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富婆留步
阮雲崢的演技是浸入式的,他深入淺出,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被帶入劇情,覺得段奕行就該是這樣的。
即便挑剔嚴格如莫之南,也無法強行貶低他行雲流水的演技。
在演戲的過程中,觀眾甚至可以忽略他稚嫩的長相,全身心地投入他詮釋的角色當中,為主角的喜而喜,為主角的悲而悲。
就連早就對阮雲崢有信心的付疏,也露出了驚艷的神情。
她是調查過阮雲崢在學校時的成績和履歷,也看過她在學校拍攝的校園短篇,但校園短篇受時長和題材限制,能發揮的空間很小,遠看不出他演技的上限。
如今,她看到了。
「好的,阮雲崢選手,你的試鏡部分結束,試鏡結果將在兩周內發放,回去等消息吧。」
雖然沒有立刻給出答案,但看了阮雲崢的表演之後,大家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是最自然也最讓人能沉浸其中的。
如果說在他還沒試鏡之前,付疏對他有八十的信心,現在就已經有了九十九。預留出來的時間,也只不過為了防止意外發生。
男一號是劇組所有角色當中最後試鏡的,因此在結束后,付疏需要和張廣平莫之南討論了各個角色的人選,並交代劇組工作人員去聯繫。
談到男主角的時候,張廣平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不得不說我們付製作人眼光就是好,姓阮的這小夥子,可以說是很老練了,你是在哪挖到這麼個寶貝的?難怪上次你就說讓她來演,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呢!」
可不就是開玩笑的么,那時候她也只是說說,誰能想到阮雲崢真是專業的呢?
想起和阮雲崢的幾次見面,付疏嘴角抽了抽,那可真是好大一盆狗血了。
莫之南對於張導拍馬屁的行為很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認最後那位的確演得不錯,點點頭道:「我也覺得這個阮雲崢可以,他是哪個公司的,付疏你知道嗎?」
看到兩位導演都讚賞阮雲崢這匹千里馬,付疏這個伯樂也與有榮焉,唇角勾了勾:「很快你們就知道了,我先下班,預選名單先拿給其他投資方看吧。」
做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付疏就看到自己車旁邊站著個身材修長的衛衣男孩,頓時有些無奈:「等很久了吧,怎麼也不給我發消息?」
阮雲崢抿唇:「也沒多久。」
騙人。
付疏抬起手錶,從事經結束到現在已經快兩個小時了,一直等在這裡,難道不覺得悶嗎?
她識趣地沒有戳破:「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們邊吃邊聊?」
為了試鏡,她整個下午都沒吃飯,以前糟蹋的胃也開始隱隱作痛了。
阮雲崢沒有拒絕,隨著她上了車。
「你記性還挺好,竟然能找到車。」付疏調侃道。
上次他見這車時,還是他開著帶她去醫院呢。
似乎也想到了自己把付疏當成猥瑣阿姨的事,阮雲崢臉色微紅,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對不起。」
被她這副青澀的樣子逗笑了,付疏眉眼彎彎:「摔一次換一個優秀的藝人,值了。」
時間不早,兩人就在附近找了個西餐廳用餐,看著對面禮儀良好賞心悅目的小鮮肉,付疏忙了一天的疲倦都消散不少。
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阮雲崢臉上退下去的熱度又燃燒了起來,連切鵝肝的動作都遲緩了不少。
他心中有些煩躁,無論從前是阮家少爺時還是現在,明裡暗裡看他的人都沒少過,他早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也從未有過這樣緊張的時候,怎麼偏偏今天……
在切了兩遍都沒把鵝肝和底下的菠蘿一同切下來的情況下,他乾脆放下刀叉,又黑又乾淨的眼睛看向付疏:「你看什麼?」
語氣中,莫名就帶著些惱羞成怒。
還是個孩子啊,付疏在心中偷笑,面上卻一本正經地說:「我聽說,經常看好看的人會長壽,看你或許是一種求生的本能?」
聽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阮雲崢臉更紅了,在嚴肅的試鏡面前都能泰然自若的人,聲音中竟然帶了些不穩:「吃完了的話就聊正事。」
「好啊。」付疏滿口答應,眼睛卻仍舊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不自在地清了清嗓,阮雲崢猶豫著說:「你說要簽我的事……還算數嗎?」
「自從上次分開之後,我無時不刻不在想你……」付疏大喘氣,看著對方臉漲紅后,才接道:「簽到我的工作室。」
察覺到她的調戲,阮雲崢蹙起了眉頭,正想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略有些驚訝的呼聲:「付疏?」
兩人一起回頭,正對上方知羨和文如韻那看著就能讓人厭煩的臉。
阮雲崢斂目不語,之前在清河庄的時候,他就察覺付疏和這位方先生關係的不一般,不是他能摻和的。
這邊兩人明顯都不歡迎的姿態,方知羨卻像沒看見一樣,帶著表情複雜的文如韻笑容溫潤地走了過來:「付疏,好久不見了,最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都不接?」
「有事?」付疏冷漠挑眉。
似乎沒想到她會在別人面前下他面子,方知羨表情尷尬了一瞬:「我們的關係,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嗎?」
「顯而易見,不能。」
「付疏!」方知羨低吼出聲:「採訪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你非要這樣無理取鬧嗎?」
看到他那副全世界他最有理的模樣,付疏笑了,眼神卻冰冷:「拜託你清醒點,方知羨,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計較?無理取鬧我是不會,但我看你這沒事找事的功夫挺厲害,你不過來碰瓷,我管你是誰?」
被她這副「老娘是你惹得起的嗎」的霸氣表情恍了神,阮雲崢眼中閃過笑意,卻沒讓別人發現。
付疏在他面前一直是知性堅韌的,如今突然暴露了另外的屬性,他心中竟然不覺得厭煩,反而有些驚喜是怎麼回事?
方知羨也沒想到付疏會這麼無情,他黑著臉上前想靠近付疏,桌子上的紅酒卻突然灑落,撒了他一身。
淺色襯衫深色酒漬,看起來好不狼狽。
他怒然抬頭,卻見罪魁禍首隻是敷衍開口:「抱歉,手滑。」
對上對方那毫無歉意的眼神,方知羨怒火中燒,手滑,手你媽的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