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天辰
隨著凌洛英的命令,留情居的負責任張倩很快便讓人抬著一個被紅綢蓋住的箱子出來,放在展台中央。
眾人好奇的看著中央的箱子,那天辰皇子就裝在這箱子里?可這箱子也太小了不是。
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張倩抬手掀開箱子上的紅綢。
一個白色人影緊閉雙眸蜷縮在透明的水晶箱中,姿勢如出生的嬰兒一般,看起來靜謐安詳。
當然需要忽視箱中開始蔓延的血跡,及人兒慘白至透明的臉。
仔細一看,便會發現,箱中的人兒全身蜷縮在釘板之上,長長的銀釘深入肌膚,想到剛剛張倩所說,哪怕輕輕觸碰便仿若凌遲,只會讓人不寒而慄。
侍從旋轉著箱子讓人欣賞了些許時候后,張倩抬手輕按箱子上的小小突起,咔的一聲,水晶箱子向四周裂開,箱中深埋在天辰的身體中的長釘帶著串串血珠暴露在外。鮮血四溢,天辰的身體微微抽搐,緊閉的眼斂輕顫,急劇的痛苦使昏迷中的人兒也無法承受。
隨著一聲『起』,天辰便被綁縛在四肢的鐵鏈懸吊在半空中,只著白色紗衣的身上血跡斑斑,讓人有一種凌虐的美感。
極微弱的痛吟聲自天辰嘴中溢出,之後便被一根根銀針逼退。
張倩拿出數十根長短不一的銀針,最長的幾根目測足足有七寸左右。揮手讓人固定住天辰的身體使其不會因為痛苦掙扎時影響施針。
對準穴位一一刺入天辰的幾大穴位,瞬間,天辰便覺得他的五臟六腑開始不停的收縮震顫,再配合著他被深淵侵蝕的身體,痛苦極度加劇。
劇烈的疼痛使天辰微微張開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唇,卻虛弱的發不出一絲聲音。長長的睫毛被大顆大顆的汗珠沾濕,就著血水滴落在展台上。
恍惚中,耳邊傳來皮鞭與空氣摩擦的聲音,被刺入銀針的地方便被人揮舞著鞭子重重打下,使銀針更深的刺入他的身體,直至完全沒入肌膚。
痛,無休無止的痛,眼前漸漸被黑暗淹沒,便又被更深的痛喚醒。好像從習慣了任務,習慣了受傷后就再也沒有如此痛過了。
父皇,君無戲言,請您不要傷害弟弟……
「陛下,二十一根銀針已經全部沒入天辰皇子的體內,天辰皇子現在哪怕什麼也不做,銀針與深淵也會讓他無時無刻不再承受蝕骨鑽心般的痛苦。」張倩揮手讓人放下天辰,使其雙手被鐵鏈懸挂吊於空中,雙膝跪在水晶箱中的釘板上,垂頭拱手道。
「把他頭抬起來。」凌洛英看著軟軟的垂著頭的天辰冷冷的吩咐。
接著一個侍女上前拽著天辰的頸項上綁縛著的漆黑鐵鎖,迫使其抬頭,便見天辰微睜的眼中目光渙散,那卻是痛到極致的茫然。而在天辰的右眼角下有一火紅的梅花印記,在天辰慘白的臉上顯得妖艷異常。
這便是留情居的梅花烙,而印在臉上的梅花烙卻是留情居最特殊的奴隸,是即使同為奴隸的人都可以隨意玩弄凌辱的存在。
凌洛英滿意的點點頭,現在即使沒人玩弄,他也痛不欲生。
凌落英朗聲道:「他,東雀質子天辰,以後供百官隨意褻玩。」
在場的百官舔舔唇,目露**的看著台上如斷了翼的天使一般純潔脆弱的人影,紛紛跪地大呼謝主隆恩。
就連凌若塵身旁的凌若離都有些痴迷的看向天辰,喃喃低語道:「這哪是東雀男子,這感覺就連在我們北月也是罕見,真乃尤物。」
凌若塵目光複雜的看向天辰,或許不應該叫做天辰,凌若塵在上一世天辰死後多年才知曉天辰並不是東雀皇帝真正寵愛的那個天辰,而只是一個連名字都沒被賦予的罪妃之子,為了換東雀皇帝不傷害其幼弟的一個承諾而自願作為替身前往北月為奴。卻最終因其弟弟的見死不救而被為了泄憤,發泄等等原因的北月士兵活活折磨死在兩軍交戰的隊伍之中。
