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做了心虛的事兒？

陸凡和那天莊園見過的女子一起，兩人身上穿著情侶衛衣、手拉手地討論著一幅水墨畫。「阿夜，我覺得你的畫的最好，別人的都沒你的好！」

「噓，小點聲兒，好多人聽著呢。」

「聽見又怎樣，我說的是事實！」

蘇唯心臟揪疼，胸膛劇烈起伏著，她想要衝過去，她想要質問，可她卻像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了。

「同學？同學？」

直到中年夫婦喚了她好幾聲，蘇唯才算緩了神，她吸了下鼻子，「對不起，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么？」

中年夫婦奇怪地看著她，「我們想去那邊看字畫。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謝謝，我沒事。」蘇唯快速地平穩了下心緒，「請吧，我帶你們過去。」

蘇唯雖然很想現在就去找陸凡，但又怕他像上次那樣跑掉；加之展覽館內這麼多賓客，也不是問話的好時機；蘇唯打算換個時間再去找他。

而且她暫時不擔心找不到他，因為她仔細留意了他們討論的作品——所有進到館內展示的作品都有詳細登記，她只要順著作品名去查便可得到想要的信息了。

這算不是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蘇唯忍著心內的焦急熬到下午閉館，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查記錄，用最快速度找到他們說的那副作品信息，記錄顯示創作者名為：冷夜，來自鄰省一個城市，距S市車程五六個小時。

蘇唯驚了，為什麼會是這個名字，為什麼來自別的地方！

難道真是她認錯了？

不可能！

雖然髮型、穿衣風格都變了，但她不可能連陸凡都認錯！

後邊留有電話，蘇唯存了下來。

關閉電腦，蘇唯努力調整情緒，試著練習了幾次，直到她能平靜說話了，她撥通了陸凡的號碼。

電話接通，「嘟—嘟—」的聲音讓蘇唯的心又緊張起來，手也微抖起來。

「喂，哪位？」

陸凡清潤的聲音落入蘇唯耳里，她的眼淚瞬間落下，喉嚨像被什麼抓住了，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喂？」對方又喂了一聲，蘇唯忽地心生膽怯，飛速掛掉了電話。

她蹲在角落捂嘴哽咽，她突然很怕，怕對方不是陸凡，怕自己的希望只是一場空。

糾結了一會兒，蘇唯再度給陸凡撥去。

這回接通后，她沒有哭沒有掛，而是用特別的公事的語氣道：「對不起，我手機剛沒有信號。請問是冷先生嗎？我姓蘇，是XX藝術學院的學生，也是這次峰會的服務人員。」

「是的，請問有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有些關於您作品的資料需要您確認一下籤個名，請問您現在在哪兒，我想過去找您一趟。」

對方禮貌拒絕：「不用那麼麻煩，我明天還會去學校，到時再給你補簽吧。」

蘇唯頗是為難地說：「冷先生，這件事本來應該在作品展示前就辦好的，但我因為忙疏忽了。我怕明早被學校領導發現會挨批評，所以麻煩您行行好，幫我這個忙吧！我保證不會耽誤你什麼時間，最多五分種！好么？」

抵不過她的請求，陸凡將所在位置告訴了她。

就是上次的士司機所說的酒店。

蘇唯趕過去時差不多是晚飯時間了，擔心他跟「女朋友」在一起，便先給他打了個電話，探出他單獨在房間的消息后，蘇唯上了樓。

深吸一口氣，蘇唯按響了門鈴。

很快，裡邊傳來腳步聲，接著房門打開，陸凡清俊的臉龐出現在了眼前。

蘇唯眼眶一紅，眼淚又忍不住落下。

對方開始沒認出她，見著她目光直直的模樣才有了點兒印象，「你，你是那天茶莊的那個女人？你怎麼找到這來了！……啊，莫非剛剛的電話是你打的？」

蘇唯沒有接他的話，眼淚流得更厲害，「陸凡，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對方眉頭微微鎖起，「蘇小姐是吧，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什麼陸凡，我也不認識你。」

蘇唯拿出陸凡曾親手替她做的一個掛包包的小熊，「這個呢，你也不認識嗎？」

「這是什麼？我不認識。蘇小姐，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若沒其它事就走吧，我和我女朋友約好吃晚飯的時間到了。」

蘇唯不放棄，「陸凡，告訴我，這一年多你去了哪兒，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還在恨我，所以才說不認識我？」

對方表情已不太高興了，「蘇小姐，你再這樣糾纏我要叫保安了。」

蘇唯堅持說：「你是陸凡，你就是陸凡，你恨我恨蘇家我接受，但別假裝不認識我好么！」

「蘇小……」

「喂，你誰啊！」旁邊房門打開，一個女子大叫著跑來，打量了蘇唯好幾眼，「又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蘇唯不及說話，陸凡關上門，拉住了女子的手：「如意，你準備好沒，我們去吃飯吧。」

