的案件發生。

讓朱博陽有些意外的是，這些搶奪犯不是牛高馬大的男人，卻是一幫三四十歲的女性。光天化日之下公開搶奪，自然有當地的巡邏隊來對付。這些男人手裡都拎著一米多長的鐵棍，在鐵棍的一頭，特意焊上彎曲的鉤子。當有搶奪案件發生時，這些男人就拿著鐵棍追趕對方，然後用鉤子把對方勾倒在地。

令朱博陽大跌眼鏡的還在後面，這些女人被抓后，不是被帶上手銬，而是被脫掉鞋子，被巡邏隊員拿起黑色的記號筆在臉上胡亂塗抹一起。當受害者追上討要被搶奪的行李時，這些女性搶奪犯人也被巡邏隊員公開釋放。

附近的街上很快有這麼一群特殊的女性，她們赤著腳站在路旁，臉上都是烏黑的墨水印跡。在她們的眼裡，依舊放出嘖嘖逼人的目光，時刻盯著周圍來往的行人，伺機搶奪他們的財物。

因為這幫女人特殊的標記，周圍很多人都自動遠離她們。

在朱博陽身後有一個留著長頭髮，五大三粗的小夥子，看樣子也是剛從火車上下來，他一邊打著手機詢問在這裡老鄉工廠的具體地點，一邊拎著行李低著頭繼續朝前走。

「喂，那個長發靚仔，別在這裡打手機。」一個男巡邏隊員拎著鐵棍沖著小夥子喊了一句。

「憑什麼，我打電話礙著你了。」小夥子有點不服氣，只是看了對方一眼繼續朝前走。

朱博陽也很好奇，他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剛掏出香煙，還沒點燃，就看到一個女人突然從後面沖了過來，一把搶過小夥子手中的手機，然後沒命的狂奔起來。

不過小夥子反應很快，立刻趕了上去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愣是把手機奪了回來。

搶奪的女人沒得逞，只是冷冷看了小夥子一眼，像個沒事人一樣撩撩頭髮，就準備直接離開。

可小夥子當然不肯這樣便宜放過她，緊緊拉著她的手不鬆開。一旁的巡邏隊員看見了，也只是過來脫掉女人的鞋子，又在她臉上胡亂塗抹黑色的記號而已。

「她可是在犯罪。」小夥子看巡邏隊員不搭理自己，氣憤的漲紅了臉大聲斥責。

「關起來反倒解決了她們的一日三餐，揍一頓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靚仔，趕緊鬆手吧。」巡邏隊員哼了一聲，便集體朝另外一側走去。

小夥子心裡不服氣，抬起一腳狠狠踹了女人一下，這才算解了心中的怒火。

「要出事情。」朱博陽憑藉多年的刑警經驗，看到附近有四五個閑逛的男人，突然目露凶光呈包圍之勢朝這邊趕來。不過他們沒有立刻動手，等小夥子走的稍遠，才突然衝出來，一頓拳打腳踢當場把牛高馬大的小夥子揍得爬不起來。

「這裡真夠亂的。」朱博陽苦笑一聲，以前倒是聽說過C城的治安不好，今天算是切身感受到。

朱博陽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一陣急速的風聲傳來。又有一個女人，開始公開要搶奪他的行李。

朱博陽也不追趕，只是一隻手死死拉著行李箱的手柄，另一隻手繼續夾著香煙抽了起來。

女人的力氣始終比不過男人，在毫無懸念的短暫拉鋸戰之後，女人最終放棄搶奪的念頭。

剩下的又是巡邏隊趕來，脫掉女人的鞋子扔進袋子里，在她的臉上做上記號。

根據文檔里的情報顯示，此次行動的目標地下錢莊有一個賭場就在南柵，所以朱博陽要先去這裡了解周邊的情況。朱博陽穿過馬路，來到一路公交站台，搭上開往南柵的汽車。剛坐下不久，朱博陽一回頭通過透明的玻璃窗戶，又看到身後的巡邏隊拿著鐵棍在追趕繼續犯事的女人。

