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戒酒否?
冰蟾不愧是冰蟾,連舌頭都是雪白的顏色。
雖然它不像人一樣溫熱,但也不至於將人凍傷,付疏只覺得冰冰涼涼,滑溜溜的還挺舒服。
見她還不撒手,冰蟾眨了眨眼,又伸舌頭舔了她兩口。
這下付疏可以確定了,它就是在撒嬌。
她從儲物戒里拿出一個天青色瓷碗,倒半碗桃花酒,將酒遞到冰蟾嘴邊,輕輕地拍了拍它的頭。
似乎對這種動作感到陌生,拍第一下時冰蟾愣了愣,然後就這麼溫順地讓她繼續拍,順便拿那顆光溜溜的腦袋蹭了蹭付疏的手。
這副模樣,引得眾人嘖嘖稱奇,坐在地上哭嚎的小福更是瞪大了眼。
被拍完頭,冰蟾就著付疏的手喝起了酒。
一碗見底,它呱地打了個嗝。
緊接著,它拿那雙大眼睛看向酒罈,呱呱地叫著,顯然想喝更多。
「不可以,你會醉的。」付疏搖頭拒絕。
這冰蟾乃四品靈獸,可以說是渾身是寶,若非它實力強悍,只怕早就被覬覦它的修士扒皮拆骨幾千次了。
一會他們要進去爭奪墨蓮,如果它醉倒在外面,在座的修士中又有雞鳴狗盜之輩的話,定然會趁機將其殺害。
就算冰蟾並非凶獸,又沒有為非作歹,可利益當前,誰又會在乎這些?
因此付疏才會冒著危險親自控制酒量,讓它不至於醉倒。
見她拒絕,冰蟾有些生氣,連叫聲都大了幾分。
兩方焦灼之際,有修士想趁機潛入冰川,可前腳剛踏入結界,冰蟾就一躍飛至身後,將其抓為碎片。
比起上一位死於爪下的修士,這位要更慘烈些,顯然是受到了遷怒。
這一遭,著實震懾住那些想要趁虛而入的修士,熄了他們的心思。
完成任務一般阻止人進入冰川,冰蟾又舔了舔爪子,跳回到桌子上,朝付疏呱地叫了一聲。
哪知付疏早就摸透了它的脾氣,把酒收回儲物戒指,指了指桌子上的菜道:「肉隨便吃,酒沒有。」
似乎聽懂了她話的意思,冰蟾生氣地大叫一聲,憋屈地埋頭進羊肉煲里,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
剛才還徒手撕人的冰蟾到了付疏面前,就像一隻聽話又溫順的大狗,這一幕引得眾人驚呼出聲,甚至還有人猜測付疏是馭獸師。
不理會他們如何想,付疏能做到,自然有她的依據。
她相信萬物自有其緣法,既然極北小仙境只允許築基和金丹修為的修士進來,那自然不會像讓他們全軍覆沒。
既然如此,那為何墨蓮的守護靈獸竟然是四品靈獸?
讓如此強大的靈獸看守,與法則相違背。
除非,這個靈獸身上有禁制。
而依照付疏的觀察,這個禁制很大可能就是,除非有人進入冰川,不然冰蟾不得隨意傷人。
而她剛才的舉動,也很好地證實了這點。
冰蟾作為上古靈獸,本身就是有靈識的,它像個孩子一樣,能懵懂地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上古血脈的使命也告訴它,絕不可以傷害進入冰川以外的人,這就是天道法則,講究平衡。
可她能看透,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透。
身後傳來略顯尖銳的女聲:「蘇公子明明有辦法讓冰蟾沉睡,方便我們進入冰川,如此不作為,難道是想獨吞墨蓮嗎?」
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個熟人,正是與柳葉交好的柳蘭。
果然是人以群分,沒了個冒名頂替死不悔改的柳葉,又來了個牙尖嘴利顛倒黑白的柳蘭。
她這麼一說,為了墨蘭而來的修士們都面色不善地看向付疏,就好似她是他們的心頭大患一般。
付疏眼神微冷,淡淡開口:「且不說冰蟾並未做任何傷害蘇某之事,蘇某為何要灌醉它,單說桃花酒乃蘇某私人之物,我想給誰喝,喝多少,和柳蘭姑娘有關係?」
「你!」柳蘭沒想到她這時還能如此冷靜,正想開口反駁,卻聽付疏又說:「還是說,這是柳氏的意思?」
她說這話時語氣雖平淡,可語意卻十分犀利,激得柳香浮不得不開口斥道:「柳蘭,住嘴!」
別人不知道桃花酒的威力,柳香浮卻是知道的,說這就能放倒冰蟾,一點都不誇張。
立場不同,她和付疏的想法多少有些出入。
她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奪取墨蓮,只要在不違背道義和原則的情況下,拿到墨蓮自然擺在第一位。
她並不覺得醉倒冰蟾有什麼問題。大局為重的情況下,她甚至覺得蘇福有些婦人之仁。
是以,若非付疏抬出了柳氏,她是不會阻止柳蘭繼續說下去的。
付疏自然不像別人想的那樣婦人之仁,她這麼做是有她的道理的。
冰帝墨蓮萬年開花,花期卻很短,只有六個時辰。
而守護它的冰蟾乃天生地養,每一次呼吸都可自動吸取天道靈氣,卻並不需要以墨蓮或其他靈植靈獸為食。
這就說明,若非有人將其採摘,墨蓮花開就純屬讓大家聞個香味,將沒有任何作用。
天道講萬物存在皆有其道理,顯然這不符合天道法則。
如此看來,便只有合眾人之力斬殺冰蟾,才能摘取墨蓮。
且不提冰蟾實力如此強悍,他們就算合力能不能將其斬殺,單說就算能斬殺,這耗費的時間也不會短。
可墨蓮花期只有六個時辰,只怕他們還沒斬殺冰蟾,花就枯萎了。
若這樣想,此題無解。
然而付疏並不這麼覺得,她認為,一切還要從冰蟾入手。
如果它的使命並非只有守護墨蓮一個,還有要將墨蓮交給它最信賴看好之人呢?
當然,這也只是她的猜測,反正現在大家都沒有辦法,倒不如讓她試上一試。
好半晌,冰蟾將桌上的菜全都一掃而空,也許是舌頭細窄的關係,它吃得很慢,慢得眾人心頭冒火。
期間也有人想要硬闖,卻都無一例外地被它撕碎,所以大家再著急,都不敢踏進冰川一步。
吃完后,冰蟾呱地打了個嗝,跳下桌子,拿爪子勾住付疏的衣擺,勾著她往前走。
唇角微勾,付疏垂眸掩住神采,她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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