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又是一年新年時

這一年的正月，紫禁城依舊是燈紅酒綠，宮燈龍魚舞，在漫天的絢麗煙花中，清宮裡面的宮眷開始在大戲台那裡欣然過年。

「中了中了，姐姐，我終於把金元寶給吃到了！」小巧嬌憨的女官容齡像只小貓一般一骨碌滾到姐姐德齡懷裡撒嬌。

「好了，妹妹，今個兒你也吃了不少的餃子，趕緊出去散散心吧，小心碰到老佛爺！」德齡勸慰道。

容齡天真地眨著兩隻歡快的大眼睛，在蓉兒的跟隨下，歡歡喜喜地出了長欄。

「蓉姐姐，今個兒悶得慌，你陪我踢毽子吧！」容齡喜滋滋地從袖口拿出一隻雞毛毽，興奮地遞給蓉兒。

蓉兒的一雙眼睛濕潤了，她的面前，正站著漠然消瘦的皇帝光緒載湉。

「傻丫頭，你又像個小淘氣一般在這胡鬧？」光緒的嘴角微微浮起一絲微笑。

「萬歲爺恕罪，容哥兒年紀小，不懂宮中的禮數。」蓉兒趕緊賠禮道。

容齡奇怪地萌萌望著光緒，答道：「啟稟皇上，這個皇宮太悶了，我能玩玩嗎？」

「行，你玩吧，沒有人會罵你的。」光緒欣然笑道，心裡卻像打翻了一個五味瓶，他趕緊控制住情緒，把身子背了過去。

「萬歲爺，都過了很久了，奴才明白，容哥兒挺像珍小主，但是，她並不是珍小主。」蓉兒哄過容齡到別處玩后，緩緩地來到光緒的身邊，輕輕勸慰道。

「朕明白，蓉兒，珍兒去得時候，有什麼話留給朕嗎？」光緒突然回過頭，央求般地握住蓉兒的手道。

「皇上，其實，那天，奴才也不在場，後來聽崔玉貴說，珍小主走的時候還記掛著皇上，希望皇上能夠留在京城自主。」

「別說了！」光緒已經嗚咽地近於崩潰。

「可是，這幾年，一直都有人在散布謠言，說珍小主生前貪污奢侈，干預朝政，欺壓皇后，哪個還記得，她所干過的好事？」蓉兒幽怨地看著光緒濕潤的眼睛。

「真是太可惡了！人已經死了，他們還這樣糟蹋人！整個大清朝的官場，貪污腐化，朕沒有能力去解救百姓，反而，珍兒她？朕真的很沒用！」光緒捂住胸口痛苦地倒了下去。

「皇上！快來人呀！」隨著蓉兒凄涼的呼救聲，紫禁城的大門緩緩被關上了。

「容齡小主，記住，無論皇上多麼的注意你，關心你，你可千萬不要跟皇上多說話！」角落裡，一名身著紅菱襖子的宮女悄悄拉住容齡的小手藏在暗處，細細地吩咐了幾句。

容齡的頭便像波浪鼓一樣點了點。

那個宮女，便是近幾年消失無蹤的珍妃！「皇上，我知道，這幾年你想得我，想得肝腸寸斷，但是，我就在你的暗處，天天陪著你，希望你能夠得到一定的安慰，由於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我一直咬著牙沒露面，但是，請您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愛情，黃河的水，是流不完的。」

誰也不清楚，在另一個時空中，麝月姐姐和文先生已經隱居了好久，他們有了自己的骨肉，而阿元，還獃獃地跟著我，我潛伏在宮裡，一直珍藏著那一年絢麗的自強不息大風箏，知道陰謀，再一次找上我。

「慧主子，奴才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據說，珍妃沒有死，她一直藏在後宮裡！」李蓮英在長春宮把自己的疑慮告訴給了慧皇妃。

慧皇妃怔了怔，無奈地搖手道：「小李子，我看算了吧，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了，就算珍妃沒死，她又嫩個翻得起什麼風浪？」

