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602.婆婆的善解人意

皓然要在這裡陪我一個月，這讓我很驚訝，也十分感動，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白天，有母親、婆婆和李姐過來，有時三姐和小梅也會來。晚上，月嫂帶著孩子住在外間屋子，我和皓然睡在裡面。不論白天還是黑夜，只要我閉上眼睛，皓然總是將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溫柔地注視著我，微笑著看著我入睡。我睡得很踏實，很少做夢。有時閑了，我會注視著自己的手腕發獃，想著那裡父親曾替我繫上李白、白居易送的紅綢子。想著想著，便又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聲，往往嚇得母親和婆婆都怪異地看著我，皓然便會將我的手握住，和我說話，不讓我的腦子裡有思考的空間。

我恢復的很好，一個禮拜我就已經行動自如了，我知道皓然很忙，便笑著問道：「你還真在這裡陪著我一個月呀？」

皓然笑了：「我陪著你不好嗎？」

我看向婆婆，婆婆和母親正在看嬰兒車裡的孩子，輕聲交談著什麼，聽了我和皓然的對話，便抬起頭笑著說：「就讓然然在這裡陪著你，這樣我和你媽媽也放心。」

我笑著對婆婆說：「母親，皓然一定很忙，只怕身在這裡心未必在這裡。您和媽媽都經常過來，小梅也天天過來，就讓皓然回工地上吧。」

婆婆笑著解釋說：「然然在這裡也不單單都為了陪你，他也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歇歇。等你滿月回家了，然然再去工地上不遲。你如今這個年齡，然然不守在身邊我和你媽媽也不放心。」怕我再糾纏，便笑著問道：「你倆想好了沒有？給孩子起什麼名字？」

我笑著說：「我和皓然商量過了，孩子的名字由您和我媽媽商量，我和皓然不參與。」

母親忙含笑對婆婆說：「應該奶奶起名字。」

婆婆笑得合不攏嘴：「老姐姐，倆個孩子把這麼重大的任務交到我倆手上，我老姐妹倆可要好好合計合計。人都說『爺爺起名把書翻，奶奶起名瞎扯淡』。今天我就給我孫子瞎扯淡一個。你這個當外婆的，也給你外孫女起個名字。我們起的是乳名，今後戶口本上的大名讓爸爸、媽媽起。」

我和皓然都笑了。皓然笑著說：「母親，您和媽媽都是有文化的人，由您和媽媽給孩子起名，那是孩子的福氣。母親，您和媽媽是不是給孩子起好名字了？」

婆婆和母親都笑了。婆婆說：「那天小茹她們來，小茹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小茹說倆個孩子是金童玉女下凡，我和你媽媽商量，乳名不如就叫『童童、玉兒』，你倆看如何？」

皓然笑了：「好，這名字好，既通俗又大有深意。小遠，你認為怎麼樣？」

我滿意地點頭：「童童，玉兒。好，名字好聽又好記。」

見我和皓然都很滿意，母親和婆婆也很開心。母親和我商量說：「小遠，我和你三姐來這裡也不少天了，我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你在這裡一切都好，我們家裡也就放心了。本來是打算你滿月的時候幾個姐姐和你大嫂都過來看望你，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小秦的意思，你滿月的時候就帶著你和孩子去古鎮住一段時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在古鎮等著你們回去。」

我猶豫了許久，為難地說：「媽媽，滿了月還是不回去了吧？我如今這樣的年齡，總難免尷尬。」母親是很注重臉面的人，我怕她心裡不痛快，面子上又不好阻攔。

果然，母親說：『這件事情你和小秦再商量商量，我也不好太勉強你，畢竟孩子太小。按規矩，孩子滿月是要抱回娘家的。」

我的心微微一顫，想了想笑著說：「無妨，這裡我自己也有房子，不行就帶著孩子去我那裡住一天，只當是回了娘家了。」

婆婆看看我，又看看母親，沒有說話。

皓然說：「小遠，會古鎮也方便，反正母親和月嫂也跟著，到時候陽陽也放假，都一起去。」

我看著母親，母親微笑著不說話。我微微平復一下心情，面色平靜地說：「算了，這麼遠。我這一回去，蘇文娟難免知道，別的同學也就都知道了。人家如今都忙著嫁閨女、娶媳婦，我這算啥？我是不怕別人笑話，但我不能送去給別人笑話。」

想了想，又說「一樣的，滿月去我那裡住一天就行了。」

婆婆不以為然：「有什麼好笑話的？要不是計劃生育，四十多歲生孩子的多的是。小茹和青青不也都是和你差不多的年齡嗎？」

皓然也說：「小遠，我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只是，你不要有任何思想負擔。我們是在婚姻內有的孩子，任何人也沒有理由看我們的笑話。」

聽了婆婆和皓然的話，母親思索了半天，笑著說：「那就回去吧。你們回去，也省了她們過來。也方便，一車子就都過去了。」

我笑著拽過婆婆的手，撒著嬌說：「母親，我不想回去，天氣太冷了。等等，等孩子一百天我們再回去，那時候天氣也暖和了，孩子也大一些。」

我裝模作樣的撒嬌讓婆婆和皓然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母親笑著用手點著我說：「這麼大了，還撒嬌。」

我笑著對母親說：「媽媽，等孩子滿月也就快要準備過年了，姐姐和嫂子都忙，她們沒時間就不要過來了。等過了年，如果她們有時間就過來玩幾天。三姐過了年不是要來裝修房子嗎？」

母親思考了半天，說：「孩子滿月是大事，娘家不來人不像話吧？」

我無所謂道：「我們都不講究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婆婆笑著對母親說：「我們就聽小遠的吧。老姐姐，你這一回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我和然然要出去一趟，就勞煩老姐姐在這裡陪陪小遠，我們一會就回來。」說著，寵溺地拍了拍我的手：「媽媽明天就回去了，你陪著媽媽好好聊聊。」

婆婆和皓然剛走，楊姐和小芳說：「張作家，今天外面太陽好，我們抱著孩子出去晒晒太陽。」

一時間，便只剩下我和母親倆個人。婆婆這是有意的找一個我和母親單獨相處的機會。

我感謝婆婆的善解人意。

母親坐到我旁邊，眼睛里有著隱隱的擔憂，輕聲問道：「小遠，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好問你，如果不問，我的心裡總是不安。小遠，自從你生了孩子，我就感覺到你有點不正常，你是不是心裡藏著什麼事情？」

我微微紅了眼睛，沉思了很久，還是想將一些事情弄清楚，便困惑地問道：「媽媽，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究竟是做夢，還是……」

母親將我的手抓住，輕輕地摩挲著，安慰道：「有什麼不明白的你說出來，我為你分析分析。這幾天，你總是看著手腕發獃，又常常莫名其妙地笑，莫名其妙地流眼淚，我和你婆婆，還有小秦，我們都很擔心。孩兒，有些事情你不要自己鑽牛角尖，說出來，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