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藏經閣的箱子
坐*典禮的朝賀延續了五天。
五天以後,徐順已是精疲力盡。
他憤怒地脫下了身上披著的黃袍,他已經受夠了,再也無法忍受了,他要立刻,馬上,脫離這些討厭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馬黑喇嘛找到了他。
徐順迫不及待地告訴馬黑喇嘛,他不想再繼續當這個活*了,他已經受夠了。
「我每天就是穿著這個袍子在這裡接受這些人的朝拜,有什麼意思呢?是,我承認你們的宗教信仰是很虔誠,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實在受夠了,我壓根就不是什麼活*。」
馬黑喇嘛答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現在已經完成了坐床典禮,是名副其實的阿旺活*的繼任者了,有些話我想是時候應該告訴你了。」
「不管什麼話,我都不想聽,我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求求你放過我好吧。」
「我給你講講我們這個村子的故事吧!」馬黑喇嘛看著已經煩躁不安的徐順,他還是耐心地對他說:
「你們一定都很奇怪,為什麼我們這裡的村民從來沒有走出去過,我們在這裡做什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不用了,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和我沒有關係。」
「你可以不聽,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
馬黑喇嘛接著說道:「從我們的祖先開始,我們就居住在這裡,這裡與世隔絕,沒有人出去,也沒有人進來,千百年來皆是如此。你們是唯一闖進這裡來的人,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和指示吧!以前我們這裡並沒有通向外界的路,你們之所以會進來這裡,那是因為地震,海子乾涸,你們才找到了通向這裡的道路。這完全是天意。」
徐順本來不想理會馬黑喇嘛,但看到他真誠又耐心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海子為什麼會幹?你之前說的水源受損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這個村子世世代代在此生活,我們只知道從我們的祖上傳下來的祖訓,就是我們要在這裡保護九寨溝的水源。整個九寨溝的水源就在我們這個村子里,更準確的講是在這個寺廟裡,只要水源不損,九寨溝世世代代水源充沛,景色宜人,可是地震導致水源受損,九寨溝的海子便出現了乾涸。」
「那你們直接把水源修復好不就行了嗎?」
「我們並不知道水源在哪裡。」
「你不是說就在這個寺廟裡嗎?」
「對,的確就在這個寺廟裡,但是具體在哪裡我們並不知道。」
「那誰才知道?」
「只有你知道。水源的具體位置只有活*才知道。」
「可是阿旺活*已經圓寂了啊!」
「是啊,所以,現在知道水源具體位置的人,只有你了。」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知道?」
「我沒有開玩笑,事實就是如此。只有活*才知道水源的位置。」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只是現在不知道而已,但是你一定會知道的。現在整個九寨溝的希望都在你這裡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水源。」
「這個真是太搞笑了。我連水源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救?」
「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水源,但是我們知道,水源就藏在這個寺廟裡。」
「一個你們常年生活在這裡的人都沒有見過的東西,你讓我一個外人去找嗎?」
「你不是外人,你是活*,是我們的希望。」
「就算我是你們的希望,你也要告訴我去哪裡找吧。」
「我所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
「沒了?那你說了等於沒說啊!」
徐順一頭霧水,馬黑喇嘛的話,讓他摸不者頭腦。
他悻悻地找到了他的小夥伴們,把馬黑喇嘛所說的話全部告訴了大家。
耗子第一個冒出來說了一句:「這不是扯淡嗎?他們都不知道的地方,你還能知道?這裡你熟悉還是他們熟悉啊?」
王峰問:「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徐順看了一眼大家,說:「我準備逃。」
