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今天你造反了嗎?
塞外條件艱苦,一路上吃的只有硬得能砸核桃的乾糧,連喝水都會刮滿嘴沙子。
史書鈴最初一天還不習慣,心心念念付疏做的紅燒獅子頭,可見過在外廣闊的天地之後,頓時就玩野了,全然忘了自己還是個嬌嬌弱弱的小丫頭片子,玩沙子玩得不亦樂乎。
這邊交易進行得順利,京城卻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長公主失蹤了。
說起這位長公主,那隻要是個京城人,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只因她的運氣太好了。
長公主高長舒是康捷帝還是太子時的第一個女兒,母親是當今皇后,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什麼宮廷爭鬥後宮陰私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因而養成了她古靈精怪卻不失天真的性子。
就是這份天真,讓康捷帝寵了她整整十七年。
康捷帝繼位之後,後宮逐漸充盈,可她的地位卻無人能夠撼動,再加上皇后後來生了如今的小太子,全天下最尊貴的三個人可著她一個寵,能不幸運嗎?
高長舒在皇宮裡的日子,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偏偏他又不是什麼心惡之人,不僅不刁蠻任性還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心,在滿朝文武以及百姓的心中,自然風評極佳。
如今康捷帝剛病,長公主就丟了,難免會引人猜忌。
尤其是這個時候剛剛晉陞攝政王的高瑾堯,就成了眾矢之的,一時間陰謀論四起,說他不僅毒害皇上,還殺死了一心保護太子的長公主,人人得而誅之。
這也就罷了,竟然還有人編出了宮闈秘事,說高瑾堯覬覦長公主多年,如今趁著皇帝重病太子年幼,竟對她強取豪奪,將她囚禁於攝政王府折辱。
能編出這種故事的也是奇才,要知道高瑾堯雖然僅是而立之年,但按輩分來算,高長舒還要叫他一聲堂叔。
叔叔和侄女……這些人也真是敢想。
總之無論哪種說法,都把高瑾堯被判成了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大奸大惡之人,若非他有錢有權,只怕走在大街上都會被人潑髒水。
然而這場風波中心的某人卻絲毫不受影響,每日喝茶逗鳥賞花彈琴,逼著太子高旭批奏章學治國,看得不亦樂乎。
高旭覺得自己這個堂叔真的很狗,每次看到自己受苦,他就特別高興。
如果知道他心中所想,高瑾堯定會回答他,高興,當然高興!
上輩子他為了勉勵這死孩子發奮治國廢了多少心血,最後死孩子竟然聯合高長舒和史刻恆倆傻子奪權。
沒錯,高長舒和史刻恆被世人吹噓成神仙下凡的兩個人在他眼裡,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一個為了女人拋棄信念的傻子,一個覺得可以玩弄所有男人卻還想依靠男人的傻子。
其實他們兩個應該感謝彼此,如果史刻恆沒有為高長舒歸順朝廷,那他就根本沒法活著走出京城。
高旭想要權,高瑾堯高興都來不及,恨不得馬上就把身上的擔子甩出去。可他把控朝堂太久,難免根深蒂固,細枝末節之處難以完全轉交出去。
可這三人竟然就受到了這些細微之處的挑撥,覺得他想李代桃僵,做大顯幕後的王。
笑話,他若是真想要天下,還用等高旭羽翼豐滿?
也不知大顯在這三人手上會變成什麼樣。
高瑾堯輕抿一口茶,罷了,終究是一場笑談而已,何必當真。
他目光遙遙看向西北方,那裡,是滬陳關的方向。
關外,付疏依舊把物資全都換成了銀票和馬匹,當天晚上便回了關內。
史書鈴看著「長河落日圓」的壯觀風光,戀戀不捨地問:「娘,鈴兒什麼時候能來看大漠的月亮?」
「再等等,很快了。」
等你爹為了高長舒繳械招安,準備殺妻弒子的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了。
回程的路依舊暢通無比,但在路過城郊農莊到時候卻出了點小事。
原來昨日又有一股小勢力襲擊鶴陽,被鶴陽軍發現,連夜將他們驅逐出境,也正因如此,鶴陽軍看見了付疏在城郊的莊子,發現裡面竟養著許多胡馬。
好巧不巧,鶴陽軍馬匹緊缺,史刻恆前些日子曾派人去關外買馬,卻被告知都被買走,正為這事發愁呢,聽說城郊有人家養馬,立即派人來重金求取。
付疏回來時,正好趕上史刻恆派的人來。
更巧的是,史刻恆派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曾在鐵匠鋪前攔過她的壯漢。
原本莊子里的長工還有些不知所措,看她回來頓時找到了主心骨,拉著她介紹:「這是我們莊子主人家的小廝,買馬的事你們找他!」
壯漢看了看眼前這又瘦又小的小廝,不知怎的有些眼熟,疑惑道:「這位小哥,我們可曾見過?」
付疏處變不驚,盯著他瞧了半晌說:「應是不曾。」
壯漢將信將疑地點點頭:「你這馬賣嗎?吾乃鶴陽軍副將安守善,想與你家主人談談這賣馬的生意,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我家公子體弱,鮮少與人交往,安將軍有事與小的說就成,小的會代為轉告。」付疏淡定道。
安守善見他氣度不凡,必然是主人家的貼身小廝,放心道:「這裡有多少馬?我們都要了,價格和馬市一樣,小哥你看行不行?」
對方有求於自己的時候,太快答應容易反主為客,所以付疏遲疑了一會,有些為難地說:「可這馬我們是要送去頤州跑馬場的……」
「小哥,我們這邊實在急著用,你先賣給我好不好?」安守善有些急了:「這樣吧,我每匹再給你加一貫錢!」
鶴陽軍的成員大多是史老將軍舊部,手頭不差錢也不差兵器,就缺馬匹,因此加起價來。
付疏一看有戲,心中暗喜,面上卻仍是猶豫:「這……」
「兩貫,小哥,這可是不少錢了!」
「那行吧,先給你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咱這可不興賒賬。」
「這是當然!我們鶴陽軍從不迫害百姓!」
看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大把銀票,付疏眯了眯眼,早晚都會被她賺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