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今天開始做女王
之所以選擇四號樓,是因為這是H大最新也是最高的建築,站在上面就有種一覽群山小的感覺。
也正因為如此,五號樓上的那位根本毫無察覺,只專心致志地看著美女,一臉痴獃的模樣。
對此,付疏不予置評。
愛一個人沒錯,想跟愛的人在一起也沒錯,可明明身負重任卻不管不顧,該為家族負責時逃到人間享樂,遇到困難就開始濫用權力對付家族的功臣,著實為人不齒。
最後瞥了兩人一眼,付疏飛身離開,從始至終沒被任何人發覺。
雖然看到被檢驗者和霍天熠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她有個還不算壞的發現,霍天熠的實力,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高。
或許是她本身經歷的事情多了,武俠仙俠糅合在一起,練就了現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能力,實際上卻不該對霍天熠要求太多。
但異地處之,她剛才如果是在霍天熠的位置,四號樓來了人,且是個實力不如自己的人時,她絕對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要麼,就是親王和公爵之間的等級壓制並沒有傳言中那麼不可突破;要麼就是霍天熠遭遇了某種變故,導致他的實力衰減,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身為公爵,她自然希望是前一種可能。
幕強的世界,靠實力而非等級說話,才該是世界規則。
行至半路,她感覺身後風聲有異,緩緩在世界塔尖停下腳步,語氣仿若低吟:「出來吧。」
話音落下沒多久,一道修長身影就從塔后出現,頗有幾分嬌嗔意味地抱怨道:「真是,每次都會被你發現!」
是盧卡斯。
好在這種實力上的差距他已經習慣,抱怨兩句也就完了,他瞥了眼付疏剛才過來的方向,開始話歸正題:「看樣子公爵大人已經見過霍天熠了。」
一個「公爵大人」一個「霍天熠」,孰親孰疏已經十分明了。
付疏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道:「確實見過了,和三年前沒什麼區別,熱情洒脫天真爛漫。」
「天真爛漫?說他蠢才更恰當吧!」盧卡斯不屑地嗤笑出聲:「被一個人類女人迷得暈頭轉向,知道她是吸血鬼獵人後不立馬斷絕往來,竟然還幫著她捕獵,堂堂親王做出這種事,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這怨念之深,絕對沒有半點表演痕迹,是實打實的鄙夷和厭憎。
然而付疏卻不為所動,神情依舊冷靜:「我說過,我不會相信一面之詞。」
盧卡斯眉頭一皺,鼻孔大張,像要發火卻生生忍住了,負氣地咬牙:「要不是只有你才有與他一搏之力,當我會在這受你的氣?」
付疏與他相處多年,早就知道他的性子,衝動是衝動了些,嘴巴也毒得很,但認定的人和事卻不會輕易背棄,頂多只過過嘴癮。
果不其然,他又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付疏唇角微微勾起,眼神深邃又明亮:「聽聞你在這裡頗有身份地位,讓我進h大上個學,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你要和霍天熠當同學?!」盧卡斯豁然瞪大了眼:「瘋了吧你?還是說你仍念著和他的婚約?」
「我沒瘋,你倒是瘋了。莫須有的婚約,也想束縛住我?」付疏目色冰冷地挑眉。
盧卡斯連忙拍著胸脯:「嚇死我了,你若會因為婚約就對霍天熠誓死守候,那我簡直就瞎了眼!」
「既然你想進h大,必然是有你自己的打算,我這就去辦。」他正色道:「需要我的地方儘管吩咐,隨時為大人效勞。」
「去吧。」付疏點點頭。
見她始終不咸不淡的模樣,盧卡斯有些泄氣,之前付疏多少還有些其他的情緒,他算是她最親近的人,看到她其他面孔的次數自然也比旁人多。
可自打上次見過後,他發現付疏越來越看高深莫測,連他都看不懂她了。
他心中微酸,喃喃道:「果然,我就是你的奴隸。」
難得見他如此孩子氣的模樣,付疏無可奈何地放柔了聲線:「我若真拿你當奴隸,就憑你那些沒大沒小的話,腦袋不知要被我擰掉多少回。」
聽完這話,盧卡斯眼睛微微一亮,臉上也帶了些笑意,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血族本就是顏值高的種族,他在長相上更具有西方特徵,五官深邃稜角分明,笑起來時藍綠色的眼睛格外漂亮,純真如孩童。
他唇角揚起,虎牙露了出來,身子如風箏一般飛落下塔:「最遲明天,我定安排你進h大報道。」
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不見了蹤影,最後幾個字都是從風裡飄到付疏耳邊的。
付疏無奈,淡笑著飛身,幾個起落間就回到了布魯克林16樓總統套房的陽台上。
然而,問題卻來了。
明明走時候還開著的落地窗,如今竟然落了鎖。
不用說,定是章荀乾的。
付疏不是不可以用暴力手段把窗子破開,這對她來說甚至就像敲個門一樣輕而易舉,可這樣一來動靜太大,難免會引人注意。
她圍著總統套房繞了一圈,發現只有章荀卧房的窗子開了個小縫,若非知道他沒這個膽子,她都快懷疑他是故意的了。
她搖身一變,化身成一隻通體漆黑的蝙蝠,唯有翅膀末端和眼睛泛著紅光,悄聲無息地飛進窗縫裡,落在了章荀床邊。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並沒有即刻變幻人形,把章荀從床上揪起來訓斥,而是靜靜地立在床邊看他。
章荀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鎖手臂胡亂撲騰著,額間鋪著細細密密的汗,嘴裡也念念有詞。
付疏撲著翅膀飛到他嘴唇上方,才聽到他說的是「快跑」,無數聲快跑連在一起,顯示出他的極度恐懼。
漸漸的,他不再出聲,一滴晶瑩的眼淚從他眼角流下,而後越來越多,匯成了涓涓細流。
好半晌,他才極其清晰地喊了句:「媽媽……」
語氣之凄厲悲壯,即便付疏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夢,只聽這聲音都能與他共情。
他眼睛頻繁轉動,睫毛眨了眨,又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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