「又逃?怎麼逃?你知道從哪裡走嗎?」田田說。
「不知道。我知道上次我單獨逃跑你們很生氣,這次我準備大家一起逃。」徐順說。
「我們現在並不知道出口,就是逃,也沒有地方可去。」王峰說。
「那怎麼辦,難道永遠被困在這裡嗎?」徐順說。
「那倒不會,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出去的辦法,只是現在還沒找到而已。」王峰說。
田田沉思了一會,她突然站了起來,說:「我覺得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我們應該留下來,幫助他們修復水源。」
「你說得容易,你知道水源在哪嗎?」耗子說。
「也許現在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去找。如果水源不修復,那這裡的一切都完了!」田田說。
「去找?怎麼找,去哪找?」耗子說。
「現在我還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我們肯定能想到辦法。」田田說。
「算了吧,這關我們什麼事啊,我們還是想辦法找出去的路吧。」徐順說。
「都要找。說不定找到水源我們就找到出去的路了呢?」田田說。
王峰恍然大悟,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說:「是啊,水源不是通向外界的嗎?我怎麼沒想到,也許找到水源就能找到通向外界的路。」
「這只是你們的想象而已。」耗子說。
「我覺得這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不然我們也不會被帶來這裡,還被堵住了出去的路。老天爺的意思就是要讓我們留在這裡!」田田說。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應該試一試。從找水源開始,如果找到了出去的路,那是最好,如果沒有找到,那找到了水源,也是一件好事。」王峰說。
「可是,這真的是無從下手啊!」徐順說。
「也許我們可以去找找記錄寺廟發展的典籍,水源既然是在這個寺廟裡,那應該有相關的記載吧。」王峰說。
於是一群人找到了馬黑喇嘛,把他們討論的結果告訴了他。
「我們需要找到記錄寺廟發展的典籍。也許裡面會有水源的線索。」王峰對馬黑喇嘛說。
「可是所有的書都在藏經閣裡面,而藏經閣外人是不能隨便入內的。」馬黑喇嘛表現出了為難。
「徐順不是外人,他是活*。」田田說道。
「對啊,那我應該可以去看看吧。」徐順也在一旁附和道。
「這……好吧,我可以帶你進去。但是,他們……不可以。」馬黑喇嘛指了指王峰等人。
「行行行,那就帶我一個人進去吧。」徐順催促著他說。
於是,馬黑喇嘛帶著徐順一起進入了藏經閣。
藏經閣里藏書眾多,堆了幾層閣樓那麼高,上面堆滿了灰塵,看樣子是很久沒有人翻過這些經書了。
「這麼多書啊,這怎麼找啊?」徐順犯起了愁,他問,「記錄寺廟發展的書在哪裡?」
馬黑喇嘛帶他來到了一個閣樓處,指了指最上面一層說:「上面那一層全部都是。」
「這麼多?這怎麼看得完呢!」徐順看著那堆積如山的書,直接嚇到了。
他又問馬黑喇嘛:「只說了外人不可以進藏經閣,沒說不可以把藏經閣的書帶出去吧?那我可以把這裡的書帶出去嗎?」
「這……也沒有說不可以。」馬黑喇嘛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好。」徐順望著最上層的書嘆息著說,「給我找一個大袋子和一架梯子,我要把最上面一層的書全部搬出去。」
馬黑喇嘛為他找來了一架木質梯子,敘順搭著梯子,把最上面一層厚厚的書籍全部拿了下來,馬黑喇嘛則在下面幫他把這些書全部裝進了袋子。
等到把最上層的書搬空之後,徐順發現在最裡面的角落處放著一個小箱子。
箱子好像是被故意藏起來的一樣,如果不把書搬空,是沒法發現的。箱子上面已經積滿了厚厚一層灰塵,看起來有不少年頭了。
「這是什麼?」徐順正準備伸手去拿,馬黑喇嘛立刻叫住了他。
「別碰那個。那是寺廟的禁忌,不能碰的。」馬黑喇嘛緊張地說道。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還不能碰了?」徐順突然對這個箱子來了興趣。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總之那是禁忌,絕對不可以碰的。」馬黑喇嘛一臉嚴肅認真地說。
「那好吧!」
徐順看到馬黑喇嘛嚴肅的樣子,也不好再追問。他徑直下了梯子,把那滿滿一口袋的書搬出了藏經閣,搬回了小夥伴們住的地方。
「現在大家分工合作,每個人都要找。這樣來得比較快。」徐順吩咐著大家。
可是徐順翻開第一本書就愣住了——所有的書不是梵文就是藏文,大家根本看不懂。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攤攤手,一臉的無奈。
