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聲勢

()小輩們看著挺立的韓冰，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震撼。戰鬥，不應該是見招拆招、你來我往嗎？他們看著韓冰，全部陷入了默然之中。而且，他們發現了一個事實，韓冰的確是瞎了，但是，眼盲並沒有影響到韓冰的戰力，韓冰，依然能戰！沉寂了一年，今朝一出就戰敗了藍海！但是，他們震撼的同時，卻又對韓冰更加嫉恨了，如果不是藍家給韓冰的福利最好，導致韓冰的比同階的藍海都要更強，韓冰怎可能勝！然而，無論如何，他們知道，那個鎮壓得他們十年抬不起頭來的韓冰又要重現了！捂著胸口悶哼兩聲，韓冰與藍若出了朝陽院，登上了馬車。馬車內，藍若心疼地扒開韓冰的上衣，拿出一隻玉瓶，倒出藥液塗抹在韓冰的傷處。「你太拼了，」藍若責怪道。韓冰也是取出一隻玉瓶，倒出一枚丹藥，吞入腹中，頓時感覺到傷痛輕了很多，「無礙，這點傷過一會兒就好了。」這時，江明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主子，現在去哪？」「藍府之外，」韓冰回答道。馬車外，江明的臉龐一滯，然後就是莫名的激動，他的主子不僅在剛才戰勝了藍海，現在，更是要走出藍府！江明也是古城之人，他聽說過韓冰的強悍，但當他成為韓冰的小廝之後，韓冰卻已經是個瞎子，那些強悍也都成為了過去，如今，要重現了？馬車內，藍若替韓冰穿好衣服，問道：「去幹嘛？」「找仲孫不離，」韓冰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仲孫不離的形象，他長得風流倜儻，只是眉宇間太多紈絝之意，他不學無術，但敢於弄瞎韓冰，敢於坑倒夏天，並將夏天扔入妓院之中，這種人堪稱古城第一紈絝，無人可與其比肩。「找他？」藍若眼睛一亮，「哥，你是要找到傀儡，拔出金針，讓自己復明？」「不一定要復明，看情況，」韓冰答了一句，然後陷入了回憶之中，回憶著自己一年的生活，再對比此時自己悸動卻又舒暢無比的心跳，又再說道，「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會做出點蠢事，我也不例外，為了一門拳法，我被迷失了一年，以為只有心靜才可以領悟，現在我重新找回真正的自我，並脫離那門拳法的束縛，我反倒覺得心中更是寧靜。既然我的心靜與不靜只在一念間，那麼，我的眼瞎與否，就要由我自己掌控，他仲孫不離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掌控我的眼盲與否。」藍若頓時笑道：「對，哥，你天生就是一個武者。」天生是武者？韓冰苦笑，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滿門俱是秘師的李家才將自己放在藍家之中，就算不是完全因為這個，那麼自己不適合修鍊精神力的資質也算是原因之一。不過，誰又能知道，李陽居然為韓冰弄來了暖玉訣，迄今為止，韓冰的精神力已經到達學徒四品的程度了。「待會找護衛統領問一下仲孫不離到底在哪，他這人一向行蹤不定，難以捉摸，」說完，韓冰閉目催化藥力，只要藥力劃開，身上的傷勢應該就能恢復。半個時辰后，馬車駛離藍府大門，出現在藍府之外，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那是……韓冰的馬車？」「看那個韓字，的確應該是韓冰，但是，韓冰不是一年都不出現了嗎？聽說一直隱匿在長春院。」「但現在他出現了，恐怕要有大事。」「大事？就憑他一個瞎子？他不是由於眼盲而墮落了嗎？」「你說這句話之前，是否有想過，當年鎮壓無數小輩的人正是韓冰？」「那我們就去看一看，他這次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馬車所過之處，掀起了許多人的議論紛紛，更有閑人為了看熱鬧而跟隨，想要親眼見證一次當年絕頂天才的回歸或者是墮落。……古城某處，有著一個巨大的廣場，這座廣場名為第九廣場，乃是古城內十二座大型集會之一，這些集會上販賣的東西都是針對普通武者、秘師的，而古城之中，普通的武者、秘師的數量極其龐大，他們遠沒有世家人士那麼富有，即使進了一些大型拍賣會或者珍寶閣之類的地方，也出不起錢，買不到東西，所以就造成十二大廣場的人流極其龐大，用川流不息來形容毫不過分。