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生不負國家
這話一出,夏今安頓時變了臉色。她當然不會蠢到以為雲縛沉想要她的命,但這話也意味著,她這條小命從由皇帝做主,變成了由眼前這個男人做主。
「皇叔,這個女人可是害死了我祈順朝三十萬將士的叛國賊,你竟想包庇她?」
雲縛沉翻身上馬,對雲君赫的話絲毫沒有理會,他輕踢了一下馬背,馬兒自動走到了夏今安面前,嫻熟一撈,夏今安又被丟在了馬背上。
「喂,你就不能讓我坐起來嗎!」
這狗男人非要將她像麻袋一樣橫丟在馬背上!馬兒跑起來的時候,她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來了!
雲縛沉沒有理會她的抗議,他側頭睨了雲君赫一眼,冷冷丟下一句話。
「第二個條件,本王要老七暫代兵符。」
說完,他不再多看臉色因他這話而變得黑沉的雲君赫一眼,直接策馬打道回府。
天地玄黃四個親衛立刻行禮告辭,上馬追了過去,浩浩蕩蕩的鐵騎也跟著掉頭走了,帶起一片塵煙。
「咳咳!」
雲君赫黑著臉掃了掃面前的灰塵,氣急敗壞道:
「帶上那具屍體,回宮向父皇稟告!」
「是!」
……
半刻鐘后,攝政王府門前。
夏今安再一次被當成麻袋一樣丟在地上,這次她滾落的姿勢更嫻熟了,還未等她爬起來,只聽雲縛沉低聲道:
「抓起來,帶到地牢審問。」
夏今安身子一僵,驚愕的抬頭看他。
「喂,我怎麼說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唔——」
可惜沒人聽她辯解,守門的小廝直接上前捂住她的嘴,將人拖了進去。
……
地牢內。
夏今安被綁在十字架的刑具上,身上還穿著那身死刑犯的囚服,她緩緩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
雲縛沉單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青玉酒杯,身上的鎧甲換成一身暗紫色直襟長袍,黑髮高高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若不注意到他臉上那嚇人的面具,簡直可以用丰神俊朗來形容。
可惜,那面具像是來自地獄的勾魂刀,連帶著讓他整個人身上盈滿了陰森的戾氣,讓人望而生畏,退避三舍。
「你是誰?」
他搖了搖手中的酒杯,音色毫無波瀾道。
聞言,刑架之上的夏今安垂下頭,凌亂的秀髮散落在她臉上,讓人辨不清她的表情。
「夏今安,Z國華南地區戰地軍醫,國防科院研究所所長,曾醫治戰地重傷士兵三千兩百七十一人,從死神手中搶回兩千一百三十五條人命。此生不負國家,不負人民,唯負父母,未能……承歡膝下。」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變得很輕,輕到近乎飄散。
她想起遠在21世紀的父母,她常年遊走在戰場上,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她相信,即便她死,國家也會好好贍養她的父母。
她唯一遺憾的是,她已經有三年沒回家了,到死她都沒能跟父母說一聲對不起,讓他們整日提心弔膽,最終還要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
夏今安的喃喃自語被地牢內的人聽在耳里,所有人都用怪異的表情看她,天鋒看了雲縛沉一眼,清了清嗓子道:
「夏今安,鎮南將軍府庶女,五歲因偷盜嫡姐的首飾,屢教不改被趕出將軍府,從此銷聲匿跡,直到一個月前,因叛國罪名被抓,成為人人唾棄的過街老鼠。」
聽完天鋒的陳述,雲縛沉放下酒杯,漆黑的眸子透過那張醜陋陰狠的面具直視著她。
「夏今安,本王再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
夏今安艱難的睜開眼睛,她的額頭先前在刑場上被砸破了,失血過多,要不是靠著頑強的意志力,她早就暈倒了。這會,她是真沒力氣跟這個男人周旋了。
「雲縛沉,要不是念在你是軍人的份上,我可能真的會放棄醫德,任由你自生自滅。」
系統的資料告訴她,這個男人已經病入膏肓了,如果沒有她,不出一個月,這個男人就會徹底失去理智,淪為殺人怪物!
啪——
雲縛沉手中的青玉酒杯應聲碎開,他眼中開始湧現出猩紅的血絲,語氣變得越發陰寒。
「來人,先拔了她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