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愛粑粑
到正中央的一桌席面上，小可愛萌萌踮著腳，熱切的向他拚命揮手。
齊羽心中一暖，還是女兒好啊。
不管貧窮貴賤，一如既往的愛爸爸。
萌萌的話，吸引了席面上的一些人注意力。
一些人目光都凝聚到齊羽身上。
「你是齊羽？怎麼穿成這樣出席同學聚會？」有老教授皺著眉頭，打量著白襯衫、西裝褲的齊羽，面色不悅。
他們這幫聚會的人，哪一個不是衣冠楚楚？基本上都是事業有成之輩，最差的也是公務員。
可齊羽這一身打扮，活脫脫就是一個賣保險的小屌絲。
「明教授，我……我來得匆忙了一點。」齊羽有些尷尬，他認出了老教授。
這老教授姓明，當初在萬州音樂學院教過他，只是這老教授向來都有些勢利眼。
以前如此，現在看來變本加厲。
「嗯，坐吧。」明教授看到齊羽這屌絲模樣，已經懶得繼續跟他打招呼，敷衍的點了點頭。
至於其他的同學，更沒有幾個理會齊羽的。
只是偶爾有一些玩味的目光，會在齊羽身邊打轉。
雖然在座的一些老同學，跟齊羽並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同學的微信群、qq群里，依舊有些流言傳播。
關於齊羽的一些窘況，不少同學多少知道一些。
如果說從前齊羽是萬州音樂學院的天驕之子，那麼昔日的驕子此刻已跌落塵泥。
「這讓我怎麼坐啊？」
齊羽站在席面上，有些躊躇。
他所在的地方，已經坐得滿滿當當，只有他跟柱子似的杵在原地。
至於老婆祝青夢，正低頭品嘗紅酒，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沒位置了呀。齊羽，這個……不如你去那裡坐一下？我安排服務員給你一張桌子，順便給你成一碗飯。要吃菜的話，你可以來我們席面上夾。」郭有明裝模作樣的站起來，指了一個地方，跟齊羽建議道。
他說話的時候，眼皮底下閃過一縷譏誚之色。
這裡是他的地盤，他能有一萬種方式讓齊羽丟臉。
齊羽嘴角抽動，這郭有明簡直太不是人了！
那角落位置能坐人嗎？正對著衛生間，陰冷潮濕。
而且，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算個什麼事？
簡直不把他當人看！
「郭總這建議好。」有同學笑著起鬨：「齊羽，你看看，那個角落是風水寶地。郭總為你用心良苦啊。我們這麼多人擠一張桌，你一個人就能佔一張桌。簡直牛逼壞了！」
「對啊，郭總就是夠意思。齊羽，你還不感謝郭總對你的照顧？」
花花轎子人人抬。
郭有明有錢有勢，這幫老同學當然都緊巴著他。
大家鬨笑著你一言我一語，齊羽成了被眾人調侃的對象，而對於郭有明是不加餘力的吹捧。
齊羽眉頭微皺。
欺人太甚。
「郭有明，那角落怎麼坐？如果沒位置的話，我要帶著跟我老婆、孩子走了。」齊羽不卑不亢道。
他來這裡本來就是找老婆來了，懶得跟郭有明虛與委蛇。
「你想帶青夢走？你做夢。」郭有明神情一下凌厲：「齊羽，我老實跟你說。如果不是看在青夢的份上，你以為你有資格進我綺夢山莊？你也不打聽打聽，平時能進這山莊的人都是什麼身份？！」
祝青夢拿著的筷子微微一顫，卻依舊沒有多說什麼。
「就是。齊羽，郭總能讓你進來，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以後你想要混得好，可要靠近郭總。他手指縫裡隨便漏點東西，就夠你吃香喝辣的。」
「齊羽，聽到沒有？以後要多巴結一下郭總啊。」
一群同學起鬨著，言語間肆無忌憚的吹捧郭有明，反而將齊羽踩到了泥巴里。
在他們眼裡，齊羽就是人畜無害的小屌絲，就算得罪了也沒有多大關係。
被一幫老同學捧著，郭有明眼神里有些小得意，暗自瞥了祝青夢一眼。
可祝青夢依舊低頭吃飯，周圍的環境彷彿跟她絕緣一樣，不管對齊羽還是郭有明都不假顏色。
郭有明這時候不急了。
女人嘛，臉皮薄，估計是不好直接跟齊羽翻臉。
在他看來，他此刻是王者歸來，全方面吊打齊羽這個小屌絲，將祝青夢擁入懷中是早晚的事。
再說了，祝青夢家裡的父母親都對他親睞有加，親自撮合，這還有能輸的道理？
「齊羽，你還愣著幹嘛？」郭有明皺眉，不悅的盯著齊羽。
在他身邊，已經有兩個服務員抬著一張桌子過來——看來是真打算讓齊羽坐到角落去。
此時，幾張桌子上的人目光都齊刷刷聚焦到了齊羽臉上。
「叔叔，我粑粑沒座位哩……郭蜀黍，你能不能把位置讓給粑粑坐？萌萌想要粑粑坐一起哩……幼兒園老師說了，麻麻、萌萌，粑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坐一起。」這時候，萌萌踮起腳尖抓住了郭有明的袖口。
這奶聲奶氣的話，讓周圍人群安靜下來。
說出這番話，顯然讓萌萌鼓足了勇氣。
她小臉蛋害羞得通紅，仰著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盯著郭有明。
沒人說話，偶爾幾個人目光交織間，都有點哭笑不得。
這些能被請來的同學，基本上都是畢業后混得不錯的，彼此間都有個群經常交流。
大家都知道郭有明一直在追求祝青夢。
換做任何一個人來，讓郭有明給齊羽讓位置，郭有明都會怒不可遏。
可面前的小東西，是祝青夢最愛的小女兒，而為了追求祝青夢，郭有明在萌萌面前都是裝出老好人的形象，對萌萌呵護有加，一直扮演的是有求必應的暖男角色。
郭有明深深呼了一口氣，內心的怒火竭力遏制住。
「萌萌可真是懂事的孩子。」他誇讚了一下萌萌，怒瞪齊羽：「你，來坐我位置！」
內心裏面，他已經將齊羽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這狗東西真是吃軟飯的，以前是吃老婆的軟飯，現在連女兒的軟飯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