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可有異味
裴子推傲嬌道:「就算沒有他們,我一個人照樣能奪冠!」
賀今朝笑著摸摸他的頭,「好,小小年紀便有此志氣,真不愧是大哥教出來的兒子!」
裴寂抿唇道:「同我沒多大關係,都是念安教得好。」
呃……
沈念安不知道裴寂是如何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句話的,反正她自己聽得很心虛。
如果每天只教著元宵怎麼跟國子監的老師作對,這樣也算好的話,那她勉強也算是盡了教養之責吧。
賀今朝的視線落在沈念安身上,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倒是沒說什麼,看得沈念安心裡一陣莫名。
正要開口詢問,裴寂突然搶話道:「我和今朝有事出去,今晚不用等我吃飯。」
沈念安回過神,愣愣點頭,「哦,那你早去早回。」
裴寂莞爾一笑,抬手摸摸她的頭,隨後便同賀今朝一起離開了。
被親爹全程無視的裴子推絲毫沒有半點失落,父親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根本沒必要在意這些細節,反正他只需知道父親心裡有他就夠了。
出了王府大門,賀今朝終於沒忍住開口。
「你和沈念安如今就這樣了?」
「哪樣?」裴寂明知故問。
賀今朝擰眉道:「大哥,你我都是聰明人,又何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如今這日子雖然正是你渴盼已久的,但難保哪一天它不會……」
「今朝,」裴寂打斷他未說完的話,面無表情道:「我同你不一樣,我和念安之間,如今已經分不清究竟是誰欠誰的了,所以這輩子註定要糾纏不清,哪怕她日後會怨我、恨我,我也絕不會讓她離開我。」
賀今朝聞言,無奈嘆氣。
「大哥,你太固執了,你堅守這些想法的時候,又何曾問過沈念安願不願意?」
裴寂緩緩垂下眸,淡然道:「我不需要在意她的想法,因為除此之外,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賀今朝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哪怕他心裡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可一看到裴寂這副傷懷落寞的神色,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在他眼裡,一直都認定裴寂是這世上最清醒的人,可後來他才發現,原來所謂的清醒,只因這世上沒有那個足以讓他困頓沉迷的人出現罷了。
而這個人一旦出現,裴寂便會毫不猶豫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哪怕他心裡明知道這或許只是一場夢,可他依舊甘之如飴。
……
裴寂同賀今朝離開王府後,沈念安陪元宵又踢了一會兒球,直到暮色降臨,母子倆才回房洗去一身臭汗準備開飯。
裴子推許久沒有這般開懷過了,也從沒有人能跟他配合得這般默契。
人家常說做娘的是最懂兒子心的,以前他看不到,如今終於切身體會到了。
只是他同娘配合得再好又如何,到了比賽那日,他還不是要帶著那幾個沒用的小廢物一起踢。
「如果娘能跟我一起上場就好了,母子齊心,其力一定能斷金。」裴子推惆悵道。
沈念安笑著摸摸他的頭,「沒事,娘雖然不能陪你上場,但到了比賽那日,娘一定會去給你加油鼓氣的!」
「真的?!」裴子推眼亮了。
沈念安鄭重點頭,「當然是真的,這是我們元宵去國子監參加的第一次比賽,娘肯定要去,所以元宵一定要好好踢!」
裴子推仰著脖子信誓旦旦道:「這是自然!國子監的老師說得冠的那支隊伍會得到皇上親賜的錦旗,除此之外還有一顆夜明珠呢,我一定要把它們都贏回來,到時候讓攻玉坊的師傅在夜明珠上刻上我的名字,這樣娘往後只要一看到那顆珠子,就能想起元宵了。」
沈念安甚為欣慰,「我們元宵真孝順!」
裴子推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我聽桃兒姐姐說,爹為了給娘賠罪,送您十萬兩銀子讓您去買駿馬,元宵自然也不能落後於爹。」
沈念安聽見這話,簡直要感動哭了。
她前世何德何能,這輩子居然養了這麼個貼心的好兒子啊,老天爺也太厚待她了吧!
裴子推見沈念安抱著自己不撒手,眨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笑笑,卻有些貪戀的往沈念安懷裡更靠近了些。
吃過晚膳,沈念安又陪元宵看了會兒書,直到他睡著之後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已經臨近戌時三刻了,裴寂還沒有回來,想必是公務繁忙。
沈念安趴在桌子上等了一會兒,最終實在熬不住困意,枕著手臂昏昏睡著了。
半個時辰后,裴寂披著月色緩緩而歸。
他喝了酒,雖然沒醉,但身上卻散發著很大的味道。
十一跟在他身後,同他說了沈念安今日在府里的情況。
裴寂面無表情地聽著,直至走進關雎院,他突然抬手示意十一噤聲,旋即轉過頭問他。
「我身上可有異味?」
十一跟了他一路,除了酒味之外還真沒聞到什麼特別的味道,於是一本正經地搖搖頭。
「並無異味,王爺問這個做什麼?」
裴寂擰眉道:「今日在酒樓,那掌柜的不懂事,安排了兩個歌姬進去彈曲,她們身上香味濃郁,雖然只在房中停留了片刻,但氣味久久沒有消散……」
十一想當然的以為他是在懷疑那兩個歌姬有什麼問題,正想說要不要自己前去酒樓查探一番,哪知下一瞬便又聽他說道——
「我不想讓念安聞出這味道。」
十一:……
他家王爺該不會是擔心王妃會胡思亂想吧?
「呃,王爺潔身自好,王妃素來是最相信您的,不過您若實在不放心,不如先去沐浴?」十一提議道。
裴寂卻搖搖頭,嘴中幽幽吐出一口氣來。
「我先進去看看她。」
十一還沒醒過神,眼前便沒了他家王爺的身影,心中只嘆王爺如今竟然也變成一個急性子的人了。
房門推開后,裴寂甫一進去,便見沈念安在桌子上趴著,明顯是等他等到睡著了,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暖意來。
怕驚醒她,他刻意把步子放得很輕,可剛走到她面前,她便抖著肩膀緩緩睜開了眼。
沈念安睡覺向來警覺,習武之人皆是如此,也只有同裴寂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完全放鬆下來。
見裴寂斂眸在桌前坐著,沈念安揉揉眼睛,嘴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怎麼回來這麼晚啊,皇上最近交給你很多事嗎?」
不等裴寂開口,她便敏銳地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怎麼還喝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背上還有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