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醒來
黎靜媛笑著說道:「哦,那倒也不用,現在太晚了,改天有空的時候再來就行了,沒關係的。」
「那怎麼行呢?我現在就過來,就這樣吧,靜媛我現在準備出發了。」蔣誠邊說著電話,邊走出了大門。
掛了電話,黎靜媛坐到黎建成的病床前,說道:「哎,蔣誠真是太高興了,他執意要現在過來看看」。
黎建成心裡明白,現在事情還不是很清楚,一切只要等自己回到公司了解后才能定論。
如果現在就跟黎靜媛說自己懷疑蔣誠了,那豈不是讓黎靜媛對蔣誠更加的不滿。
其實黎靜媛不是很滿意蔣誠,這一點,黎建成也是知道的,但是沒有辦法。
當時黎夫人是很喜歡蔣誠的,黎建成心疼的看了眼黎靜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黎靜媛正好也看到了黎建成的目光,黎靜媛一笑,說道:「爸爸,你怎麼這樣看我啊?」
黎建成嘆了口氣,說道:「靜媛長大了,就要嫁人了,爸爸是捨不得你啊。」
忽然說這樣傷感的話,黎靜媛一時間有點不適應,但是看著黎建成的樣子,應該是心裡很不好受吧。
黎建成就這麼一個女兒,病好后,黎建成就要參加黎靜媛和蔣誠的婚禮了。
於是,黎靜媛握著黎建成的手,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我以後還是會經常回家看望你和媽媽的,再說了,我們還是在一個城市啊沒有區別的。」
雖然黎建成知道黎靜媛是在安慰自己,心裡十分的欣慰,但是還是很傷感。
黎建成語重心長的說道:「靜媛,爸爸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你看看,你有沒有興趣去公司看看,不要求你天天朝九晚五,只需要你擔任一個職務,你看看行嗎?」
忽然聽到黎建成似乎是在安排後事的一樣說話,黎靜媛有些傷心,她的眼淚簌簌的掉下來,聲音哽咽的說道:
「爸爸,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你會好好的,你會長命百歲的,你剛剛不是還說要帶我和媽媽去旅遊嗎?你不是答應我們了嗎?」
黎建成點點頭,說道:「當然,旅遊是要去的,答應你和你媽媽點事情,我一件也不落下,不過,靜媛,雲鼎集團是我和你媽媽一輩子的心血啊,你明白嗎?」
看著黎建成滿臉的皺紋,兩鬢的白髮,黎靜媛真是於心不忍,她忽然想起來陸熠晨的話,難道自己就真的不為雲鼎集團考慮下嗎?
黎靜媛摸了摸臉上的淚水,抽泣著說道:「爸爸,你說吧,我都聽著呢。」
看到黎靜媛的態度緩和下來了,不再像從前那樣,一提起公司的事情就很反感的樣子,黎建成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伸手示意黎靜媛把病床搖起來,黎靜媛擔憂的問道:「爸爸,可以嗎?這樣會不會太累了?你就躺著跟我說吧,沒事的。」
「不,這件事情,至關重大,我必須今天跟你說清楚了,把床搖起來,我好好跟你說說。」黎建成心裡總是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似乎只有把話說完,才能心安。
看著黎建成嚴肅的樣子,黎靜媛也不敢怠慢,她趕緊起身去把病床搖了起來。
黎建成躺在病床上,臉色看起來似乎又沒有先前看著舒服了。
黎建成坐好后,溫和的說道:「靜媛,你過來,坐下,爸爸好好和你說下。」
聽了黎建成的話,黎靜媛趕緊走過去,在黎建成的病床前坐下,然後認真的看著黎建成。
病房內,忽然變的很安靜,黎建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似乎是要準備長篇大論了。
黎建成放下手中的水杯就開始了說話,他的聲音,虛弱又縹緲:
「靜媛,雲鼎集團自成立以來,已經快三十年了,你看看,從你還很小的時候,我們就開始在外面籌建這家公司,當時確實是因為一些事情跟陸景霆鬧得不愉快。」
聽到這裡,黎靜媛有些聽不明白了,黎靜媛輕輕問道:「爸爸,誰是陸景霆啊?」
黎建成笑了,說道:「傻孩子,就是陸熠晨的爸爸啊,那個陸熠晨不是總是喜歡找你的麻煩嗎?就是因為啊,這個孩子對我有誤會,有偏見。」
原來,黎建成知道陸熠晨經常跟黎靜媛見面的事情,不過黎建成總是很老道,他用找麻煩這個詞,形容陸熠晨和黎靜媛。
在黎建成的眼裡,陸熠晨和黎靜媛還是兩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呢。
黎靜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爸爸,你知道陸熠晨經常找我?」
沒想到黎建成神秘的一笑,說道:「難道你真以為你爸爸是在家養病,什麼也不知道嗎?哈哈,不過呢,這一點,你媽媽比我想的周到。」
「嗯?什麼意思?」黎靜媛不解的問道。
