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玄武門之變
贏淵等人跨馬而行,踏入皇宮。
所過之處,無論太監宮女,皆殺,無一可倖免。
這些無足輕重的人,雖然也是一條性命,但是,他們畢竟伺候過贏野,贏淵並不放心他們,今後用著心裡也不會舒服。
所以,等待他們的命運,就只有死路一條。
整個皇宮,都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嘔。
贏淵、李存孝、龐統,三人一同進入太極宮。
光輝奪目、美輪美奐的宮殿,此時盡顯蕭索。
贏淵剛剛步入宮殿,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一直跪在地面的後宮嬪妃們。
他向殿外的一位參將吩咐道:「將這些人,全部都拉到玄武門前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讓他們起身。」
參將應聲,帶著一群人便將這些後宮嬪妃以及國君子嗣們拉走。
國君贏野,此刻正端坐在太極宮中的龍椅之上,怒目圓睜,死死盯著贏淵。
一眾護衛,在李存孝的招呼下,來到贏淵身後。
贏淵與贏野雙目對持。
二人不發一言,僅是怒目相視。
約莫盞茶功夫之後,前者來到一處書架,隨意翻起了一卷竹簡,看到上面有很多贏野的筆跡,便說道:「其實這幾年,你這位國君當得倒也不錯,只可惜,在任期間卻遇到魏軍的侵襲以致於釀成國難。」
贏野聞聲,冷哼道:「亂臣賊子。」
贏淵道:「一切都只不過是你逼我的罷了。」
贏野道:「你身處寡人這個位置,你也會做出那些事情。」
贏淵道:「當年放我離開咸陽,是否有想過今日結局?」
贏野道:「沒有,那個時候的你,對寡人遠遠談不上威脅,但是寡人確實有過要置你於死地的想法,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罷了。」
贏淵莞爾一笑道:「那你現在,可後悔了?」
贏野搖了搖頭,道:「再來一次,寡人依然還會削藩,依然還會找盡理由,處死那些曾經與寡人作對的皇室中人,不過說盡千言萬語,寡人也想不到,曾經那個胸無大志的紈絝子弟,居然成了寡人最大的敵人。」
贏淵悵然若失道:「世間之事,從來都是讓人意想不到。」
贏野道:「你知道,當年你母妃為什麼會在你離開咸陽之後,便就突然暴斃嗎?」
贏淵聞聲一怔,皺了皺眉頭道:「言下之意,是與你有關?」
贏野陰森笑道:「沒錯,是寡人下得旨意,你母妃去世的前一日夜裡,還伺候了寡人。不得不說,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贏淵拔出腰間佩戴的『人皇劍』,作勢就要一劍刺向贏野。
但是被龐統攔在身前。
贏淵咬牙切齒道:「讓開!」
龐統作揖道:「元帥,誰都可以殺國君,唯獨您不行!小不忍則亂大謀!」
贏淵道:「辱母弒母之仇,我要親自來報!」
龐統道:「元帥,三思後行!如今之大秦風雨飄搖,想要穩坐國君這個位置,須得具有堂堂正正之名!若殺了國君,將來傳了出去,元帥就會被天下人群起而攻!」
贏野聽到龐統的聲音之後,心底一慌,豁然起身,歇斯底里道:「贏淵,你還等什麼?寡人睡了你的母親,那是你的親生母親!寡人,還賜死了你的母親!」
其實,贏野並沒有這樣做,他這樣說的目的,就是要讓贏淵親手殺了自己,從而背上弒君之名。
贏淵在思考其中利弊,慢慢地,他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從小便就在母妃身邊,伺候母妃的那位婢女,只說母妃是心疾發作去世,並沒有說母妃在之前遭遇過非人待遇。
按照自己與那位婢女的情誼,她萬不可能,也沒理由知道一些事情而不言語。
母妃死後,她便離開咸陽,來到自己的封地,投奔自己,將母妃近日來的具體情況都給自己講了,唯獨沒有說出贏野口中的事情,看來,他是在撒謊,他這樣做的目的,無非便是想激怒自己罷了!
