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降花盆砸穿了

第1章 天降花盆砸穿了

「啊……好痛……啊……好痛啊……啊……」

「用力,姨娘,用力啊,馬上就出來了,再加把勁。」

……

「什麼聲音,好吵,這是哪?我不是死了么,呃?」

林依然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在一個溫暖舒適的水箱中,可以呼吸,卻無法睜開雙眼。

依稀間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努力集中精神仔細的傾聽,好像是有孕婦在生產?

再細細的感覺,便感覺到有一股不明的力量在推送著自己,林依然下意識的跟著這股力量用力。

「頭出來了,姨娘,頭出來了,再加把勁,再加把勁。」

「恩,啊……啊……呼。」

「出來了,出來了,恭喜姨娘,賀喜姨娘,是個漂亮的小小姐,看起來精神極了……」只聽剛剛說話的人那道喜的聲音一溜煙的從她那巧嘴中傳來。

伴隨著這道喜的聲音,林依然感覺到有一雙被汗水浸透的手抱起自己,有些粗糙,痒痒的並不好受。

然後又有什麼柔軟的東西開始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身體,林依然舒服的發出一聲呻吟。

耳邊又傳來一些令人奇怪的話,林依然震驚不已,努力的想要睜開雙眼,發出聲音,卻只是聽到一聲嬰兒似的啼哭從自己的嘴中發出,眼前依舊黑暗一片。

「額?這是什麼情況?我不是被什麼東西砸到了么?難道這是醫院的新型治療方式?」林依然茫然的思考著,再次努力睜大雙眼,突然感覺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張猶如漂了白粉的碩大臉龐,及耳畔響起的尖銳刺耳聲:「啊,姨娘,小小姐睜眼睛了,好漂亮的眼睛,烏黑烏黑的很是有神。」

瞬間驚得林依然如今的小身子一抖。

「孫婆婆,抱來我看看。」隨後便聽到有些清冷虛弱的聲音響起,挽救了林依然備受折磨的耳朵。

林依然向聲音處望去,一時怔愣住。

眼前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明明滿身是汗,卻分毫不減其清冷孤傲的氣質,反而更增加了一種別樣的風情。一雙黑寶石一般的眼睛深邃冰冷,卻在望向自己時,滿目的柔情。

林依然見床上女子伸出一雙纖細白嫩的手,接住自己的身體,溫柔的將自己擁入懷中。

本被美色所迷的林依然頓時仿遭雷擊,愕然的低頭看著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

「額!這是什麼鬼,這小身體是我的?我這是穿越了!」一時無法接受的林依然木然的聽著身邊人的對話。

林依然,性別女,年齡25,一名剛剛工作不到一年的普通老百姓,對,普通,非常的普通,沒有非凡的容貌,沒有優越的家世,同樣也沒有令人憧憬的工作,就是那種扔大街上去絕對看不見的貨。

只有一個突破天際的大腦無聊的時候做做白日夢。

死於17年的夏天,死因被一天降花盆砸碎了腦袋。咳咳,死的有點慘不忍睹,嚇吐了當時圍觀的好多吃瓜群眾……

「姨娘,您看看,四小姐這眉眼多像您,將來定是個大美人啊。」孫婆婆諂媚的道。

「借孫婆婆吉言了,佩兒賞。」柳眉兒淡淡的道。

「謝謝姨娘,祝姨娘洪福齊天,小姐幸福安康。老婆子告退。」林依然只見孫婆婆雙手接過一個身穿洗得有些發白的青色襦裙,年約十六七歲的女孩子遞來的荷包,掂了掂後放入懷中,咧開嘴角諂媚的回道后欠了欠身便告退離開。

「姨娘、小姐,看來我這是穿到了古代去。天哪!天要亡我啊。宅斗渣的我要怎麼活,無電無網無聊的三無日子可要怎麼去過,更重要的是那三從四德,以夫為天……嗚嗚,老天爺,申請回爐重造給批不,造不回家給我造成個爺們也行啊……」被迫接受現實的林依然腦洞大開的在祈求老天爺法外開恩。

柳媚兒輕輕的撫摸打斷了林依然的胡思亂想,林依然只見自己的新任娘親眼中帶著絲絲縷縷的柔情和一絲不易引人察覺的猶疑,蒼白的唇一張一合,發出的聲音淡然中卻帶著些少的幾乎可忽略不計的期盼,「環兒,老爺可曾問過……來過。」

「稟告姨娘,老爺不曾前來,也並未令人轉告過什麼。」只見一名年約十六七歲,身穿同樣洗得有些發白的青色襦裙,梳著雙丫髻的頭上只有簡單的幾朵簪花裝飾,模樣同剛剛叫佩兒的丫鬟極為相似的環兒低垂著頭毫無隱瞞的恭敬回道,被遮住的雙眼中透漏出隱隱的憤怒與不平。

在環兒的如實稟告下,林依然知道了自己的便宜老爹南宮嘯天是個不負責任的渣男,原來在柳媚兒生產時,環兒已派人前去稟告南宮嘯天,但當時南宮嘯天正與最近正得寵愛的伊姨娘伊水柔打的火熱,哪有閑功夫來看這個早幾百年不關注的小妾生孩子。直接命人將小丫鬟翠兒趕了出來后就繼續投入到他未完成的開墾事業中去,對即將生產的柳媚兒不聞不問,更是對自己這個即將出生的女兒漠不關心。

林依然聽完環兒的回稟后,在驚訝於這個叫做環兒的古人,完全不知變通的將不好的事情告知剛剛生產完的人的同時,更是覺得自己心中最黑暗的記憶彷彿被喚醒。

『我哪點不好,哪點不如那個狐狸精啦,他憑什麼那麼對我,他憑什麼,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

