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藥
到了第二天,殷家只派了輛車接邱曦雲過去。
因為正主殷司言還昏迷不醒的緣故,這場婚禮辦的著實冷清,只客廳掛了幾件紅色的掛件,瞧上去還算有幾分喜色。
殷家的親戚已經來的差不多了,不想邱曦雲剛一進門,就被人立了個下馬威:「沒想到邱家還真是為攀高枝不擇手段啊?姐姐做了那檔子事,就叫妹妹來抵債賠罪?」
邱曦雲抬頭看去,誰能想到如此尖酸刻薄的話,竟是出自一個長相清純又可愛的小女生口中?
邱曦雲早前跟著邱向穎見過對方几次,印象不深,只知道對方名叫殷司雅,是殷司言的堂妹。
不過有殷司雅這麼個帶頭的,殷家那些早就對這件事頗有怨言的人便紛紛冒了出來:「邱家賣女求榮這種事也不怕落得笑話?」
「殷司言現在那副模樣,能不能醒過來還是一回事……」
後面的聲音越說越小,邱曦雲對此只是淡淡一笑:「我是真心愛慕殷少爺才決定加入殷家的,這件事我現在不後悔,以後也不會後悔。」
頓了頓,她又將犀利的視線投向主座上一直沉默的老人:「不過,我聽聞殷家家族雖大,卻一直家庭和睦,不想今天一見,竟是這樣對待即將過門的兒媳。」
新聞報道上雖然甚少有關於殷老佛爺的照片,但是對於這位傳奇的女性,還是有過不少描寫的。
殷家能有如今的輝煌,她功不可沒。
趙秋嫻此刻就這麼坐著,歲月好像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迹,端莊優雅、矜持高貴,不難想象其年輕時該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但邱曦雲一番話,雖是看著殷家老佛爺講出來的,可話鋒卻全落在了殷司雅身上,明裡暗裡的指責她沒規矩、沒教養。
殷司雅那曾受過這般氣,一口玉牙都險些給咬碎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夠了,都閉嘴!」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秋嫻打斷了。
老佛爺銳利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整個客廳肅靜下來。
最後她伸手指了指邱曦雲道:「你跟我過來。」
等到倆人離去,眾人才從寒蟬若噤的狀態解除,氣氛逐漸熱絡起來,誰都沒有注意到殷司雅臉上過於陰沉的表情。
另一邊,趙秋嫻帶著邱曦雲拐進了一間客房:「你倒是好大的本事,連我殷家的家教都敢諷刺。」
「曦雲不敢。」邱曦雲聞言心頭一顫,以為老佛爺要發作教訓自己。
結果一抬頭,趙秋嫻臉上表情雖冷,卻沒見發怒的跡象:「不敢最好。」
後者眉頭微蹙,審視的目光從她身上掃了一遍:「你是邱家送過來賠罪的人,以後就由你來照顧小言。」
頓了頓:「記住,在殷家盡好你的本分,給司言懷個孩子,其餘的事情不要多管,清楚了?」
話音落下,邱曦雲依舊低著頭,趙秋嫻心中一沉,眉頭便皺的更深,只是還沒等她的怒火蔓延。
就見邱曦雲稍稍抬了些頭,兩頰清晰可見地暈紅了起來:「您放心,我一直都很仰慕殷哥哥,能夠嫁給他,是我的榮幸!」
這下輪到趙秋嫻錯愕了。
她微眯了眼睛緊盯著邱曦雲,找不到她表情上的半絲破綻后,語氣總算溫和些許:「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孩子,只要你好好待司言,殷家絕對不會虧待你。」
邱曦雲看著趙秋嫻帶眼神微閃,興許在外人眼中叱吒風雲的殷老佛爺,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渴望兒孫滿堂的老人罷了。
有了趙秋嫻的安排,邱曦雲不必再去客廳應付那些親戚們,直接被帶來了殷司言的房間。
她伸出手剛要推門進去,被一直跟在身旁的傭人攔了下來:「邱小姐稍等一下。」
傭人與旁邊的人交流幾句,後者便端來兩個精雕細琢的玉杯,一個雕龍一個刻鳳,皆栩栩如生:「這是交杯酒,老夫人要求您必須和少爺喝完一杯。」
說完這句話,傭人把酒杯往邱曦雲手裡一交,便退開了。
邱曦雲端著那兩杯酒,有些激動的打開了卧室的門。卧室裡頭窗帘都拉著,只隱約看得清殷司言躺在床上的身影。
外界傳得沒錯,殷司言確實毀容了,原本倜儻英俊的容貌已然被燒毀成令人膽顫的恐怖面目,像是地獄的魔鬼,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遍體生寒。
誰能想到,昔日叱吒風雲的商業帝王,會變成如今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那場轟動一時的車禍,帶走了殷司言太多東西。
殷司言沒辦法喝酒,邱曦雲便將兩杯酒都飲完,含在口中渡了一半給前者,途中不忘攥著殷司言的手同自己做了個交杯的動作:「殷司言,從今以後,你我二人就是夫妻了。」
依舊昏迷不醒的人自然沒辦法回應她,邱曦雲停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探了只手去摸他的腿,冷冰冰的、毫無生氣。
猶豫片刻,她將殷司言身上的睡衣褲子掀起半截,找到穴位輕輕揉按了起來。她是學醫的,這樣的按摩多少能讓昏睡中的人舒服許多。
眼看殷司言皺緊的眉頭舒展開,她嘴邊也泛起一抹笑意來:「殷司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學校那會可是全校女生的男神,我那會也暗戀過你……」
邱曦雲一邊回憶起那些青澀的過往,一邊給殷司言按摩著,可她按著按著忽然覺得不對起來: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熱?屋裡開空調了?
她仰頭一看,空調是關著的,心裏面徒然一顫,想到了進門前傭人遞來的那兩杯酒:「是酒有問題!」
邱曦雲咬牙,邁著虛晃的步子走到門前,一推門竟然被反鎖了,一時竟有些苦笑不得,原來趙秋嫻話里的孩子是這麼個意思啊。
可她總不能對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下手吧?身體里的熱意越來越重,邱曦雲不得不跑去浴室裡面沖冷水試圖藉此冷靜下來。
卻不想趙秋嫻給的藥效驚人,這冷水一衝,非但沒讓自己冷靜下來,意識也更加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