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伊人念(10)
「我明天就要走了!」流韻一臉笑意,「來同你道道別!」
「我送你吧!」
「不用,都主大人派了星陽士專車接送的,很快的!」流韻笑道,「你該不會是怕我跑了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的!」
「好吧,你放心,流韻不會跑的,三個月後就會回來的。」她微笑。
「蘇姑娘,那一路保重!」
「樹公子,再見!」流韻拂袖拱手一禮,眉眼間皆是難以掩映的欣喜之姿。
怕是今生再難有一個人可以讓她如此歡喜想念的吧!
三日的車程,流韻很快就抵達了雨都,那個有他在的城池。她抑制住內心的欣喜,按照安排住進了那個傳說中的桔畫苑,那個同依舞台一樣享受盛譽的樓閣苑台中的苑。
此處的陳設倒是同依舞台截然不同,更能讓人眼前一新,門牆上存在著細緻精巧的壁畫,別有一番風味。
流韻經過之際,看著露天之下,一個個眉目清秀的女子手執畫筆,全神貫注於眼前的畫架之上,即使不見老師,她們也都嫻靜專註。
舞者在動態,吸引人的眼球,畫師的畫卻是靜態,深入著人的心靈。
流韻覺得其實舞與畫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可以成為一體的,她們產生的皆要是良好的視覺效果。
「蘇姑娘,這邊請!」給流韻領路的人也是客客氣氣的,說話時不緊不慢,語氣輕和有度,流韻覺得她可能也是一個畫師的吧!
「好,多謝!」
「蘇姑娘,還有風都、火都的兩位姑娘未到,而我們桔畫苑姑娘們這幾日都在準備這一月的考核作品。所以這些天,你可以先在這雨都城轉轉,等她們考核一過,其他兩位到來,我們苑主會親自設宴向姑娘們介紹你們的!」
「好!」流韻禮貌一笑,心想這樣真好,那麼閑下來了她就可以去見流羽了,她之前可是什麼都沒說的,因為她要給他一個驚喜。
雨都的街巷倒是不似星都那般界線分明,都中四座城池看上去倒是沒有太大區別,不曾有什麼主次之分。此刻,流韻也顧不得多加欣賞,她已經恨不得飛到流羽身邊了呢!
息兮堂那個如雷貫耳的名字誰人不知,流韻很快便就打聽過來了。穿過一個相對繁華的中心街巷,然後向前穿過一片林子,那個人皆嚮往的息兮堂便就座落在這幽靜林深之處。
直到庄堂門匾上「息兮堂」那三個大字映入她的眸中,她才清醒地開始思考她要怎麼進去?怎麼跟人家說啊?息兮堂和依舞台的規矩是一樣的嗎?若是只有規定的日期才能迎接外人來探親,那她今天似乎就見不到他了吧。
流韻在不遠處踱步良久,偷偷地看著,也不敢上去。堂下有兩名青衫守衛,腰間別一長劍,看上去卻不像一般的城池守衛那般莊重嚴肅,偶爾竟也會聊天說笑。
流韻正在思考之際,一抬頭,竟有一隊青衫士向她走來,她還未反應過來,便就被他們團團圍住了,流韻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說,你是什麼人?怎麼在這兒鬼鬼祟祟的?」為首的那名青衫士警惕地說道。
「我,我來找我哥哥,他就在息兮堂的,是去年參加堂試進來的!」流韻說道,「他叫白流羽,你知道嗎?」
「真的嗎?」
「嗯,千真萬確!」
「那把你的信箋拿出來看看!」
「什麼信箋?」流韻愣住了。
「息兮堂探親的話是需要交堂中人親筆信函的,有信函做了記錄便能進去。」那人說道,「你的信函呢?」
「啊?!我……」流韻看著對方一臉狐疑的樣子,暗嘆自己真是笨,怎麼都不提前問一下哥哥的。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可是江湖上其他組織派來的探子?說!」那人高喝一聲,嚇得流韻連連後退。
「我不是,不是的,我就是想來看看我哥哥的,」一緊張從頭至尾說了出來,「我叫蘇流韻,本是依舞台的舞師,是君上為促進四都文化相融,進行了三月的交換,不信你們可以去桔畫苑問一下的!」
「又是星都的依舞台,又是雨都的桔畫苑,看來果真是不簡單,先抓起來!」
「喂,你們好不講道理,我說得都是真的,我還認識你們的三小姐千闋的。」
「小姑娘,說謊也要編個好點兒的理由,言辭閃爍,疑點重重,抓起來,我親自審!」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流韻還是沒有拗過他們,被他們硬生生給抓了起來,還不是抓進了堂中,他們竟然帶著她去了相反方向的林子深處。
「老大,你看我們也是…」
「你們都給我巡邏去,我一會兒完事了就去!」為首的那人目光高傲瞥下,其他人便就識趣地走開了。
流韻被鬆開之際剛想跑,便被他一把抓住了,隨即那一張淫邪的嘴臉正對著她乾淨的眸子。
「你放開我,放開我!」流韻驚恐地叫著。
「老子都好久沒碰過女人了,難得今天有個送上門來的,來,讓我好好疼你!」
流韻雙手難以掙脫,下意識地一腳朝著他踹了過去,他吃痛反而更加暴躁了,整個人壓制在了流韻身上:「放乖點兒,我可不想弄傷你的。」
流韻用盡著最後的力氣在他的後頸一紮,隨即那人便毫無意識地倒在了一邊。流韻即刻起身,雙手環胸,試探地踢了他一腳,那人沒有動彈。流韻輕舒一口氣,上前從他的脖勁間拔出了一根銀針。
「老大,你好了沒?」
那邊的腳步聲漸近,流韻慌不擇路地跑了起來,身後的人聲驚動著她的心,她也不顧三七二十一地只是沒有方向地向前跑著,跌倒了再爬起來,跑得很快,根本不敢停下,一刻也不敢停。
直至四周只剩下了風吹樹葉的林動之聲,她喘著氣,扶著一棵樹,累得才敢癱軟了下去,她的一隻手指尖死死扣著樹皮,一隻手死死地握著那根銀針,整個身體都還在顫抖,目光也絲毫不敢懈怠地環視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