林母的聲音如同魔咒一般禁錮了林依然的一生。

林依然,原本出生在一個平凡卻幸福的家庭,但在林依然六歲那年,林父因事業小有所成而越來越嫌棄一身土氣、無才無貌的林母而迷戀上溫柔可人的秘書,而林母對林父又愛的痴迷,在面對林父的變心苦求無果后,當著林依然的面瘋狂的捅死了帶著離婚協議書而來的林父后自殺追隨。

曾經溫馨幸福的家仿若泡沫般支離破碎,親眼看著父母死在眼前的林依然開始輾轉於一眾親戚之間,直至眾親戚瓜分完林家留下的所有財產後,年僅七歲的林依然便被送往一所破舊狹小的孤兒院直到其長大成人也再無人來看過一眼。

「嫣然一笑百花遲……愛時濃情蜜意,厭時棄如敝履,呵……呵呵……呵。」柳媚兒有些落寞哀傷的聲音一時斬斷了林依然被黑暗侵染的心弦。

林依然怔怔的望著自己面前的女人,自己的第二個媽媽,不知是否該存有期待。

「嫣兒,我的女兒,將來你可不要隨了娘啊,失了身,丟了心。男兒自古多薄倖,那少之又少的真情更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莫強求。」柳眉兒的低喃中帶著些許的落寞,而更多的則是冰冷的漠然,卻意外的溫暖了林依然乾涸的心,使之對未來產生了一點點的期待,對柳眉兒多了些許的期盼。

『不動心,不傷心,日子能過就好。』林依然淡淡的想到,並不願將自己的一顆真心遺落在誰的身上,尤其是這男尊女卑的世界。卻不曾想到,未來的一天自己會愛一個人愛得那麼的深,那麼的不顧一切。

林依然,不,現在應該叫南宮嫣然了。

南宮嫣然見柳媚兒看著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堅定,好似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身上雖然清冷卻看起來異常柔弱可欺的氣質更是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血腥殺氣瀰漫周身。

只聽冰冷的聲音從柳媚兒蒼白的唇中傳來:「環兒,通知忠叔,血雀樓重新啟動。」

屋中彷彿瞬間便有血腥味蔓延開來,使空氣都帶著一層窒息般的壓抑,令南宮嫣然一時之間驚愕不已。

低垂著頭恭敬站在一旁的環兒飛快的抬了下頭,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後迅速的單膝跪地,右手放於胸前,低垂著頭顱,虔誠恭敬的答道:「是,樓主,奴婢告退。」

緩緩站起身的環兒依然低垂著頭,慢慢後退離開。離開的同時眼睛瞟向恭敬的站在一旁的佩兒,兩人眼中同時傳達出許久未見的激動與興奮,就好像在說『樓主終於肯再次開啟血雀樓了,血雀樓必將捲土重來,重新席捲整個江湖。』

「佩兒,你拿著這個去請司徒公子前來相見,就說媚兒有事相求。」南宮嫣然只見柳媚兒在床邊暗格中取出一枚通體雪白,晶瑩剔透,正面刻畫著腳踏祥雲的瑞獸麒麟,背面刻有『司徒侑』三個字的極品和田玉。

「是,樓主。」佩兒步伐輕盈的走到柳媚兒床邊,單膝跪地,雙手接過柳媚兒手上的和田玉佩,恭敬的說。

然後一個閃身消失在南宮嫣然的視線中,只把看得南宮嫣然看的驚奇不已。

屋內這時只剩下柳媚兒和南宮嫣然母女二人,本就冷清簡陋的小屋更顯蕭瑟。

只余點點殘身的紅燭立在黃銅燭台上,些許燭光忽閃忽滅,映著窗外槐樹的枝葉斑斑駁駁的倒映在有些破舊的窗紙上。

屋外偶爾幾聲蟬鳴,給這寂靜的夜突顯的更加凄清孤冷。

鏤空雕刻的床上鋪著一席洗得有些發白的薄被,被下的柳媚兒低頭看著自己懷中不停眨著眼睛,驚異的看著佩兒消失方向的南宮嫣然笑道:「嫣兒可是好奇佩兒突然消失啦,這叫輕功。等娘親將你司徒叔叔找來,嫣兒很快就會的。」

轉而望向窗外,神情有些恍惚,卻肯定的道:「想我堂堂血雀樓樓主,哪怕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斷不會讓人有本事欺負了我的女兒。」

「小姐,睡會吧,小小姐交給奴婢伺候。您這都累了一天了,再好的身體也撐不住啊,更何況您這身體……」南宮嫣然見給柳眉兒簡單擦拭完后便離開的溫柔女子端著一碗湯藥回來,在看見柳眉兒還在強撐著身體,照顧著自己、將葯餵給柳眉兒后心疼的勸道。

「碧荷,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何況現在我有了嫣兒,嫣兒還這麼小,我不會在讓自己有事的。」柳媚兒打斷了還要繼續勸慰下去的碧荷的話,柔聲的說道,目光不離懷中的孩子。

「小姐知道顧及自己身體就好,將來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血雀樓雖因兩年前的意外並未完全恢復,但保佑小小姐平安長大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們會小心行事的,東雀至今沒有行動,想來當年之事並未發覺是我們所做,至於血煞樓,還不至於畏懼,小姐放心。」

「恩,我相信,既然過往情愁煙消雲散,一切都會變好的。」

南宮嫣然努力聽著柳眉兒和碧荷的對話,想要知道柳眉兒的身體到底如何,只是意識卻越來越昏沉,最終到底因嬰兒的身體特徵,很快就支撐不住,沉沉的睡去。只是再睡去之前恍然間意識到了自己在今生或許真的可以擁有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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