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和親公主要叛國
阿木奇與妻子伉儷情深,但妻子早亡,只給他留下這麼一個粉雕玉砌的女兒,自小便十分受寵。
如今女兒做錯了事,王要將她流放,他自然十分慌張,磕磕絆絆地解釋道:「王,這件事只是偶然,翡麗金絕對不是故意的,天大的冤枉啊!」
他雖然是草原漢子,但性格卻木訥又沒主見,向來管不住主意多的女兒,幾次三番地給翡麗金收拾爛攤子,如今都收拾出經驗了,謊言張口就來。
穆楨看著他,眼中帶著森冷的怒意,語氣也深沉:「阿木奇,我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翡麗金並不知道郎日極今日會來,一切都是巧合?」
阿木奇看著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女兒,猶豫辦事,最後咬牙道:「是。」
穆楨不再理會他,看向翡麗金:「你阿爸說的是否屬實?」
翡麗金自認昨天行事足夠隱秘,偷聽時並未被任何人察覺,一臉篤定地點頭。
「好。」穆楨諷刺地勾了勾唇,吩咐達客:「去挨家挨戶地問,誰看到翡麗金昨日幾時從稻穀地離開,又幾時回的家。」
游牧部落就是這點好,家家戶戶住得近,推開門就能看到整個部落的動態,誰早上幾點走晚上幾時回,總會有人能看到。
就算翡麗金再謹慎,全程沒有任何人看到,可在大家都對事實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穆楨身為一族之長,他說有人看到,那就是有,沒有也得造出一個來。
當然,這是不得已的辦法。
就算再有心機,翡麗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事事測算無疑,穆楨有七成把握,族中會有人看到她的行蹤。
翡麗金心中也沒底,雖然偷聽時沒被發現,可她去找烏瑪時卻是光明正大的,並未想過隱藏行跡,難保不被有心人發現。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后,達客就帶著看到了翡麗金的人回來了,還不止一個,足足有三人。
翡麗金心中一沉,面色也有些發白,穆楨卻道:「你們說說,都是何時在何地看到了翡麗金?」
「我記得翡麗金是戌時一刻從地里離開,看樣子是往家的方向走了。」一人道。
戌時半也正好是穆楨往烏瑪那裡去的時間,烏瑪的帳篷和翡麗金家很近,這話並不能證明翡麗金到底是回家還是去找烏瑪了。
又有一人開口:「我晚上起夜,大概是亥時初吧,看到翡麗金從帳篷後面繞回家,鬼鬼祟祟的樣子,至於她是從哪回來的,這我就不知道了。」
穆楨看向翡麗金:「從稻穀地到你家,半個時辰足矣,剩下的時間,你幹什麼去了?」
翡麗金抿了抿唇:「我心情不好,就在家附近走了走。」
「是嗎?那我戌時末的時候怎麼在王帳後面看到你了?」這最後一位目擊者不是別人,正是吉瑪大姐,她本就不喜歡翡麗金,知道今早她做了什麼之後,語氣更是譏諷。
翡麗金也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恨恨道:「你胡說!究竟是誰這麼惡毒,指使你污衊我?!」
說罷,她還朝付疏瞪了一眼,就差直說名字了。
然而付疏卻依舊淡定地抿了口茶水,壓根沒將她放在眼裡。
倒是穆楨,可見不得別人往自家王妃身上潑髒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見棺材不落淚!達客!」
達客聞言便將一雙藍色靴子扔了出來:「王,這雙靴子底部有米箏花的花瓣和種子。」
眾所周知,整個巴林部落里,只有烏瑪的帳篷外種了一片米箏花。
吉瑪大姐連忙道:「這是翡麗金及笄時給自己縫的鞋,部落里好多人都知道!」
「這鞋的確是我從阿木奇帳篷里拿出來的。」達客道。
穆楨冷著臉問:「翡麗金,你還有什麼話說?」
翡麗金千算萬算,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一步上算漏了,她神色瞬間灰敗,語氣也慌亂起來:「不,不是的,我只是去散步,根本沒有聽到你說郎日極王子要來的事……」
「哦?既然沒聽到,那你如何知道此事是我跟烏瑪說的,而非派人傳話於她的呢?」穆楨挑眉哂笑。
翡麗金徹底慌了,不停找補卻越說越錯,最後顛三倒四地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副模樣,任誰都知道她有問題。
穆楨也不再浪費時間,看向阿木奇嘆了口氣:「翡麗金,棄部落榮辱於不顧,判流放;阿木奇知情不報,守牧三年。」
阿卜應下,正要帶人將二人帶下去,卻聽阿木奇道:「王,我自知罪孽深重,願與翡麗金一同流放。」
穆楨表情微訝:「你當真想好了?」
「是,請王成全。」阿木奇道。
若說在大璟流放邊疆艱苦,那麼被部落放逐就是危險重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生命危險。
阿木奇自然不願女兒孤身承受這些,又深知愧對部落無顏求情,只能和她一同流放,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饒是自私自利如翡麗金,此刻也不禁留下淚來,心中滿是對父親的歉疚。
穆楨見他心意已決,便抬了抬手:「帶下去吧。」
待阿卜將二人帶走,他嘆出一口氣,目色深沉地看著付疏道:「我早料到阿木奇不會讓翡麗金一人流放,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殘忍了?」
付疏挑眉,面上一派真誠:「王怎麼會這麼想?做錯事本就該受到懲罰,你已經給了他們選擇的權利,不是么?」
穆楨粲然一笑,兇悍的面孔竟顯出幾分純真來:「你理解我就好。」
付疏心中咋舌,還挺可愛的。
這邊將翡麗金他們處理好,那邊烏瑪和郎日極的相處也十分和諧,雙方對彼此的印象都還不錯,不出意外的話,這相親便成功了。
如此一來,通商之路便提上了議程,畢竟草原上最大的兩個部落都聯手準備了,其他部落想不同意也得掂量掂量。
於是乎,穆楨又開始腳不沾地地忙碌起來,為付疏修築帳篷的事也不得不無限延期。
明明付疏自己也可以叫人幫忙的,以她在巴林的威望,只要開了口,說是千呼百應也不誇張,可兩人都下意識忽略了這件事,就這麼將錯就錯地住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