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擢升百戶
城上一片殺伐,血腥味刺鼻。
短兵相接,兵器碰撞出的火花和血花交織在一起,地上都有血水流動。
還好這具身體的主人不是很弱,除了能射得一手百步穿楊的好箭,也有著不俗的刀法。
張城都不記得,自己砍殺了多少個西衛軍士,滿身都是血跡,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殺第一個人的時候,他還不太習慣,可是當他猶豫,一個西衛軍的長刀差點要了他的命。
這是戰場,不是做夢。
活下去的希望,就是殺敵,在殺敵。
「百戶大人!」
好幾個身邊的兄弟都嘶吼了一聲,張城望去,只見這位百戶大人張正一臉慘笑,然後一左一右,拉著兩個西衛軍士,一頭栽下了城牆。
他這是用自己的命,換了兩個西衛軍士的命。
眼見百戶大人如此壯烈,受了重傷未死的涼州軍士都有樣學樣,以自己最後的生命,換取西衛軍士的命。
在如此悲壯的舉動下,四周的涼州軍士發出了超常的戰力,很快就肅清了爬上城牆的西衛軍士。
城牆下,距離五百米的西衛大軍之中,領軍將領楊靖臉色並不好看,攻城半個時辰,死傷超過了三千人,但是還沒能攻進城中,這讓他臉上無光。
「傳令下去,預備隊準備攻城!」
楊靖看著城下那一片血光火海,知道涼州判軍的消耗絕對不小,何不趁此機會,一舉攻破涼州城。
張城他們,剛得到機會喘息,城下第二次攻城又開始了。
攻城的戰鼓和號角聲,就像是催命符一樣。
剛收集到的敵軍箭羽都擺放在城牆上,張城也分得了五隻箭。
西衛大軍裝備的箭,箭尖明顯要鋒利很多。
這一輪攻城下來,涼州軍死傷兩千人左右,畢竟是守城一方,死傷要少一些。
若是兩軍對陣,拉開陣勢大戰,涼州軍的裝備,只能被西衛軍屠殺的命。
城中兩萬叛軍,預備隊正準備開始換防,城下的第二次攻城已經開始。
西衛軍敢死隊已經丟下了兩百具屍體,三根攻城柱,但後面的敢死隊依然扛著攻城柱衝上來。
喊殺聲震耳欲聾,血腥味隨著風沙飄蕩,整座西涼城裡,一片哀鳴。
張城搭箭就射,基本上箭無鬚髮,城下的敢死隊那麼密,一箭下去,必有人中。
五箭射完,張城也只能大口喘氣,還好這個時候換防的百人隊已經上來。
「兄弟們,大家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新上來的百人隊看著眼前滿身是血的張城他們,都能想象他們之前經歷過什麼。
百戶大人都已戰死,他們這一隊人,剩下的,也不足二十人。
張城剛才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平時他在隊中也是很受眾人擁戴的人。
「兄弟們,我們先下去休息,等下再上來傷他個昏天暗地。」
張城一句話,把這些累得要死的軍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城下有書記官負責統計,戰死戰傷人員,還有各隊戰後情況。
張城之前本就受了箭傷,如今為了殺光爬上城牆的西衛軍士,他的手臂上也挨了一刀。
沒有軍醫藥材,只能從衣袍上撕下一塊布,緊緊的包裹住,不流血就行。
城中也熬制好滾燙的稀粥,這是為了保持能戰軍士的體力。
喝下一碗稀粥,張城從未覺得,稀粥也會如此美味。
身上的血腥味都被掩蓋了,他的心境,從發現自己穿越到這裡,然後熟悉此時的環境,已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誰是張城?」
一個傳令兵急速跑來。
「我是!」
張城馬上站起來,傳令兵一般只會傳令百戶以上的軍官,怎麼會突然找他。
「因張百戶戰死,將軍擢升你為百戶。」
傳令兵把百戶的身份名牌遞給了張城。
「你們先休息吧,等待將領!」
傳令兵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身離去。
「恭喜恭喜!」
身邊的戰友們都笑著起身,按照軍功算,張城早該晉陞了。
這也算大戰之中,臨危受命!
「百戶大人,以後你可要多關照我了。」
周士傑走上來,他也負了傷,他從小跟著他爺爺學過醫術,自己處理的傷口。
「你沒事吧!」
看著周士傑腰間綁著的那塊布,張城就知道他傷得不輕。
亂戰之中,身邊除了兄弟就是敵人,他也沒時間去照顧到所有人。
「死不了!」周士傑咧咧嘴,臉帶憂色的道:「就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守住。」
城牆之上,血戰連綿!
被殺死在城牆上的西衛軍士,都被當成了落石丟下,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城牆下的屍體,已經堆上了厚厚的一層,西衛軍的攻城隊,踏著這些屍體,繼續攻城。
西衛軍的攻城前鋒,丟下了幾千具屍體之後,西衛軍的中軍已到城外。
中軍是西衛大軍左將軍上官鴻統領,前鋒副將也是他的下屬。
攻城一個時辰,還無進展,上官鴻也是一身火氣。
「讓你的人退下來吧!」
上官鴻可不會給楊靖面子,在朝中,上官家那是大族,比楊氏要大得多,而且還是皇親。
楊靖雖然不服,可是上官鴻的命令,他不敢不從,只好下令收兵。
鳴金聲響起之後,西衛軍像潮水一樣退了下去。
上官鴻看著面前的涼州城,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道:「傳令下去,安營紮寨,我倒是要看看,這涼州叛軍還能支撐幾日。」
城外的西衛軍停止攻城,還把大軍營地扎在了五百米之外。
這個消息傳到了涼州軍大將軍顏同的耳中。
「將軍,出城一戰吧,只有如此,我們才有機會。」
一個副將開口,他深知涼州軍糧草不足支撐三日。
若是這個時候還不背水一戰的話,三日之後,就算西衛大軍不攻城,涼州軍兩萬將士,還有城中十數萬百姓,都將活活餓死。
顏同是涼州軍大將軍,手下這麼多兄弟的身家性命都繫於他一人身上,豈敢隨意做下決定。
「召集所有將領,我要聽聽大家都意見。」
「即使要戰,也要謀定而後動,不可莽撞。」
顏同是戰場老將,為人謹慎,這是為將者的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