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七十年代學霸指南
薛建國看她笑就知道事情不會順利,等他看到報紙上醒目的大字,就覺得心都涼了。
「調查檢舉生產幹部失職行為,樹立典型生產勞模。」付疏一字一句地讀著,看他如喪考妣的面色,繼續道:「薛書記可得保護好付家人的生命安全,不然您屁股底下的凳子……就涼得更快了。」
說完,她也懶得看薛建國變臉,扶著付文浩就回家了。
報紙是何君方加急印出來的,就是為了避免薛家找付家和楊家的麻煩。擺明了告訴薛建國,上面已經盯上了你。
這時候他若是敢給付家人弄出什麼意外,別說他的書記位子,就是腦袋都保不住。
付家門口圍了一群人,都被楊昭攔在外面。
他知道付疏姐弟今天回來,猜測也許會有人來找麻煩,付家裡面就熊桂枝帶著兩個孩子,他不放心,便過來瞧瞧。
正巧他來時,李木匠夫婦也剛到,正準備鬧熊桂枝,就被他冷著臉攔在了門外。
王桃花看見黑臉的楊昭,心裡也打怵,但想著剛剛被抓走的女兒,也就不管了,上來就給楊昭臉上撓了兩道印子。
付疏看見那兩道印子,心裡不大舒服,但她沒有多思量,把付文浩送進屋子裡,轉頭問王桃花:「桃花嬸這是怎麼了,成天往我家跑?」
王桃花看見付疏就眼裡冒火,奈何被楊昭擋著,她沒法近身,只能指著付疏的鼻子罵道:「你個喪良心的賤丫頭!我閨女怎麼招惹你了,你竟叫公安來抓她?」
熊桂枝站在院里,摸著自己二兒子的臉,滿眼心疼。
昨天楊昭就帶著楊曉雪過來,說明情況,告訴她這幾天別去上工,鎖門在家,哪裡也別去。
所以剛才王桃花鬧的時候她也沒出來,把兒子接進去就又鎖了門。
可現在聽見王桃花這麼罵自己女兒,她哪忍得了?抬腳就想衝出去和王桃花對罵。
付文浩卻一把拽住她,示意她安心。
別人不清楚他姐的戰鬥力,他可清楚著呢,能悄無聲息地把他送出村,眉頭都沒皺就付了兩百塊的手術費,剛才又把薛建國都氣得沒了話,還會怕一個農村婦女?
他們出去,倒是在給他姐添亂了。
果然外面就傳來付疏淡定的聲音:「那得看你閨女幹了什麼缺德事了,不然公安怎麼不抓別人?」
似乎是嫌自己說話不夠氣人似的,她又加了一句:「難道是因為李秀秀長得好看嗎?」
說完,看熱鬧的人就都呲呲笑出了聲。
楊昭也直勾勾地看著她,眼含笑意。
付疏被他看得臉熱,偷偷瞪了他一眼。
不瞪倒還好,一瞪這人的目光更熱烈了。
王桃花聽到這話,氣得眼睛都快鼓了出來:「你就是嫉妒我們家秀秀!你個薛城扔了的破鞋,你欺負我閨女,我要去公安局告你!」
這話可就罵得難聽了,這時候作風問題抓得格外嚴,亂搞關係耍流氓最嚴重的都會被槍斃,王桃花言辭間的惡意都快溢了出來。
楊昭眼神不善地看向王桃花,盯著她冷冷地說道:「造謠生事是要遊街的。」
王桃花被他的眼神嚇了個激靈,氣焰一下子就弱了。
薛城和付疏的關係在村裡早就澄清了,雙方當事人都不承認,而且也沒有人見到兩人在一起,處朋友的事都是以訛傳訛罷了。
李秀秀為了自己和薛城的名聲,也都是說薛城一開始就是和她在一起的,跟付疏一點關係都沒有。
王桃花也是嘴快,沒過腦子就把話罵了出來,現在一聽要遊街,頓時也怕了。再看著楊昭黑沉沉的臉色,想著定是沒法把女兒解救出來,於是拉著李木匠罵罵咧咧地走了。
當事人都不在了,看熱鬧的自然也就散了。
楊昭的話也是給大家都提了個醒,村裡人再敢傳付疏和薛城的閑話,都得掂量掂量。
不過最近村裡大新聞這麼多,誰還樂意去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呢?
付疏看人走了,心裡感嘆,果然說話凶比不上長得凶。
她仔細打量楊昭的長相:凶是凶了點,不是這時代流行的文弱俊美,但還是很有型。
楊昭被她看得耳熱,獃獃地開口:「怎麼了?」
「今天在我家吃晚飯吧。」正好楊曉雪也在付家。
楊昭眼睛一亮,期待地看著她:「可以嗎?」
付疏沒回他,笑著推門進了屋。
…………
案子判下來已經是深秋,期間何縣長親自來了一趟紅旗大隊,走了一圈,罷了薛建國的大隊書記一職,並讓他勞改三年。
薛建黨流氓罪並殺人未遂人證物證齊全,那捅人的刀還在他身上,數罪併罰,直接拉去斃了。
也算是慰藉之前女知青的在天之靈。
李鐵,也就是鐵蛋,對整個案件並不知情,直接就放了回來。但是去一遭警局膽子都嚇沒了,再也不想跟薛城扯上任何關係。
至於李秀秀,教唆犯罪,但因為沒滿十八歲,判了五年半。
李秀秀再聰明,她前世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哪能挨得住像審特務似的審問?
再加上薛建黨和鐵牛的指證,她也只能都招了。
本來付疏還想著,李秀秀要是想整治付家,何必搞得那麼麻煩呢,又是薛建黨又是楊曉雪,結果侵犯未遂,殺人也未遂。
後來她才從公安那裡知道,原來李秀秀多次找付疏麻煩未果,就想從付家其他人身上下手,最後盯上了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付文浩。
不過她最開始的計劃並不是殺人,而是讓薛建黨去侵犯楊曉雪,等付長軍來了,把他打暈再扒光衣服,引著別人去發現他們,給兩人定流氓罪。
哪成想鐵蛋年紀小,沒弄清時間,提前告訴了付文浩,才變成了後來的殺人未遂。
付疏聽到這事,還特意去給鐵蛋送了雞蛋糕壓驚。幸虧他沒弄清時間,不然真是百口莫辯了。
至於李秀秀那女人,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應得的懲罰。
五年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足以改變很多事情,等自己站在別人觸及不到的高度,就不用再為這些無足輕重的人浪費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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