第九廣場上，莫言、何樂穿過人海，走到了廣場外，何樂還一臉鬱悶地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滿是抑鬱。「不用看了，這種東西離我們不會太遠，」莫言淡淡地說著。何樂依然抑鬱不改，「那可是一門地級心法啊，有了它我或許就能突破星雲境，而你，也有到達紅星境第二變的可能。莫言，我們為什麼不買下它？」莫言淡然道：「如果將它買下來，我們將一個子兒都不剩，如果是以前，我不介意身無分文，但如今我們有急需用錢的地方。」何樂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喜道：「那我們將它買下來，然後背熟了再賣掉。」「不行，」莫言很是漠然地拒絕，「這種事別人可以做，但我們不可以，除非你決定從此變成一個宵小之輩，並保持著宵小的心一路走到尾，否則，這將成為你人生中的污點，一生修行都沒有攀登巔峰的可能。況且，你以為賣家就沒有特殊手段，任憑別人買下秘籍，再轉過頭來搶他的生意？」何樂地哦了一聲，然後問道：「莫言，我們有什麼地方需要用錢？目前住在藍家，吃住都是藍家的，我們半個子都不用出。」莫言拉動何樂的衣擺，說道：「你不覺得我們身上的著裝很是寒酸？我敢確定，現在藍家的人正在查我們的底，一旦確認我們的身家清白，就會把我們送到韓冰那裡，見到韓冰，正式成為韓冰的侍衛之後，我們的配備才會送達，但世家子弟從小養尊處優，就連世家中的下人眼界都不一般，我們怎能穿得那麼寒酸地去見韓冰，所以，我們要購買一身看得過去的行頭。」何樂瞪大著眼，覺得啼笑皆非，「韓冰會注重這種表面的東西？更何況，他看不見啊。」莫言說道：「也許韓冰不會注重表面，但別人會，我們既然決定了要做韓冰的侍衛，就要為韓冰長臉。何樂，要做就要做好，現在我們是底層，而當有一天，我們爬上去之後，一切都將不同。我們的心要放遠，但同樣要關注眼前，若是連眼前的事都做不好，又何談久遠之後？」何樂點點頭，認可莫言的話，然後問道：「那為什麼我們去應徵之前不把行頭置辦好呢？在應徵上給別人看到我們的精神面貌不是更好嗎？」莫言搖頭，「那時候，我們連侍衛的資格都還沒有，身份不一樣，穿得好了會讓人感覺虛榮。世事與武鬥往往有著異曲同工的道理，有些東西，我們在錯誤的時機做了，那就是錯，而在對的時機做了，那就是對。」何樂吸收著莫言的觀點，然後默默在心中消化，接著突然指著一個方向，「看，那邊有一大群人走了過來。」莫言往何樂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看到了韓冰的馬車，這輛馬車他並不陌生，護衛應徵那天就曾見過，但是，韓冰不是一年都沒有出現了嗎？今天怎麼突然出門，並且馬車後跟了那麼多好事者？何樂首先邁開腳步，往人群走去，「走，我們去看看。一直以來，我都是比較看得起藍海，但你偏讓我們選韓冰，現在就讓我們看看，韓冰這次間隔了一年的出現到底是意欲何為。」何樂還不知道，就在今天早晨，韓冰擊敗了藍海。莫言嘆息一聲，「何樂，你很聰明的，只是你不願意多想罷了。你想想，如果是藍海沉寂一年，再出現在古城，是否會有如今這等聲勢？韓冰沉寂一年，再度出現之際仍然有眾多好事者跟隨，這就是聲勢。這代表著有太多的人要確認韓冰的能力，也代表著韓冰的潛力巨大，日後必定可成為絕頂強者，否則，就算是世家子弟，又哪會有那麼多人關注。」頓了頓，莫言又再說道：「在世人眼中，各大家族的上層難以結交，但活躍於古城的家族小輩卻是可以的，而這些小輩就是以後主宰古城的存在，越多的人關注，就證明此人越加具備潛力，這一點，韓冰絕對超越藍海，就算藍海具備著韓冰所沒有的藍家正統血脈，這一點也無法改變，因為個人的實力強了，連各大家族都要讓三分。」「你說對了，」何樂想明白了莫言的話，無所謂地回答一聲，接著嘀咕道：「不過，仲孫不離受到的關注可是出奇的大啊。」「仲孫不離？他是個異數，」莫言皺起了眉頭。來不及多說，何樂與莫言匯進了人流之中，跟隨著眾多閑人一起穿過了第九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