「這下怎麼辦?這才剛開始就遇到難題了!」徐順說。
「我認識藏文,我可以幫你們看。」一旁的阿布倒是很熱情。
「可是你一個人要看到什麼時候?」徐順說。
「我們可以找寺廟的喇嘛們幫幫忙,他們更懂這個。」王峰說。
「那也只能這樣了。誰叫我們看這些東西就像看天書一樣呢!」徐順說。
於是徐順再次找到了馬黑喇嘛,讓他把寺廟裡所有喇嘛都召集起來,一起來翻書。
馬黑喇嘛一聽,立馬拒絕了他:「這可不行,有的書是秘密,不能隨便看的。」
「那你還想不想救水?」徐順直接問道。
「當然想。」
「那救水和這個規矩哪個更重要?」
「可是,這是寺廟歷來的規矩,不可破壞。」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一個外人,連藏族都不是,不是也當了你們的活*嗎?」
「這不一樣。你是阿旺活*親自選的。」
「阿旺活*選我做什麼?不就是幫你們拯救水源嗎?我現在要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不也是為了幫你們拯救水源嗎?」
「可是,這……」
「這什麼呀這,現在找到水源才是最重要的,什麼規矩先放一邊吧。」徐順說得都快急躁起來。
「那好吧。」馬黑喇嘛只好妥協了。
他把寺廟裡所有識字的喇嘛全部都召集了起來,讓他們一本一本地仔細看,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可是他們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最終卻一無所獲。這些典籍上沒有記載關於水源的任何一點信息。
馬黑喇嘛又組織大家查看了寺廟的每一個地方,哪怕一個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可是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怎麼會呢,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信息,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徐順問。
「確實沒有,大家看的很仔細,但是的確沒有找到關於水源的任何記載。」馬黑喇嘛回答。
「那會不會是記載在其他的書上呢?藏經閣里還有那麼多沒看的書啊!」
「應該不會。其他的那些書都是經書,只有我們看的那些才是記錄寺廟歷史的雜談。」
「你確定其他書上沒有?」
「我確定。如果最上層的書上沒有記載,其他層的書上也不會有的。」馬黑喇嘛很肯定地說。
「馬黑喇嘛,你仔細想想,寺廟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們沒有去找的?」徐順又問。
「我們對這個寺廟非常熟悉,哪怕是寺廟的每一個角落,我們都知道,每一顆小草長在寺廟的什麼地方我們都知道,但是就是不知道水源在哪裡。」
「那還有沒有什麼地方是我們遺漏的了?」
「要說遺漏的話,就只有藏經閣了,因為藏經閣有很多禁忌和秘密。一般的重大事情或重大秘密都會被隱藏在這裡。所以,我們都說,藏經閣是寺廟裡最神秘的地方。因為藏經閣不能隨意出入,所以也是我們唯一沒有仔細檢查的地方。」
「可是藏經閣我們已經去看過了,裡面除了書,真的什麼也沒有啊!」徐順很疑惑地說。
「的確是的,但是藏金閣裡面除了書,還有一個禁忌。」馬黑喇嘛小心地說道。
徐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問:「你說的……是那個箱子嗎?」
「不錯,那個箱子是禁忌,任何人都不能碰的,也從未有人打開過。」
「那還等什麼!趕緊把箱子拿來,秘密肯定就藏在箱子里了。」徐順突然變得很興奮起來,好像他已經找到了問題的答案一樣。
「可是,那個箱子我們是不能隨意動的。」馬黑喇嘛提醒著徐順。
「哎,又來了,你讓我怎麼說你呢,說你實誠還是說你死板好啊!」徐順看著老實的馬黑喇嘛,被氣得不行,想了一想,他又說,「這樣吧,我去拿,我是活*,我應該可以動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阻止不了你。」馬黑喇嘛像是默許了一樣。
徐順又返回藏經閣,把箱子從閣樓的最上面一層取了下來。但是箱子上已經鋪滿了厚厚的灰塵,加上箱子外面好像還上了鎖,徐順一時無法打開,他想著,先抱回去再說吧!
於是,徐順把這個的箱子直接抱回了大家住的地方。所有人都對這個箱子產生了濃濃的興趣,紛紛圍著箱子開始研究起來。
這個箱子做工看起來非常精緻,只是因為外面鋪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無法看到它的詳細模樣,但是也絲毫掩蓋不住它散發出來的精緻的光芒。
田田趕緊去找了一塊抹布,將外面的灰塵全部擦掉,然後又仔細地清理了一下縫隙和邊角,這個箱子的廬山真面目這才露了出來!