黎建成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他說道:「你媽媽總是擔心,陸熠晨無緣無故的接近你,怕他有什麼不軌的意圖。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你媽媽的苦心。」
聽到黎建成說的話,黎靜媛忽的笑了,心裡一片柔軟,原來在父母的眼裡,孩子永遠是孩子。
「爸爸,我都是馬上要結婚的人了,怎麼能說是小孩子呢?我已經長大了,該我來照顧你和媽媽了。」黎靜媛孝順的說道。
黎建成溫和笑著,咳嗽了兩聲,黎靜媛緊張的說道:「爸爸,今天還是不要說了吧,明天再說吧,好嗎?你應該多休息。」
可是黎建成不願意,他擺擺手,虛弱的聲音說道:「沒事,爸爸,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說呢,不說,今晚都睡不著。」
黎建成的脾氣,黎靜媛是知道的,一般人勸不了黎建成,何況現在黎建成還病著,黎靜媛不想惹他不高興。
於是,黎靜媛只好說道:「好的,爸爸,那你躺著慢慢說,不著急。」
時間一點點流逝,黎建成知道自己要抓緊時間說:「靜媛,爸爸想讓你擔任雲鼎集團銷售部的經理,不需要你每天朝九晚五,只需你擔任這個職務,你看怎麼樣?」
雖然黎靜媛沒有在正式的公司上過班,但是多少還是知道的,一般盈利性的公司,銷售部可是整個公司的命脈。
這樣重要的部門交給黎靜媛這樣一個生手,恐怕是很不妥當吧。
黎靜媛心想,不會是爸爸病糊塗了吧?
看著黎靜媛疑惑的樣子,黎建成嘴角露出一絲艱難的笑容,他說道:「靜媛,你肯定在想,爸爸是不是病糊塗了,但是,爸爸可以清楚的告訴你,這個職務在雲鼎集團一直是空著的,就是想著留給你。」
「可是,爸爸,我並不是適合做銷售啊,我不擅長與人打交道,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黎靜媛解釋道。
黎建成又咳嗽了兩聲,黎靜媛趕緊把水杯遞到黎建成手邊,說道:「爸爸,你喝點水。」
然後黎靜媛伸手在黎建成的背後摸了摸黎建成的背。
黎建成這個時候才覺得好受點,他說道:「靜媛,凡事都可以去嘗試,你不是試一試,你怎麼知道呢?」
「爸爸,你是想讓我去雲鼎集團幫你看著嗎?擔任一個空虛的職位?」黎靜媛訕訕的說道,不管是在人生婚姻大事上,還是在工作的選擇上,黎靜媛都是不自由的。
黎建成搖搖頭,他意味深長的說道:「靜媛,一個公司的命脈確實是在銷售部門,現在,財務部已經在我們這邊,不要緊,所以財務部門,你可以暫時先不管,首先要把銷售部門給爸爸扛起來。」
聽著黎建成的話,似乎不是在開玩笑,黎靜媛也嚴肅的說道:「爸爸,我怕我…我怕我擔任不起,我沒有經驗…。。」
看著黎靜媛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黎建成忽然語氣很重的說道:「靜媛,父母把你養這麼大,難道現在要求你辦一點事情就這麼難嗎?何況我還在,你如果工作當中遇到什麼困難的事情,可以找我商量的啊。」
黎靜媛還不知道黎建成為何忽然這個嚴肅,他說話的腔調都變了,開始還是本著和黎靜媛商量的語氣,現在完全是要黎靜媛直接答應。
黎靜媛實在是不想再惹黎建成傷心了,只好先答應著,說道:「好吧,爸爸,我聽你的,你先躺著,我去給你的水杯加點水。」
聽到黎靜媛終於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黎建成覺得也沒有什麼遺憾了,雖然黎靜媛不知道黎建成的葫蘆里賣的的是什麼葯,但是黎建成一般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情。
所以,黎靜媛明白,只要自己按照黎建成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黎靜媛站起來,拿著黎建成的水杯走了出去。
病房裡,只留下黎建成,他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的說道:「靜媛啊,是爸爸對不起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現在做的一切,將來會給你回報的,你就明白了爸爸的苦心。」
黎靜媛拿著水杯剛走到接水處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是晚上,燈光昏暗,但是這個背影,黎靜媛是再熟悉不過了。
高大挺拔的肩膀,灰色的大衣,剪裁很講究,質地看起來很昂貴,整個人渾身透著一種清冷。
不用說話,黎靜媛就知道是誰,真是冤家路窄。
剛剛還在病房裡被黎建成取笑了一番,現在出門就遇見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黎靜媛實在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轉身就走。