「珍小瑩同志，今天領導來查崗，還不快準備資料！」這一天，當我模模糊糊地睜開朦朧的眼睛的時候，時空已經大變了，公司！公司！

我的記憶中反覆閃過這幾個辭彙。「珍小瑩，你看，你的好姐妹手中的是什麼？相親大會的入場卷，好姐姐，你就去吧，否則，你就真的成剩女了！」

我茫然地望著她，記得她的前世叫阿元，而現在，她仍舊叫阿元。

「阿元，原來如此，你敢騙我！快說，領導在哪兒？「我笑盈盈地看著阿元的小臉。

」領導嘛，今天放你的假，快去吧！「阿元喜滋滋道。

「喔！」我感覺到一絲異樣的僥倖，提著手提包便悻悻然離開了辦公室。

果然是初春的氣候，天氣雖然晴朗，但還是有絲絲的暖風給你搗亂，弄得人面頰涼絲絲的。

「請問您叫珍小瑩嗎？」剛剛畏畏縮縮地跨進公園相親花蕾大門，一個發傳單的木訥男子便獃獃地劈頭問道。

「嗯？」我詫異地瞥了瞥他，故作嚴肅地說：「請問你怎麼知道本姑娘的名字呀？」

看來效果不錯，那慢半拍的男孩緋紅著臉道：「對不起，我有你的資料。」

「哎呀，相親就是相親，不能好好的說嗎？」我背著手教訓他道。

「這個，珍小瑩，您願不願意跟我到湖那邊坐坐，我們說說悄悄話。」我偷眼打量了那個慢半拍的男孩，他的個兒還算挺高，面容清瘦清瘦的，總之比我還要減肥，可見身體好不到哪裡，不過人倒是看起來挺安全，便把嘴一抿道：「好呀，別客氣。」

二月季節，鶯啼煙柳，兩個人單獨地在湖畔長椅小憩，別有一番懷舊感，那個男孩的眉眼彎彎，笑起來彷彿月牙一般，說起話來，細聲細氣，倒把我這個女漢子急的不行，我一口氣打斷他的話道：「別廢話了！你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首先要通過的就是怎麼面對現實，我剛才聽你說了你的情況，我問你，如果有人欺負我，你該怎麼辦？」我帶著考驗的口氣質問道。

「那我就替你擋子彈！」靦腆男孩突然拉住我的手，堅定地說道。

「哼哼，這話誰都會講，那我請問，你叫什麼名字，現在個人有沒有困惑？」我先聲奪人道。

「我叫程湉，現在有工作，但是，我經常被人造謠攻擊，經常被人欺負。」男孩不好意思道。

「呵呵，你自己的困難自己都沒信心解決，那我怎麼指望你替我擋子彈？」我憤然起身。

「珍小瑩，慢著！」那個男孩鼓起勇氣，拉住了我。

「如果我保護不了你，那我就像這個蘋果一樣！」說罷，程湉驟然從包里取出一個蘋果，狠狠地將它砸在了地上！

「哎呀，你小子還有暴力傾向？」我故意花容失色道。

「呵呵，沒有一點暴力，怎麼保護你呢？」程湉不知吃錯了什麼水果，突然朗朗地調侃起來。

「好，那你等著，我們今天好好暴力一回，拿雞毛毽子來！」我找到了靈感，像公主一樣吩咐程湉道。

笑聲像波浪一樣隨風洋溢，看著倒影在湖中的我和程湉的影子，加上落紅一池，突然把我的第二記憶喚醒，奇怪，難道上輩子，或者是另一時空，我跟程湉？「

湖中影月，記得那是光緒三十年的春節，我一直獃獃地望著假山湖中的小紅魚。

」月齡！容齡小主要吃年糕，你快到御廚房裡吩咐備下，可別讓主子等久了！「不知是那個宮女姐姐，突然就在我的背後來了一嗓子。

」唉，雖然我跟容齡是秘密的朋友，但是，做宮女確實比從前做主子要勤勞很多呀！「我使勁錘了錘後背，一蹦一跳地離開後花園。

」小主，我看您的苦心，皇上真的能明白呢，雖然，他不知道你在他身邊，卻實實在在地感覺到，小主你還在呀！「阿元蒙住了我的眼睛，打趣似地嬉笑道。

」是呀，容齡的那筆丹青，和手藝，都是我苦心傳授給她的，我的本事，皇上準是熟悉的。「我嫣然一笑道。

」哎呀，有情人近在咫尺，卻始終不得相見，小主，我真的替您和皇上惋惜呢。「阿元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