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御駕親征
暫時來說,朱厚照不能把所有藩王都趕走。
尤其是,去白銀島簡直就是去撿錢,要是不和朱厚照搞好關係,朱厚照絕壁不會放這些人前去當土皇帝。
他借著這個機會,是要清理掉大明內部,一些只曉得吃白乾飯的,躺功勞簿上剝削民眾的,兼對他有意見的……統統趕走!
他現在在等待,看有哪些個藩王主動拋頭露面,他也要看,這些個藩王究竟是不是傻蛋。
要知道,只要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會琢磨——代王、晉王作為最親近皇室的藩王,朱厚照會安排很差的地方給他們?
比如襄王,就憑拍馬屁,討了朱厚照開心,朱厚照就已經給襄王安排好了新地方——西疆。
此地不但有世居此地的漢人,他還可以遷徙自己的母系親族,朱厚照甚至允諾,許襄王兩千護衛,還可以賣一些皇莊產的軍械。
樂得襄王大喜過望,當場就和朱厚照敲定——襄王一繫世子,必須常駐京師。
朱厚照哈哈大笑,當場答應了這個請求。
其他人看得眼熱,也毫無辦法,大家都想把世子安排在京師,既可以隨時得知朝廷動向,讓自己不至於弄不清東南西北,又能隨時和皇室打好關係,能拍當今陛下的馬匹。
這種好機會,竟然被襄王得到了。
因為,朱厚照當場拍板:「若無重要事務,世子留京,獨襄王循例!」
當然,還有更讓大家嫉妒的,比如淮王。
淮王第一個問朱厚照,本王要去哪裡啊?朱厚照笑眯眯地回答,淮王叔就先別走了,您還要幫襯朕,開疆拓土之事,就讓世子去吧!
把淮王愁壞了,也把其他藩王鬱悶壞了。
淮王之愁,當然是他好動慣了,天天都要到處跑一圈,被朱厚照摁在大明,不能得見天下風光,當然很惆悵。
其他藩王之鬱悶,是大家已經把老巢經營得妥妥噹噹,你朱厚照黃口小兒一句話,就要把老子攆走,大家都是姓朱的,大家都是朱元璋射出來的,憑什麼!
但形勢比人強,大家不想走,也必須走!
可讓朱厚照納悶的是,這麼多藩王,愣是沒有一個願意表示主動的,哪怕朱厚照百般暗示,這些人也無動於衷。
當然,朱厚照現在也不著急,回頭找由頭收拾掉幾個藩王,保證這些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
至於現在,張破虜入駐西疆,薛翰入駐大琉球,朱鶴入駐小琉球,岳武北上奴兒干都司,屠建護送唐伯虎進東瀛,顧淵、顧烈、朱琪去玩大航海遊戲,剩下的人都目光炯炯,屏住呼吸。
因為,大家都知道,重頭戲來了!
大家也都知道,這個重頭戲是什麼——草原!
或者說,烏蘭巴托,貝爾佳倫湖,烏素海,極北……
朱厚照也收斂笑容,他把顧雄、李牧劍、徐光祚、朱麟、方繼藩、李昱望來望去,一言不發。
眾人瞪大眼睛,一直等著朱厚照開口。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朱厚照說話。
這個時候,就看出了眾人高下——顧雄算是最穩重的那一個,他被朱厚照千錘百鍊,穩上加穩,哪怕天塌下來,也不會眨一下眼。
李牧劍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劍客模樣,凡事不繞於心,顯得極為沉靜;徐光祚眼觀鼻,鼻觀心,看似無動於衷,可握緊的雙拳卻出賣了他。
至於朱麟,看似挺拔如松,巍然不動,可雙眼目光愈發明亮,看朱厚照就像看著小媳婦。
倒是方繼藩好一些,他之前一副弔兒郎當樣子,現在仍然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最不堪最緊張的當屬李昱,上一代豐城候被火篩偷襲,之後兵敗天鎮,自殺而亡,乃是豐城侯歷來的恥辱,要是這一次上不了戰場,被皇帝陛下將韃靼人一網打盡……恥辱不能親手雪,該怎麼過癮!
朱厚照哈哈一笑,把顧雄肩膀一拍,大笑道:「小顧,你遠征遼東不久,本次就繼續做我中軍統帥罷!」
顧雄還來不及反應,眾人就大驚失色,紛紛開口說話,不一時,御書房亂成了一鍋粥。
方繼藩把話說得最清楚,這廝吐了個泡泡,無聊地道:「陛下,您要是去了草原,達延汗絕對望風而逃,我們還找誰去開片?」
「難不成,拐個彎,去西疆打小破虜的屁股?」
張破虜怒目而視,喝道:「看誰打誰的屁股!」
李牧劍冷冰冰地,道:「追尋先祖足跡,揚大明天威,吾之夙願也!」
徐光祚笑意盈盈,一點也不落後,道:「先祖鐵騎,對付的可是蒙古人!」
朱麟微微一笑,道:「武烈之名,韃子聞風喪膽,望風而逃!」
李昱臉色稍微有些灰暗,但轉瞬神色堅決,朗聲道:「陛下若是去了,臣該找誰報仇?」
只有顧雄不苟言笑,穩穩噹噹地來了一句:「臣遵旨!」
這一下,更炸鍋了!
顧淵、顧烈、朱鶴、朱琪紛紛大叫:「陛下,臣也要去!」
朱厚照摁摁有些疼的腦袋,大叫一聲:「都閉嘴!」
旋即看見張破虜蠢蠢欲動的表情,再次大叫一聲:「誰再胡言亂語,壞朕計劃,就和朕過幾招!」
眾人悄悄咪咪後退了一步,總算消停下來。
大家的武道幾乎都來自於朱厚照,朱厚照那可驚可怖的實力,大家見識過也不止一次,在這個時候,沒人願意被暴怒的皇帝陛下,抓起來暴揍一頓。
還是方繼藩繼續說話,道:「陛下,遼東侯坐鎮遼東,雖鎮壓宵小,卻不免有野人女真蠢蠢欲動,又有建州女真不曾完全收心;藩王遷藩,導致人心思變;陽武侯南下琉球,正值需朝廷大力支援;至於馬六甲駐軍,廣州、杭州、泉州、崖州開發,後勤物資源源不斷;且今日,破虜去了西疆,嘉峪關之路成為生命咽喉……」
「林林種種,哪個不需要陛下坐鎮京師,督促百官!」
「況且,河套雖尚未經略,達延汗現在偏居烏蘭巴托一隅,滿都阿固大頭人、亦不刺太師均對巴圖孟克不滿,拜音罕幾乎成為了半個大明人,只待王師一到,大家揭竿而起,達延汗唯獨剩下個喀爾喀、察哈爾部……」
「陛下言之親征……以微臣看來,何須陛下親征,陛下還是莫要開玩笑了!」
朱厚照一愣。
方繼藩武功之強,幾可直追朱厚照,且此人勇悍無雙,愈戰愈強,便連他朱厚照,偶爾也會束手束腳。
不想,方繼藩之見識廣博,格局宏大,天下局勢被他輕描淡寫就說了個完全,還清清楚楚點出朱厚照不得不坐鎮京師的理由。
可是,方繼藩也沒想到,朱厚照雙手一攤,無奈道:「朕沒說要御駕親征誒,你們這群二貨能不能聽朕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