箱子看起來好像是由上等的紅木做成,箱體散發著紅木特有的光澤,看起來非常高檔。箱子呈長方形,周身布滿了精緻的雕花,每道邊沿都鑲著金邊,透著一股無與倫比的貴重氣息。箱子的正前方有一個類似於鎖一樣的東西,但是這個鎖的形狀很奇怪,是一個凹進去的半圓形。
「想不到,在這裡居然還有這麼精緻的東西。」徐順感嘆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就是啊,這個箱子真是太漂亮了,好想把它抱回去做收藏啊!」田田說著,手在箱子上面摸來摸去,一雙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就像是在欣賞一個寶貝一樣。
「這麼貴重的箱子,裡面肯定藏著重大的秘密。」耗子也來了興趣。
「這還用你說嗎,在藏經閣找出來的,還是寺廟的禁忌,絕對不是普通的箱子。」徐順說,「說不定,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裡面。」
「那還等什麼,趕緊打開看看啊!」耗子著急地想打開來一看究竟了。
「可是,這個怎麼打開啊?」田田抱起箱子,把箱子四周都仔細檢查了一下,也沒有找到打開的開關。
「箱子上除了雕花,就只有前面這個圓圓的東西了。難道這是開關嗎?」田田試著在圓形的凹槽里按來按去,可是箱子卻沒有任何反應。
「是不是從這裡打開的啊?這個圓的到底是不是開關?」徐順問。
「我也不知道呢,但是我嘗試了一下,打不開啊!」田田說。
「難道是這個東西把它鎖住了嗎?就像我們平時的箱子也要上鎖一樣,難道這個東西是個鎖?」徐順指著那個圓圓的東西說。
「如果是個鎖的話,那應該有鑰匙才對,可是,鑰匙在哪裡?」王峰說。
一行人圍著這個箱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箱子,手足無措,沒有任何頭緒。
突然,阿布說了一句:「你們看這個東西,像不像一個圓圓的珠子?不對,應該是半個珠子。」
「珠子?」徐順看著這個奇怪的東西說道,「哪裡去找這麼大的珠子啊?」
「難道?……是佛珠?」王峰突然想了起來,他對徐順說,「阿旺活*不是給了你一串佛珠嗎?我記得那珠子好像就和這個差不多大小。」
聽王峰這麼一說,徐順也想起來了,說:「好像是的。」
「快去把你的佛珠拿過來看一看。」王峰趕緊催促著徐順。
於是,徐順趕緊跑去把自己的佛珠取了過來。
他看了看佛珠,又看了看箱子上的圓形,說:「嗯,看起來是一樣大的。」
「可是,這就是一串珠子而已,怎麼能打開這個鎖呢?」田田說。
「先試一試吧!」王峰嘗試著把珠子放到圓形裡面,大小剛剛好,正是半顆珠子大小。
接著,王峰開始擰動起佛珠來,可是佛珠在裡面轉來轉去,箱子也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不是這個?」田田開始懷疑。
「可從這大小來看,這個孔就像是為這佛珠量身定做的一樣,如果它們之間沒有關係,為什麼會這麼巧合?大小一點不差?」王峰也很奇怪。
「你說得對,這佛珠和這箱子肯定有某種聯繫。可是,怎麼會毫無反應呢?」徐順也很納悶,他對王峰說,「你把珠子卡緊了,再試一試!」
王峰又把珠子放進去,再次嘗試擰動,可是珠子在裡面滾來滾去的,根本卡不緊。
「這卡不緊啊,」王峰說,「感覺是鑰匙和鎖孔不匹配一樣。」
「怎麼回事,裡面有東西卡住了嗎?……讓我看看。」徐順說著,湊到了箱子前面,仔細觀察起這把鎖來。忽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你們快看,這個裡面是有凹槽的,有很多紋路一樣的東西。難怪珠子卡不緊呢!」
大家再仔細一看,果然看見了這個圓形裡面布滿了凹進去的紋路。
正在大家還在納悶,這裡面怎麼會有凹進去的紋路的時候,徐順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他從王峰手裡拿過佛珠,一顆一顆珠子仔細查看起來。
「找到了!」徐順突然大叫了一聲,把大家嚇了一跳。
「什麼找到了?」王峰問。
「珠子找到了。」徐順說,「你們看,這顆珠子上面有紋路,其他珠子上面沒有,一定是它了,試一試!」
說完,徐順來到箱子跟前,把這顆珠子放了進去,又挪動了幾次調整位置,終於,佛珠上面凸出的紋路和半圓里凹進去的紋路完美融合在了一起,佛珠被完整的死死的卡在了裡面。
徐順用力擰動著珠子,只聽見「鐺」一聲,鎖竟然開了!