名為如意的女子不高興地瞪了蘇唯一眼，「你又不是長得難看找不到男朋友，總纏著我男朋友幹嘛！當我不存在么！」

說著挽上陸凡的胳膊，警告：「你不許被她可憐的外表給迷惑了！」

「保證不會！」

「這還差不多！」

蘇唯獃獃地站在走廊，看著他們親密地離開。

第二天蘇唯受到了學校通報批評，說她利用職務便利給賓客打電話，還上門騷擾他們，給她記過一次。

同學們頗是驚訝，蘇唯平時挺清高的，不至於會去騷擾他人吧？

有好事者將前晚蘇唯說喜歡莫慎行的事聯繫起來，得出結論：肯定是來自於莫慎行身邊的女人的報復！

對此，蘇唯沒承認沒否認。

她沒想到陸凡會投訴到學校來，她的行為是算騷擾了；可他是陸凡啊，她的初戀，她曾想嫁的男人，她怎麼能不緊張，不問清楚？

當天蘇唯結束學校的事還是去了陸凡所在的酒店。

但她沒有再去敲門，也沒去追問，只是安靜地守在酒店大堂，看著他和女朋友出去，看著他和女朋友回來。

守到夜深，蘇唯才走出酒店，忍不住去數陸凡所住的樓層，數著數著，又看向天空，城市燈火輝煌，天空卻灰濛濛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蘇唯有些想念和陸凡一起看的那片星空，那片屬於他們的星空。

低下頭準備走，蘇唯發現前面路邊停了輛黑色的車，車主只伸出了一隻拿煙的手，但修長的手指和手上的腕錶令她頗感熟悉，像莫慎行的！

蘇唯心內下意識一緊，他怎麼會在這兒？！

該不會發現了她追查陸凡的事吧？

可能是她認錯，畢竟車型車牌不是莫慎行常坐的那輛。

蘇唯穩了穩心神，假裝無意地走到車邊，餘光一看，真是莫慎行！

蘇唯一慌，脫口喚：「莫先生！」

聽到她的聲音，莫慎行墨眸轉了過來，眸底好似有什麼飛閃而過，繼而恢復至幽深一片，辯不出任何情愫。

「你怎麼在這兒？」莫慎行隨口問。

聽他這語氣並不知道自己查陸凡的事，蘇唯暗鬆口氣，說道：「在這附近多逛了會，沒趕到最後一趟公車，打算去前邊打車。」

好在莫慎行沒細究她話的真假，往車裡煙灰盒掐滅煙頭，「上車。」

蘇唯本欲上車，見他眉宇間似有淡淡疲意，便問：「莫先生，你累了么，要不要我來開？」

莫慎行看得她一眼，打開了駕駛室門。

蘇唯啟動車，還是有點擔心他追問她這麼晚在外的原因，記起自己說的要努力的話，便主動道：「莫先生，你餓么？我知道前面有家粥城味道不錯，去吃點東西？」

莫慎行閉著眼睛沒有出聲，但蘇唯知道他這是不反對的意思。

將車停到粥城門口，兩人走了進去。

粥城環境不錯，燈光暖和，走進便聞到濃郁的米香，本不是真想吃東西的蘇唯都有點餓了。

點的是海鮮粥，配上清淡的素菜，令人看著都有食慾；蘇唯吃了幾勺，見莫慎行坐著沒動，便把他的碗端來，細緻地替他把蝦去掉殼，重新推到他面前，「莫先生，吃點吧。」

莫慎行俊彥浮了抹淡淡地淺笑，似是無意般問：「這麼討好我，做了心虛的事？」

蘇唯鎮定：「只是見莫先生今晚特別疲乏，就想盡點小力。」

莫慎行臉上笑容更淡了，到底沒說什麼，拿勺子喝起粥。

吃完東西出來，蘇唯主動和莫慎行回了龍騰苑。

待蘇唯沖洗完上床，莫慎行並沒有如以往般對她索求，她感覺有點奇怪，便小心問：「莫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

莫慎行睜開墨眸看得她一眼，謔問：「想要？」

蘇唯：「……」

蘇唯其實很想試探他那麼晚出現在酒店外的原因，到底震懾於他陰晴不定的性子，便紅著臉轉過身，「莫先生晚安。」

為期三天的藝術峰會結束。

忙完閉幕式后，蘇唯沒忍得住仍去了陸凡所在的酒店，可今天運氣沒那麼好，才走進，就被他們給發現了。

「又是你！你還有完沒完！糾纏上癮了是么！」那個叫如意的女子氣呼呼地衝到她面前，揚起手臂就要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