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是一場悲劇
齊羽眉頭大皺，他嗓子都沒有好，現在讓他上台唱歌，這不是把他往火上架嗎？
他嗓子壞了的事，這些傢伙應該都知道吧，現在為了幫郭有明羞辱他，居然一個個裝愣充傻讓他去唱歌……有點過分了。
「唉，我們大歌神不敢吭聲了啊。郭總，你看怎麼辦？肯定是你剛才唱得太好，他不敢獻醜了。」
「大歌神，聽說你在酒吧駐場，每場一首歌都要不少錢，是不是覺得給我們免費唱，不符合你的身份啊？這沒問題，我們這幾個都有錢，你上去唱，我們給你錢！」
一些男同學你一言我一語，話里話外充斥了濃濃的譏諷味道。
「粑粑，叔叔們都要你唱歌哩，萌萌最愛聽粑粑唱歌了，粑粑唱歌給我聽好不好？」萌萌奶聲奶氣道。
小東西不知道人心險惡，只是單純的覺得這些起鬨的叔叔都是喜歡聽她粑粑唱歌，小東西感覺與有榮焉，也就跟著湊熱鬧。
她說話的時候，驕傲的仰著小腦袋，兩根小馬尾辮一甩一甩的，可愛極了。
祝青夢臉色有些難看。
她已經知道一些人動機不純，分明是想要看齊羽丟臉。
但是她更多的感覺是恥辱。
當年齊羽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在校園開個人演唱會的時候，簡直如天上星辰般耀眼，是她的白馬王子。
可如今的齊羽，在酒吧里弄壞了嗓子，他的歌聲已經變成了祝青夢的恥辱。
聽到這些同學催促的話，祝青夢臉上一陣陣的發燒，也莫名的難過。
「粑粑，一定要加油哦。」萌萌舉起了小拳頭，沖身邊的齊羽笑道。
齊羽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難受！
萌萌不說話還好，一說支持他，齊羽就心如刀絞。
真的要唱歌嗎？
可他的嗓子此刻已經如乾涸的河床，勉強說話還順暢，真要唱歌的話完全辦不到，稍微需要一些技巧的氣音跟轉折，他嗓子就會無比乾澀刺痛。
當注意力集中在嗓子的時候，齊羽忽然發現盤旋在丹田處的那一縷真氣，居然一下子竄到了咽喉部位。
這一縷真氣雖然細微，但是卻彷彿天降甘霖，他乾涸的喉嚨只感覺被無數細密的小手撫摸，說不出的舒服。
當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咳咳！
齊羽忽然有了劇烈咳嗽的慾望，他低下頭，驀然沖垃圾桶吐出了黑色濃痰。
這一下子，他喉嚨通暢了。
「齊羽，你別又自閉，又咳嗽的，你趕緊唱啊，是不是不給我們這些同學面子啊？你來，你來，我這裡有十萬塊錢，只要你給我唱，這些都是你的！」郭有明從身邊助手手裡接過一個黑色阿瑪尼包，從裡面掏出十疊厚厚的紅色鈔票，隨意的扔在地上。
他就是要齊羽低下頭，乖乖撿錢——他要將齊羽的尊嚴，當著祝青夢的面血淋淋的踩碎！
他要讓祝青夢知道，當年這女人不選擇他郭有明而選擇齊羽，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他要在每個方面，全部碾壓吊打齊羽，他要證明自己不僅僅是有錢，而且更有才藝。
「郭有明，你別太過了！你知道的，齊羽他嗓子壞掉了！」沉默了許久，祝青夢咬牙抬起頭。
看到祝青夢漲得通紅的臉，郭有明內心裡樂開了花。
他知道祝青夢是個好面子的女人，能讓她說出這番示弱的話，簡直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不過這樣一來，就愈發能激發祝青夢離開齊羽的決心。
「喲，你看我這記性！」郭有明假裝一拍腦袋，恍然道：「我怎麼忘了，齊羽嗓子早在酒吧里就壞到了……」
「齊羽，決定權在你，如果不想唱的話，你完全可以不唱，反正以你現在的嗓子，唱歌對你來說難度太大。」郭有明嘴裡驚訝著，臉上掛著一絲譏諷笑容道。
不管怎麼說，既然祝青夢開口求情，他要給佳人一個面子。
「郭有明，吉他借我一下。」在郭有明嘲弄的目光中，齊羽平靜的站起來。
他喉嚨的地方，那一縷真氣有著源源不絕春天的氣息，悄無聲息的一點點拓寬他早就乾涸的嗓門，乾澀的感覺正一點點消失……
應該是……能夠唱了吧，齊羽心中暗忖。
面對齊羽平靜的目光，郭有明微微一怔，旋即冷笑——軟飯男真是幼稚，稍微激將一下就忍耐不住了。
當然，齊羽自己想要出醜，郭有明喜聞樂見。
「喲，我們打大歌神總算是要開嗓了？大傢伙愣著幹嘛，趕緊鼓掌！」郭有明誇張的笑著，抬頭示意身邊的男同學開始鼓掌。
圍攏在郭有明身邊的幾個狗腿，連忙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
還有一些人暗自嘆息，包括剛才的江教授，都覺得齊羽太年輕氣盛，如果嗓子壞了還去唱歌……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所有人的焦點，聚集到了手持麥克風的齊羽身上。
齊羽抱著木吉他，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站在立式麥克風前方。
「……有一首歌在我心裡藏了很久很久，現在我要將它送給我最愛的兩個女孩——萌萌、祝青夢！」
款款柔情，隨著他的話語流瀉，沙啞之中，有著濃烈的炙熱情感。
「粑粑，粑粑要唱歌啰，粑粑加油呀！」萌萌興奮的在祝青夢懷裡撲騰著，鬧著，揮動拳頭給齊羽加油。
在小東西心裡，粑粑永遠是最棒的。
祝青夢神情複雜。
剛才齊羽的話，讓她內心裡有一絲絲的悸動，彷彿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再次出現。
但當面前的人影，變成了白襯衫，稍微滄桑的模樣后，有種叫心碎的東西在她內心滋生蔓延。
「齊羽，你為什麼要逞能啊！」祝青夢閉上了眼，有些不忍看下去。
直覺告訴她，一場悲劇馬上要上演，而她並不想要看到這血淋淋的殘酷現實。
嗯？
她等待了幾秒鐘，發現台上一直沒有聲音，忍不住睜開了眼。
她就看到齊羽一動不動，抱著吉他在台上似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