「果然是這把鑰匙!」大家都高興地歡呼雀躍起來。
徐順趕緊打開了箱子,裡面只放了一副捲起來的畫軸。
他小心翼翼地將畫軸舒展開來,這時大家才看清楚了,畫上是一個活*正坐在一幅佛像跟前打坐的畫面。
「這幅畫看起來很平常,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王峰說。
「雖然看起來簡單,但是肯定不簡單,簡單的話也不會被放在這裡面了。所以,畫上肯定藏著某種秘密。」徐順說。
「這就是一幅普通的活*打坐的畫像啊,」阿布看了看說,「在我家的牆上掛著好幾幅呢!」
「肯定不是那麼簡單。你們想啊,這個寺廟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是水源。那肯定是他們要重點保護的東西。而這幅畫又被保存在如此隱蔽的地方,足見它的重要性。而且,這個箱子要用阿旺活*的佛珠作為鑰匙才能打開,所以肯定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箱子,那這幅畫肯定也不是一副普通的畫。它肯定跟水源有某種聯繫,我感覺,這是我們要找到水源的重要線索。」徐順說。
「我們都知道這幅畫不平常,可是它到底不平常在哪裡呢?」田田看著畫像,百思不得其解。
「這確實是一幅很普通的活*打坐的畫像。」馬黑喇嘛又看了看這幅畫,說,「我經常看到阿旺活*打坐的樣子,就是這樣,沒有什麼特別的。」
王峰聽馬黑喇嘛這麼一說,他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完了他又問:「馬黑喇嘛,你說阿旺活*平時打坐也是這樣的嗎?」
「是啊,所以我對這個場景再熟悉不過了,也許是看阿旺活*打坐看的太多了,一看到這幅畫,我就覺得特別熟悉的感覺。」
「那你能帶我們到阿旺活*平時打坐的地方去看一看嗎?」王峰說。
「當然可以。他平常打坐的地方就在他的房間里。」馬黑喇嘛說。
接著,馬黑喇嘛帶著大家來到了阿旺活*生前居住的房間,也就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阿旺活*的地方。
房間還是和阿旺活*生前居住時一樣,並沒有什麼改變,所有東西也都完好無損的保存著。這時,大家才有心思仔細地瞧了瞧這房間,房間的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放經書的書架,一個香案台,還有香案台後面的牆上掛著的一幅釋迦牟尼畫像。
「阿旺活*平時就是在這裡打坐的,」馬黑喇嘛給大家指了指香案台,「他就坐在這跟前,還有背後那幅釋迦牟尼畫像,看起來是不是和這畫上的很像?」
大家看著這場景,想象著阿旺活*正在這裡打坐,這情景,和那畫上的真是一模一樣。
「是挺像的,簡直一模一樣,」徐順說,「可惜阿旺活*已經不在了,再也看不到他打坐的樣子了!」想到這裡,徐順竟不禁悲傷起來。
「可是,這幅畫究竟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呢?」田田疑惑地問。
「難道,是牆上的畫嗎?這裡除了這幅畫,也沒有別的什麼了。」徐順說。
「馬黑喇嘛,可以幫我們把牆上的畫取下來嗎?」王峰問。
「當然可以。」說完,馬黑喇嘛上前取下了牆上掛著的釋迦牟尼畫像。
王峰看了看這面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還是嘗試性的走上前去敲了敲牆面,這回,他發現了有一絲不對勁。
他把耳朵貼著牆面,又敲了幾下,然後又在旁邊的牆上敲了幾下,轉頭對大家說:「這面牆有問題。裡面是空心的。」
「什麼?你確定?」徐順有點不相信,他也走上前敲了敲。
每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都親自上前敲了敲這面牆,都聽出來了這面牆與其他的牆不一樣。連馬黑喇嘛都上前親自求證了一下,牆裡面確實是空心的。
「馬黑喇嘛,這是怎麼回事?」王峰問。
「我也不知道啊,我從不知道這面牆有什麼不同啊!」馬黑喇嘛也很詫異。
「那阿旺活*知道嗎?」王峰又問。
「我不清楚,但我的確從未聽他提起過。」馬黑喇嘛回答。
「如果裡面是空心的,那這裡一定可以打開。」王峰說。
「可是周圍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痕迹,怎麼打開?」田田說。
「一定有什麼機關,大家趕快找一找。」徐順說。
可是阿旺活*的房間就這麼大,就這麼幾樣東西,大家找來找去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線索。
「不應該沒有啊,一定有機關才對。」徐順還是不甘心。