真是個笨蛋,一點虛假的恩情就記了一生,更是用七日的絕望來回報……
「等一下,母皇。」凌若塵見時機差不多了,出聲打斷了留情居此時的喧囂。
說完直接從二樓翻身而下,飄至堂中,對著凌洛英的方向跪下道:「母皇,兒臣看上這人了,請母皇將人賜給兒臣為侍。」
「看上他?你不知他是何人?」凌洛英一字一頓的道,明顯壓抑著憤怒。
凌若塵垂眸拱手道:「兒臣知道,大皇兄死於東雀,母皇以鹽晶為威脅,迫使東雀皇帝交出他最寵愛的皇子天辰。」
凌洛英冷哼一聲,讓其繼續。但表情稍有些緩和。
「皇兄自幼待兒臣便是極好,兒臣同樣痛恨東雀帝的作為,今日前來,本也是想見這天辰受盡折磨以慰皇兄的在天之靈,可是兒臣路遇蘇公子,認為蘇公子說得及其在理,便熄了折磨天辰的心思。」凌若塵聲音沉穩的道。
「哦?蘇公子?蘇丞相家的公子?」凌洛英意味不明的道。
「是,母皇。」凌若塵向蘇清染的位置看了一眼,安撫的笑笑繼續道:「蘇公子說大皇兄一事本就與這天辰無關,何況通過這半年來看,東雀可是對這天辰漠不關心,這根本不是東雀帝寵愛的皇子應有的待遇。」
凌洛英目光一凝,她可是見過那天辰皇子的,與台上那個一模一樣……不對,半年前這人被送來時便瘦弱蒼白的不行,哪是受寵的樣子,天屠,竟敢算計我!
凌洛英掃向蘇清染,他如何得知,蘇家的手伸的真是越來越長。
「母皇,兒臣認為蘇公子所言不假,請母皇明察。而且兒臣覺得他既然被送來,一定是不被東雀重視的,甚至有可能被東雀帝憎惡。那我們北月更不應該折磨他而讓東雀得償所願。」凌若塵繼續。
「塵兒真的要他?」凌洛英看向跪在堂中,坦誠的與她對視的凌若塵,唇角微勾,淡淡的問道。
凌若塵看向被縛著跪在地上,吃力的睜著雙眼看向自己的天辰,從那裡看見的只是一片死寂,沒有絕望,更沒有希望。
轉回視線,看向凌洛英,凌若塵露出些許興趣的意味道:「是,母皇。水晶箱中昏睡的少年令兒臣著迷,請母皇將他賜給兒臣。」
「呵呵,著迷么,塵兒也是到了收侍的年紀,記得,印了梅花烙的人永遠是我北月的奴隸,隨意玩玩就好。」凌洛英搖搖頭,站起身。
「擺駕回宮!」
「恭送陛下回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鬆開。」凌若塵恭送完凌洛英后,走上展台,冷淡的掃向依然鉗制著天辰,使天辰因緊縛的鐵鎖而呼吸困難微張著嘴的侍女冷聲道。
侍女頓時感覺的嗜血陰森的氣勢撲面而來,驚得迅速鬆開手跪在地上請罪。
驟然而松的禁錮使天辰無力的身體直接向地面傾倒又被緊鎖在手腕上的鐵鏈拉回,拉扯的力量使天辰被改造過的身體痛到痙攣。
凌若塵皺了皺眉,掌風掃向一旁跪地的侍女,閃身抱住已經痛的有些神志不清的天辰,內力運轉,將天辰四肢、頸項上的鐵鏈斬斷,將人從滿是血水的釘板上抱起。
感覺到懷中輕的好似沒有重量的小人輕顫的身體,凌若塵沉默了稍許后運轉內力包裹住天辰的全身,令其感覺不到被人輕觸時身體內外永無止境的痛苦。
低頭看了一眼被她掌風擊飛,口吐鮮血的侍女,對著張倩冰冷的道:「張夫人,好好管教你的狗,真是令人失望。」
張倩一凜,單膝跪地抱拳道:「三殿下恕罪,是奴家管教不嚴。來人,拖去調教室,三日後作為婠兒接客。」
凌若塵冷冷的一個『吵』字使哭喊著求饒的侍女被粗魯的堵上嘴拖了出去。漠然的瞥了一眼在一旁賠笑的張倩,凌若塵抬頭掃向四周被驚住的人,不容置疑的道:「天辰如今是本宮的人,收回你們那污穢淫邪的目光,否則本宮不介意以後在這留情居中見到你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