C城算起來在全國也是二線大城市，作為一個分區的南柵面積可不小。又包括了十二個自然村和擴建的區域，從地圖上看範圍比朱博陽的老家A城差不多。

作為南方的城市，C城常年氣溫都在三十度以上，這裡的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汗衫短褲涼鞋的造型。朱博陽也只能入鄉隨俗，很快受不了這炙熱的氣溫，乾脆在公交車上就脫掉了外套，只留著裡面的一件襯衫。

公交車行駛了半個小時，最終在南柵停了下來。朱博陽拎著行李從車上下來，站在陌生的街道，沒有同行的支援。以後的所有行動，既要在危險中進行，還沒有任何支援。

「刺激。」朱博陽淡淡笑道。

他不著急深入賭場和錢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首先自己要現在這裡住下來找一個合適房子再說。

C城有著大量的密集型勞動加工企業，這裡的工人有不少是夫妻。住在工廠的宿舍，顯然不能滿足他們的日常需求，在外面租住房子就成了必需。有大量的外來人員租住房子，也帶動當地的經濟繁榮。

朱博陽很快找到一家出租房子的房東，交了一個月的押金入住下來。

房間不大，區區三十平米不到。朱博陽放下行李后，早已被這炙熱的天氣弄得全身大汗淋漓。可兩條手臂上的刺青，還不能沾水，只能先用毛巾沾些水擦拭身上來清涼一下。

朱博陽鎖上房門，帶了些零錢，準備下樓到附近的超市去買些生活用品。

走出出租屋不久，朱博陽就看到一條街上的兩旁，有不少擺攤賣日用品的小販。朱博陽本想穿過這條街道，在附近繼續轉悠起來。

可剛走了幾步，他才發現有一個特點。就是這些擺攤的小販，大都是些年輕的女人。

「靚仔，來玩玩啊。」有小販開始公開對朱博陽拋媚眼起來。

朱博陽明白過來，這些女人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利用擺攤作為掩護，來從事皮肉生意。

朱博陽沒搭理對方，自己長時間坐火車，這肚子早就餓的癟癟。在去超市購買日用品之前，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來到一家米線店，朱博陽要了一罐葯膳煲，一籠蒸餃后，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朋友剛從外地來？」米線店老闆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長得微胖但頗有幾分姿色，看到朱博陽身材健碩，兩條手臂上有刺青，淡淡的問道。

朱博陽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等吃完了飯付完了錢，正準備要走。

「靚仔等一下，我這裡有一個電話號碼。你要是晚上無聊了，可以撥打這個號碼。都是十七八歲的廠妹子，長得水靈靈，身體還乾淨。」米線店老闆塞給朱博陽一個空白的卡片，上面是手寫的一串電話號碼。

「這上面是你的手機號吧，我覺得你就挺不錯。」朱博陽掃了一眼手機號碼，才把卡片放到口袋裡。

「我老公要等下個星期才回老家，你要是願意等也行。老規矩快餐兩百，包夜四百。」

朱博陽笑笑沒有吭聲，在轉過街道后，路過一個垃圾桶時，朱博陽才把卡片掏出扔了進去。

來到超市要購買的東西不少，基本上夏季所要用到的日用品，都要重新購買一番。

電風扇，蚊香，拖鞋，洗髮水，短褲背心，花露水等等東西買齊了，朱博陽拎著大包小包朝出租屋返回。

為了避免遭受騷擾，朱博陽選擇了另外一條回家的路。途徑一個小店時，朱博陽看到很多人聚在小店門口，幾乎人手一份複印的A4報紙，上面寫著什麼紅波，綠波之類的玩意。

「私彩？」朱博陽深知南方人對私彩的興趣，不單是他們本地人喜歡，不少外地打工仔也熱衷買私彩。希望以小博大，可以狂賺一筆后衣錦還鄉。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地除了有私彩外，還有不少地下賭場。其中南柵最大的一間地下賭場，就和地下錢莊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回到出租屋，裝上風扇還是驅趕不了酷熱。雖然朱博陽全身上下很快冒出熱汗，可他沒有去拿毛巾擦拭。朱博陽把C城地圖，南柵地圖分開平鋪在床上，手裡拿著黑筆開始在上面標註位置，準備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