忽然,田田想起來,說:「看看那幅畫,說不定有線索。那幅畫掛在那裡,就是為了遮掩這個秘密的。」
於是大家把牆上取下來的畫平鋪在了地上,仔細觀察起來。
「這就是一幅普通的釋加牟尼佛像,和一般的佛像沒有什麼區別。」阿布說。
「不著急,再看看,我覺得應該有線索。」田田說。
「不信你看,這兩幅畫一模一樣。」阿布指著那幅從箱子里拿出來的活*打坐的畫像說。
大家看了看,從箱子里取出來的活*打坐畫像上面的那幅釋迦摩尼畫像,和從牆面取下來的這幅釋迦摩尼畫像,的確是一模一樣的。
突然,馬黑喇嘛好像發現了什麼,他轉身出去,取了一幅一模一樣的釋加牟尼的畫像來。
「你們看看,這兩幅畫有什麼不同。「」馬黑喇嘛指著新取來的畫和牆上取下來的畫,問大家。
「沒什麼區別呀,都一樣呀!」徐順說。
「再仔細看看。」馬黑喇嘛提醒著大家。
「手,是手不一樣。」田田說,「手裡拿的東西不一樣。」
「對。」馬黑喇嘛說。
大家仔細一看,原來兩幅畫的確不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就在佛祖的手上。
馬黑喇嘛取來的那幅畫,佛祖的兩隻手,一隻放在胸前,而另一隻手放在膝蓋上,可是手心裡是空的。牆上取下來的那幅畫,佛祖的兩隻手,也是一隻手放在胸口,一隻手放在膝蓋上,可是不同的是,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裡卻多了一個東西。
「你確定這個東西是多出來的?」王峰問馬黑喇嘛。
「你們等一下。」說完,馬黑喇嘛又轉身出去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又多了兩幅同樣的釋迦牟尼畫像。
「你們看看這三幅畫,是不是一模一樣?」
為了打消大家的疑問,馬黑喇嘛把三幅畫放在了一起,讓大家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這回大家看清楚了,這三幅畫的確是一模一樣——佛祖的手裡都是空空的。
「現在你們相信了吧,這三幅才是正常的釋加牟尼畫像。」馬黑喇嘛說。
「那他手裡多出來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徐順問。
大家看著這個東西,它看起來有點像一個寶塔,又有點像一個香爐,不知道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但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忘了。」馬黑喇嘛說。
他盯著這個奇怪的東西看了半天,總覺得很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再好好想想。」田田說。
「想不起來,真的忘了。」馬黑喇嘛說。
「你想想你是在什麼情況下看到的這個?是你一個人看到的嗎?」田田提醒著他。
馬黑喇嘛努力地回想著,突然,他好像是想起來了,急忙轉身來到了阿旺活*生前打坐的香案台面前。
「我想起來了,就是這裡!」
他彎下腰去,把頭伸向了桌子下面,一陣搗騰,清理了桌子下面的雜物。
然後指著桌子的其中一條腿告訴大家:「就在那裡!」
「什麼在那裡?」田田問。
「畫上那個東西。」
「可是那就是個桌腿,什麼都沒有啊?」田田看了看,的確只是個桌腿。
馬黑喇嘛站起來,一把把桌子抬了起來。
眾人傻了眼,桌子被抬起來之後,露出了地面上的那個東西,和畫里的一模一樣。
原來桌子的那條腿裡面是空心的,就像一個外殼,剛好把這個看似白塔的東西罩住了,把它完全隱藏在了裡面。
大家大吃一驚,徐順問:「這麼隱蔽的東西,你怎麼會知道的?」
馬黑喇嘛說:「這完全是個巧合。有一次,阿旺活*讓我來他房間取一本經書,著急用。我當時手忙腳亂地,在桌子上拿了經書就走了,誰知因為太著急,一不小心絆到桌腿摔了一跤。當時桌子除了那隻腿其他三隻腿都挪位了,我想著把桌子復原,就去推了一下。誰知那條腿怎麼都推不動,當時我有點好奇,就想看看這桌腿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挪不動。就在我嘗試把它抬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下面一樣,我就把這個桌腿往上提了一提,就看到露出了一個有點圓圓的東西,就像這個東西下面類似香爐的那個部分,正當我準備把整個桌子抬起來一看究竟的時候,阿旺活*突然進來了。
他看到我在挪動桌子,好像很緊張,馬上搶過來把桌子放好。我告訴他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他說沒事,可能就是什麼小東西掉下去卡住了,回頭他自己清理一下就行了。然後說下面等著我的經書用,趕緊帶著我就出去了。我也沒太在意,再後來這個事情我就忘記了。」