誰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聽見了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是正好他接完了水,他一轉身也正好看見了她瘦弱的背影。
這樣的背影,他是再熟悉不過了的,消瘦,清麗,烏黑的秀髮隨意的披在肩上。
陸熠晨忍不住說了句:「為什麼總是躲著我?」
黎靜媛思來想去,也是躲不掉了的,但是黎靜媛也不想得罪陸熠晨,她轉身,莞爾一笑說道:「你想多了,我沒有要躲著你,我是走錯地方了。」
兩個人就隔著幾步路的距離,陸熠晨玩味的看著黎靜媛,反問道:「拿著水杯散步嗎?」
陸熠晨的眼睛真是好使,一下子就看出了黎靜媛的介面,黎靜媛說道:「好吧,你接完了嗎?我要接水了。」
聽到黎靜媛終於承認的話,陸熠晨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陸熠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隨意,這是醫院的。」
黎靜媛走了過去,卻翻了個白眼,心想,我當然知道這是醫院的了,難道這個還用的著你說。
水箱里的熱水剛好被陸熠晨接完了,黎靜媛只好在這裡等著,沒辦法,陸熠晨拿著水也沒有打算走的意思。
「我剛剛說的話,你想明白了嗎?」陸熠晨站在黎靜媛身後,問道,聲音冷冷像是冬日裡的冰雪。
黎靜媛從這話中是一點關心的意思也沒有聽出來,反倒是剛剛黎建成的話提醒了黎靜媛。
也許是陸熠晨想要報復,所以總是想要接近黎靜媛,父母總不會是要害自己的吧。
於是,黎靜媛輕鬆的搖搖頭,說道:「不了,我想我們還是不要有任何瓜葛比較好。」
陸熠晨卻不死心,他冷冷的看著黎靜媛,似乎是想看穿黎靜媛,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就沒有問問蔣誠嗎?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所說的那樣?如果不是,你再回來找我問話。」陸熠晨難得這麼苦口婆心的說道。
而是一切在黎靜媛看來,都是頗具用心,黎靜媛還是不接收,她說道:「我和蔣誠之間的事情,我們會自己處理好,不勞你費心了。」
這樣生分的話,惹得陸熠晨怒火中燒,他厲聲的說道:「你以為我想管你們之間的破事嗎?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不要被人利用了,還幫著別人!」
黎靜媛正要反駁,卻看見陸熠晨身後走來了一個身影,逆光,黎靜媛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不過看身形,似乎是認識的人。
身影越來越近,黎靜媛定睛一看,原來是蔣誠。
蔣誠走到陸熠晨身邊,溫和的問道:「陸少,幸會,我們又見面了。」
陸熠晨懶得跟蔣誠打招呼,或者說是不屑吧。
見陸熠晨不說話,蔣誠也很大度,並沒有生氣,而是走到了黎靜媛身邊,溫柔的說道:
「我剛去了病房,伯父說你去接水了,我就來看看,我說怎麼接了這麼久呢,原來是遇到了陸少啊。」
蔣誠是故意這樣氣陸熠晨的吧,黎靜媛看見陸熠晨的臉都氣的成綠色了。
黎靜媛把水接好后就遞給了蔣誠,然後看著陸熠晨說道:「陸熠晨,現在蔣誠就在這裡,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免得你總是說我不聽你的,現在大家都在場,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蔣誠不解的看著黎靜媛,又看看陸熠晨,只見陸熠晨的臉上顯然是尷尬。
「哦,陸少,你剛剛說什麼呢?一起說來聽聽,是跟我有關嗎?」蔣誠故意說道。
陸熠晨心裡真是把黎靜媛罵了五百次不止,如果現在就質問蔣誠是否借高利貸的事情。
那就直接等於承認蔣誠是在陸熠晨的手上借的高利貸,可是這樣的話,陸熠晨計劃就會泡湯,蔣誠也是可以否定的。
畢竟錢還沒有劃到蔣誠賬戶上,如果把事情說出來,陸熠晨就會處於弱勢。
可是如果不說的話,黎靜媛就很難相信自己了。
萬般無奈之下,陸熠晨只能試探的問道:「聽說你們要訂婚了,婚戒買了嗎?」
聽到陸熠晨問的是這個問題,蔣誠的神情一下子輕鬆了不少,他從褲兜里拿出一個禮盒。
對著黎靜媛說道:「靜媛,本來想一會兒到了病房送給你的,但是陸少想看,現在就送給你吧。」
說完,蔣誠就打開了這個禮盒,是一條黑天鵝的項鏈,十分的美麗,上面的每一刻鑽石都很耀眼奪目。
黎靜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蔣誠,又用餘光瞥了眼陸熠晨,黎靜媛不明白,為什麼陸熠晨當著蔣誠的面,又不說蔣誠借高利貸的那些話了。
蔣誠看見黎靜媛愣著了,說道:「我幫你帶上。」
可是黎靜媛卻推辭著說道:「還是等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