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太心塞了
裴寂柔聲道:「你若心中有氣,我待會兒就讓阿昭去把沈朝臣打一頓,如何?」
「裴寂,你別動不動就打啊殺的,沈朝臣是我大哥,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沈念安鼓起腮幫子斜他一眼,接著又往下說。
「再說我也沒有生大哥的氣,我只是在想,當年我一門心思撲在你身上,無論誰勸都不聽的時候,那時候的大哥應該也像極了現在的我一樣,恨不得一棍子打死對方吧?」
裴寂:……
「沈念安,喜歡我不是錯,我和汪清荷不一樣。」
沈念安一本正經道:「如果你當真像她那般虛偽,我才不會喜歡你呢!」
裴寂笑著反問:「難道不是因為我長的俊美,你才喜歡我的?」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裴寂這副皮相,可謂是十萬里挑一的好,這相貌該如何用言語形容呢?世人常說江山多嬌,可在看過裴寂之後,沈念安便給了他一個「俏江山」的美稱,意思便是他比萬里河山更好看。
不過沈念安是絕不可能承認這一點的,見裴寂打趣自己,沈念安頓覺窘迫,一掌拍到了他後背上。
「你說什麼呢,人家才不是這般膚淺的人。」
殊不知裴寂竟然被她這一巴掌拍的劇烈咳嗽起來,險些要坐不穩似的,看得沈念安面色驟變。
「你怎麼了,我、我剛剛根本就沒有用力氣,不可能弄疼你的啊……」
她看著裴寂慘白的臉色,簡直要嚇死了,好像他下一瞬就會在她面前倒下似的,她從來沒見過這般孱弱的裴寂。
裴寂擰著眉說不出話,整個人佝僂著腰趴在桌子上,看樣子像是受了極重的傷。
沈念安反應過來,伸手就扒他的衣服。
「剛剛在後山你還一點事兒都沒有呢,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會受傷,究竟是誰把你打傷的?」
「我沒事……」
裴寂咳了一聲,抬手想擋開她,但沈念安出手更快,三下五除二便脫了他的衣服,映入眼帘的卻是他布滿傷疤的脊背,一道道傷痕就好像一張蛛網似的印在他背上。
有些傷疤的痕迹已經淺了,但還有幾道流著鮮紅的血,明顯是新傷,若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剛剛才受的。
沈念安瞬間心疼到無以復加。
「裴寂,怎麼會這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打了你,你武功那麼高,怎麼可能會被別人打傷,這些傷疤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裴寂強忍劇痛穿好衣服,微微笑著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不是別人打的,而是我自願受的,沈念安,這世上除了你,沒人能傷的了我。」
沈念安眨著淚汪汪的大眼睛抽噎道:「我、我聽不明白,裴寂,為什麼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裴寂笑道:「傻瓜,你往後自會明白。」
相識這幾年,沈念安最無奈的便是這一點。
她所有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透,可是關於他的事,她卻一無所知,無論發生了什麼,他從來都不會跟她說。
桃兒和十七都說裴寂是在乎她的,可若當真在乎,又怎麼可能會不同她分享他的喜怒哀樂呢,難道在他心裡,她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亦或是定安王府的擺設嗎?
沈念安頓覺心酸,可是看著裴寂鮮血淋淋的後背,她又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一語不發地走過去拿了一瓶金瘡葯。
「這是你之前送給我的,藥效確實不錯,所以我一直帶在身上,上藥的時候可能會有一點痛,你忍一忍。」
裴寂聽出她的語調變了,知道她多半是在生自己的氣,驀然轉過身握住她的手。
「念安,有些事,我不想告訴你,並非是在防備你什麼,只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但這絕對不代表我不在乎你。」
沈念安心念微動,看著他說:「可是、可是你以前不止一次地說過不喜歡我的……」
裴寂笑道:「以前不喜歡,難道現在就不能喜歡了嗎?感情這種事,誰又能料個究竟呢,沈念安,我的話,不是什麼時候都能信的。」
沈念安困惑地眨眨眼,「那什麼時候能信啊?」
裴寂眉目溫柔地笑了,「現在。」
話落的瞬間,他突然勾住沈念安的脖頸,在她錯愕的眼神中,抬頭覆上一個溫柔又綿長的吻,直吻得沈念安快要喘不上氣來。
「裴、裴寂……」
「我在。」
沈念安聽著他鏗鏘有力的聲音,睜開眼睛暈乎乎地看著他。
他的臉近在咫尺,離她是這樣的近,曾經幻想過的事如今都一一實現了,可她怎麼總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呢?
恍惚間,他們就好像是融為了一體,隔著他的胸膛,她似乎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那般的極速,可他撫在她後背上的手卻好像在微微顫抖似的。
裴寂他……是在緊張嗎?
沈念安更困惑了,在他放開自己之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舊愣愣的望著他,根本就移不開視線。
裴寂笑著摸摸她的臉,「感覺怎麼樣?」
沈念安老實回道:「有點兒暈……」
裴寂侵犯意味十足,「那再來一次?」
沈念安腦子一激靈,趕緊推開他。
「你背上的傷還沒處理呢,真不要命了?」
裴寂笑道:「一點小傷罷了,並無大礙,最難得的是良宵,我……」
話還沒說完,胸口卻被沈念安眼疾手快地點了一下。
沈念安撇嘴道:「裴寂,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居然還有這麼不正經的時候,上個葯都不老實,果然還得把你點住才行。」
裴寂聞言淡笑,脊背挺直地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倒像是真被她點住了一般。
他背上的血已經凝固了,自然不能直接上藥,得把傷口清洗一下才行。
沈念安環顧四周也沒找到水盆,只得出去打了一盆水。
再回來時,卻見裴寂赤裸著上身在木榻上趴著,嚇得沈念安當場愣住。
「你你你、你不是被我點住了嗎?」
裴寂淡聲道:「你的點穴功夫不到家,對我尚不管用。」
沈念安被這話打擊得自尊心嚴重受挫,她三歲就開始學武了,練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不到家,別的不說,滿王府根本就沒幾個人會是她的對手好嗎?
偏偏這麼厲害的功夫,對裴寂竟然一點用都沒有,簡直太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