「你當時沒有想到再倒回來看看究竟是什麼嗎?」徐順問。
「當時我也沒注意那麼多,我也以為就是什麼小東西掉下去了而已,也就沒在意。再說,平時如果阿旺活*不在的話,我們是不能隨便進出他的房間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現在知道這個是什麼了嗎?」田田問。
「不知道。」
「那知道這個是拿來幹什麼的嗎?」
「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說著,馬黑喇嘛彎下腰去,準備把它拿起來仔細觀察一下。
但是,他卻發現,這個東西拿不動,就像定在地上了一樣。
「拿不動。」馬黑喇嘛對大家說。
「怎麼了。」
「不知道。」
「我看一下。」田田趕忙跑了過去。
她也彎下腰去,試圖把這個東西拔出來,可是即使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這個東西也紋絲不動。
「奇怪,為什麼動不了?」田田說,不管她怎麼使勁,就是拔不出來。
「這會不會是個機關?」徐順說。
「什麼機關?」田田問。
「難道是打開那面牆的機關嗎?不然為什麼藏的這麼隱蔽,還拔不出來。」王峰說。
「有道理,很有可能。」田田說。
於是,田田換了一個方法,她把手放在上面擰動,看看它會不會轉動,沒想到,這個東西果真轉起來了。田田興奮地尖叫起來。可是她擰了半天,好像沒什麼用,啥反應都沒有。
「不對呀,明明扭動了呀,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田田說。
「我來試試。」說完,王峰也來到了桌子前,他也擰動了那個東西,可是不管怎麼擰來擰去,牆面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真的不是機關?」王峰不解地說。
「不對。這個東西一定有什麼作用,它不可能無緣無故在這裡。我看看,」徐順也來到桌前,他仔細打量著這個東西,覺得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一樣。
突然,他鬼使神差地把這個東西往下一按,大家竟聽到了一聲「咔擦」的聲音,
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接著,他再用力把它往右邊一擰,大家聽到了木板挪動的聲音。他們不約而同地向牆上望去,之前掛著畫的地方開始裂出一條縫隙,兩塊木板緩緩向兩邊移動開來。
「沒想到真的有機關!」田田高興地叫著,她轉頭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徐順,「你怎麼知道是這樣打開的?」
「我不知道啊!」徐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就是看這東西很奇怪,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我也是鬼使神差地就想去按一下,沒想到,竟誤打誤撞打開了。」
田田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真的?」
「真的。我騙你們幹什麼。我和你們一樣,也是第一次見這東西啊。只是,怎麼說呢,這種怪怪的感覺說不上來。」徐順覺得自己怎麼解釋都說不清楚。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阿布在旁邊說,「因為,你和阿旺活*心有靈犀。」
「什麼心有靈犀啊,什麼亂七八糟的。」徐順壓根不信這套。
「我覺得阿布說的有道理。」田田說,「有的東西還真的解釋不清楚!說不定,就是阿旺活*在冥冥之中指引著你呢!」
「行了,別糾結這個了,快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徐順不想讓大家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了,再說下去又要扯上他活*的身份了。
「還是先看看裡面什麼情況吧!」王峰也在一旁提醒著大家。
大家向裡面望去,只能看到有台階一直往下延伸,卻看不到盡頭,再往下去就黑呼呼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這看來好像是一個地道。」王峰說。
「難道這裡就是通向水源的路?」徐順轉身問馬黑喇嘛。
「我也不知道,我從未見過水源,這條地道,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它的存在。」馬黑喇嘛說。
「你在這裡這麼久了,都不知道有這條地道?」徐順表示很懷疑。
