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草包嫡女
原本徐總督是打算用過午飯再同付疏好好聊聊旱災,可發生這種事,大家也都沒了閑聊的心思,早早散開了去。
付疏和徐衿也上了馬車,慢悠悠地往付家駛去。
看著坐在身旁的人神情恍惚,偶爾流露出淡淡的黯然,付疏心中無奈又疼惜,輕輕抓住了他的手:「矜兒,有心事?」
徐衿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抿抿唇垂下了頭。
默默嘆了口氣,付疏靠近他,將他攬進懷中:「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別憋壞了自己。」
聽到這話,徐衿不自然地抬起頭,彆扭地開口:「你和大哥……」
他承認,他還是在意妻主和庶兄的那段往事,就算相信徐蘊肚子里的孩子和付疏無關,他也想問個清楚。
付疏勾唇輕笑,做出鬆了口氣的樣子:「原來就是為這事。」
徐衿羞惱:「你這話是何意?這難道是小事嗎?」
「於我而言,除了和你有關的事都是小事。」付疏淡定道。
被她這話說得耳熱,徐衿連生氣都顧不得了,啐了聲:「就會說好聽的!」
「我可不是為了討你歡心才這麼說的。」付疏抱緊了他,語氣波瀾不驚:「徐蘊對我來說本就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當初之所以會去提親,也是因為馮千巧在我耳邊吹風,那時年少好面子,信了她說的鬼話,以為能娶到金陵第一美人是件多麼風光的事。現在想來,幸虧我醒悟得早,不然就錯過你了。」
聽到這些,徐衿早就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一雙白玉似的手緊緊勾住付疏的脖子,十分依賴的樣子。
美人在懷,又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君,付疏壓根不願坐懷不亂。
她勾住徐衿勁瘦的腰,感受著衣料下流暢的肌肉紋理,嘴唇尋著對方白皙俊美的面容,從額角吻到眼睛,又從鼻尖吻至嘴唇。
徐衿不是第一次和她親熱了,成親后付疏每晚都折騰,不折騰到他快暈過去都不會停。
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大膽,在馬車裡就與他廝磨。
徐衿又羞又怕,一邊推著付疏,一邊卻忍不住渾身發軟,推拒的動作都變得勾勾纏纏,撓得付疏心更癢了。
因此剛到付府,付疏連跟母親請安都沒去,直接抱著徐衿回了房,一直到燃燈時分才叫了水,又親手抱著軟成水的夫君擦洗一番。要不是徐衿哭得嗓子都啞了,她還能再來個鴛鴦戲水。
洗完后,她照顧夫君睡過去,這才神清氣爽地去流芳閣找付苑。
付苑雖然逐漸放權給付疏,但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尤其是女兒回到家后直接進屋,這麼長時間才過來給她請安,還沒帶女婿,她想裝作不知道兩人幹了什麼都不行。
作為母親,管女兒的房裡事實在尷尬,奈何家裡又沒有男性長輩,她只得硬著頭皮道:「你多少也要節制些,回來連安都不請,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就仍不滿意徐衿繼續拋頭露面的事,但女兒的性格她了解,再加上對付疏愧疚,因此就算不滿意也壓在心裡,並沒有搞得劍拔弩張。
可也不知是她太放縱了還是怎樣,女兒愈發狂放不羈,白日宣淫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不是她說,她這個女婿怎麼看都算不得美人,也不知如何能勾得女兒這般痴迷,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各花入各眼?
一時間沒能抵擋夫君的可愛,付疏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母親教訓的是。」
好在兩人很快就結束了這個尷尬的話題,轉而談起今日在徐家的情況。
聽到女兒說徐蘊的騷操作時,付苑怒目圓睜,表情難掩驚駭:「徐大公子是怎麼想的?這種事也能亂說?!」
無論怎麼看,構陷付疏對他自己的害處比任何人都大,正常人哪會幹出這種蠢事?
「你不會真的和他有什麼吧?」
聽到母親想了半天竟然就問出這麼一句,付疏無奈:「怎麼可能。」
那語氣里,嫌棄得十分明顯。
付苑一想也覺得不會,但女兒從前不學無術的形象在她心裡太深刻了,難免會懷疑她做出糊塗事。
但一看如今付疏這副清貴溫和的模樣,懷疑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也是,那孩子才兩個月,你那會兒都和矜兒定親了,生意也正是忙的時候,哪有時間管他。」
見她的頭腦終於清醒,付疏點頭:「徐家人多嘴雜,估計很快就有謠言傳出來,和您說這個只是怕有些不長眼的拿這事來氣您。」
「安心吧,你娘又不是小孩子,哪會為這麼點小事生氣?」付苑揮了揮手。
付疏:「……」真的嗎?
事實果真不出所料,第二日小道消息就傳得滿天飛,連版本都分出了好幾波。
有說徐蘊和流放犯私通懷孕的,也有說徐蘊背著徐衿和付疏胡搞的,甚至連徐蘊肚子里懷著個妖怪的話都說出來了,氣得徐總督直接閉門不出,任誰拜訪都不見。
徐衿怕徐正夫一個人悶出病來,回娘家小住了兩天,順便把付疏提過的解決之法告訴了徐正夫。
沒過兩天,徐家便宣稱大公子憂思過度身染重疾,再過兩日,徐家門口就掛上了白幡,連燈籠也換了純白的。
與此同時,徐府後門一頂破舊的小轎子抬出,不聲不響地抬去金陵城郊,停在了一戶姓李的人家。
李家歷代貧農,到了這一輩只剩下李瓊一位女郎,她的父母和第一任夫郎相繼去世,光是喪事就耗盡了所有家財,如今家中還有一女兩子需要供養,她又腿有殘疾,不得已才娶了位名聲有損但嫁妝豐厚的繼室。
李瓊也聽說了新夫郎的風流事,雖然那孩子早流掉了,但她心中也瞧他不起,因此這場婚事並沒有大辦,只把人抬回來吃了頓飯便罷,一點也沒有尊重新夫的意思。
徐蘊躺在又窄又臭的床上,看著桌子上撿漏的食物和身邊呼呼大睡的女人,眼淚頓時淌了出來。
流了孩子的他身體殘破脆弱,卻硬讓人抬上了轎子,像扔垃圾一樣被迫不及待地扔出家門,嫁給了這樣一個粗鄙不堪的女人。
他知道,徐家已經宣布了他的死訊,他再也回不去了。
眼淚模糊了眼睛,腦中卻不自覺跳出年少時的種種,那時他還是天之驕子,是金陵第一美人,是全金陵男子羨慕的對象。
直到遇見馮千巧,一切都變了。
如果能重新來過,他多希望從沒遇見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