幸虧自己身邊有龐統這樣的謀士,否則剛才一劍刺去,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話說回來,在贏淵母親去世之前,曾再三叮囑他切記不可再回咸陽,所以,在其母妃去世之後,贏淵只是在封地戴孝,而沒有去往咸陽一步弔唁其母妃。
其中萬般無奈,不足與外人道哉。
贏淵漸漸冷靜下來,與此同時,蕭懷玉突然來到這裡,在他耳邊喃喃低語一番。
贏淵聞聲收起人皇劍,大笑道:「贏野,告訴你一件事情,丞相左丘,為一家性命,將太子主動交了出來,你所託非人。」
贏野大吃一驚,轉瞬間氣急敗壞道:「贏淵,你敢!那是你的侄兒!」
贏淵步步緊逼贏野,斬釘截鐵道:「寫兩篇詔書,我便放了公子。其一,罪己詔,將國難之事,全部攬於己身;其二,退位詔書,就說自己被奸臣蒙蔽,每日就知道貪圖享樂,已經不配為國君。」
贏野勃然大怒、火冒三丈道:「你是在做夢!」
贏淵冷笑道:「懷玉!」
「末將在!」
「殺太子!」
「諾!」
贏野頓時不知所措,他看著蕭懷玉領了命令拔出利劍,即將踏出宮殿的那一刻,終是身子癱軟倒地,氣急生悲道:「慢著!寡人...我寫!我寫!」
說著說著,這位前一天還在意氣風發的一國之君,竟是嚎啕大哭起來。
聲音之悲涼,讓人心頭不忍。
過了會兒,贏野止住哭泣,來到案前,龐統親自為其研磨,邊研磨邊說道:「我說,你寫。」
贏野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
此刻,他全無國君威儀,有的,只是單純的想讓孩子活下去的父親。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兩篇昭文,共計一千字,才算是寫完。
贏野拿出國之重器——傳國玉璽,看向站在自己對面靜靜矗立的贏淵,說道:「蓋上國印,昭文生效,秦之萬民包括三山五嶽的仙魔鬼神,皆共聽之,我希望,你也履行自己的承諾。」
贏淵淡淡點了點頭。
贏野緩緩閉上雙眼,屈辱的落下兩行清淚,分別在兩篇昭文上,蓋下了大印,然後,便長吁一口氣,自嘲笑了起來。
「好在,秦國國君,還是姓贏。」
他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總之,讓人看著愈發可憐起來。
但是贏淵並沒有生出同情之心,因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龐統小心翼翼的拿起兩篇昭文,呈給贏淵。
贏淵道:「收起來吧,明日昭告天下。」
龐統作揖道:「是,元帥。」
贏淵轉身離開宮殿,看都不再看贏野一眼,踏出宮殿後,贏淵又向龐統說道:「畢竟是國君,留個全屍。」
龐統還未應聲,身邊的李存孝便是突然出聲道:「元帥,那太子怎麼辦?還真就放了?」
贏淵沒有吭聲,選擇向玄武門的方向走去。
李存孝皺了皺眉頭。
龐統道:「懷玉將軍,麻煩您將太子關押在一所宮殿中,待大局穩定之後,便製造一場天花假象,讓公子去吧。」
他活在這個世上,絕對是累贅。
現在不死,以後也得死,斬草還講究一個除根。
更何況,武安君答應要放了太子,可他龐統沒答應,蕭懷玉和李存孝也沒答應。
龐統給了贏野一杯毒酒,贏野乾脆利落的一飲而盡,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死之前只喃喃道:「寡人,也想過要做一位繼往開來的治世之君、中興之主啊!贏淵,朕會在天上地下看著...看著你,能夠將秦國帶往何處!」
玄武門前,那些嬪妃、公子們,還跪在這裡。
李存孝緊緊跟隨贏淵,生怕慌亂之下,他出什麼意外。
他向贏淵問道:「元帥,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贏淵在思考。
良久,他唉聲一嘆,道:「男丁一個不留,至於女人,在咸陽擇一處地方,建造一所簡陋的尼姑庵,讓她們去自生自滅去吧。」
殺這些公子,可不比殺太子。
天下人記不住贏野有幾位公子,但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姓甚名誰。
李存孝愣了愣,道:「她們可都是那國君的妃子啊!」
「我知道。」贏淵轉身無奈道:「可是,男人之間的事,和女人有什麼關係?若是她們當中有一人在日後心存歹心,那麼她們這些人,便全部都殺,一個不留。」
最後一句話,贏淵故意說得很大聲。
贏淵話音剛落,緊接著,那些國君的子嗣們,便全部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