「我從未聽說過。」馬黑喇嘛再次回答。
「看來這個地方一定是通向水源的路沒錯。」徐順又很肯定地說。
「想知道答案?很簡單,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王峰說。
徐順朝黑漆漆的地道里望了望,裡面深不見底,他不免心生膽怯,說:「你們真的要下去嗎?」
「什麼叫你們?」田田問,「難道你不下去嗎?」
「我是這樣想的,你們看啊,現在這個地道里是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如果大家都下去,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我覺得我們可以先派兩三個人進去看看,探探虛實,其他的人留在外面接應,沒有問題大家再下去,萬一有什麼危險,還能想想營救的辦法,對吧?」
「這個簡單。石頭和楊麗留在外面就行了,反正楊麗的腿也沒好利索。」田田說。
可是,楊麗這次卻不幹了,她說:「我的腿雖然還沒有完全好,但是拄著拐杖,我還是可以慢慢走的,我不會留在這裡的,我要和你們一起走。」
「可是裡面是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我們怕你下去有危險!你還是先留在上面吧!」王峰說。
「我是不會留在上面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出去的路?如果是,那你們直接走了,留我們兩個在上面幹什麼?要走一起走,有什麼危險大家一起扛,反正你們不怕我們也不怕!」
「搞了半天,你是怕我們丟下你不管啊?」王峰對楊麗很失望,沒想到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不是,她不是那個意思,你們誤會了!」石頭趕緊出來給大家解釋。
「什麼不是啊,誰還聽不出來啊,這明顯的就是怕我們把她拋棄了,還說什麼有危險一起扛啊,說的好聽,怕我們自己跑了才是!」田田非常生氣地說。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們就是要和你們一起走!」楊麗也是倔強得很,但她也不好意思再和田田爭論,畢竟自己確實有一絲那樣的想法。
「那你的腿,可以嗎?」王峰問。
「沒問題,我可以慢慢地走,我會小心的。而且我老公也會照顧我保護我的。石頭,對吧?」說完,楊麗看向她老公石頭,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石頭看到了楊麗的眼神,他本不想搭理她,但還是對大家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一起走吧,你們放心,我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接著,王峰又說:「既然大家決定好了一起下去,那我們就要做足充分的準備。今天的時間已經太晚,不適合下去了,我們就明天再下去。」
接著,他又問馬黑喇嘛:「馬黑喇嘛,你也要下去嗎?你年事已高,身體吃得消嗎?」
「我當然要下去的。我要和你們一起,一定要找到水源,這是事關整個村子生死存亡的大事。雖然不知道是否能順利找到,但我必須,親自去試一試。」馬黑喇嘛說得很堅決,沒有一點猶豫。
「那好,另外,還要麻煩你幫我們準備一些東西。」
「需要什麼,請儘管講,我會儘力為你們準備。」
「也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是現在裡面情況不明,下去有多深,要走多久,都不知道,所以我們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吃的,喝的,用的,繩子,小刀,火把,各種工具,藥品,等等,都要準備。」
「沒有問題。」
「那好,今天晚上就要把東西準備好,明天一早我們就下去。另外,今天的事情,大家暫時先不要說出去,這畢竟關係著水源大事,等會我會把這個屋子復原。今天晚上大家就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我們又要面對未知的挑戰了!」
說完,王峰來到桌子前,擰動了桌角下的寶塔開關。牆上的門合上了,他又把畫掛了回去,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
待他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和處置得妥妥噹噹之後,這才囑咐眾人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