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民國校醫
見許星林表情一直不大自然,付疏也不好一直呆在那裡,說了句去衛生間就離開了。
衛生間在二樓,她上去之後轉了個彎,直奔窗戶走去,確認四周都沒有人後,從窗戶爬了出去。
榮華飯店隔壁就是譚銃的公寓,跳出窗子后,外間的樓梯直通公寓,她直接順著樓梯進去。
依舊是先進自己房間,然後再通過陽台的窗戶鑽進書房。
書房裡看起來沒什麼不同,之前打碎的窗子和地球儀都還在地上,但付疏就下意識地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像是有人來搜索過一樣。
不過她猜測,來人應該跟她一樣沒什麼收穫。
書桌對面的鐘錶還掛在那,不熟悉譚銃生前書房擺放的人,肯定不會覺得它有蹊蹺,但付疏從前經常來這裡,對書房再熟悉不過,這個鐘錶在老師去滬城之前絕對沒出現過。
她找來了一把椅子,站到上面去將鐘錶取下,果然在錶盤後面找到了一本書,書皮上寫著《御篡醫宗金鑒》。
她翻開看了看,是外科心法要訣得那幾卷。
《御篡醫宗金鑒》是乾代御醫撰寫的醫書,對於醫學工作者來說非常普通,付疏不明白老師為什麼會將它放在鐘錶後面。
但既然這本書會被特殊對待,想必也有特殊的用意,她還是決定將它帶走。
這次行動出奇的順利,直到她離開也沒有殺手或是警察的蹤跡,她直接順著外間的樓梯又爬回了榮華飯店,裝作剛去過衛生間的樣子,從容優雅地下了樓。
宴會也差不多要結束了,付疏在一樓碰到了聊完天的付安和許家兄弟,看起來聊得很愉快,兩方微笑道別後各自上了車。
付安原本想接妹妹去他家住,奈何炎華距離市區實在太遠,第二天上班根本來不及,付疏也不是好逸惡勞偷懶耍滑的人,只能和他約好周末去住兩天,然後開車離開。
回到軍校后,付疏從藍聽辰那裡得知,閻若尋請假了。
當時付安拉著她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付疏並不知道,想了想,可能和自己有關,但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放在心上。
可她不知道,她自己覺得不是大事,但付安去不這麼認為。
有人欺負他妹妹,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回去之後他就著急了手下的人,抵制劣跡官員入主懷安。
而這些劣跡官員中,閻奉瑜首當其衝。
這就不得不提一下閻奉瑜的背景了,他是京城政治中心的政務處處長,之前全權負責了對球不平等條約的談判,但由於國家政權的分裂和列強實力的壓迫,一直都不順利,不平等條約簽了一個又一個。
也正因為如此,很多身居高位的官員都被罵成賣國賊,但至於這裡面有沒有水分或者水分又有多少,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群眾的情緒是很好煽動的,只要登幾則關於不平等條約的消息在報紙上,並附帶當時談判官員的名字,稍加引導,很快就會有人把怒火轉移到相對應的人身上。
而其中被調到懷安的官員,只有閻奉瑜一個。
於是乎,閻家就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局勢動蕩,百姓們本就怨聲載道,隨著自由民主思想的輸入,最先接觸這些心思想的學生早就對政府不滿,引發了一次次的遊行示威。
如今有閻家這麼個活靶子在,他們當然不會放過,一批批的新青年涌到閻家門口,在樓下喊口號述罪行,嚇得閻家人都不敢出去。
尤其是閻秋羽,直接請假在家,連學都不上了。
但閻奉瑜不同,他雖然看起來是被流放到懷安,但也不是來不是養老的,每天還要上班下班,樓下滿滿的遊行團隊,讓他不堪其擾,白頭髮都添了不少。
這天回來,也不知是激動的大爺大娘還是那幫遊行的學生,竟然朝他扔了個雞蛋,蛋黃濺得他滿身都是,氣得他渾身發抖,黑著臉回了家。
「爸,你這是怎麼了?」閻若尋見了,緊皺眉頭地問。
閻秋羽也照慣例下來迎接父親,但看到他身上的雞蛋液,頓時明白了什麼,眼中露出心虛和畏懼,慘兮兮地問:「爸,您還好嗎……」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閻奉瑜冷哼一聲。
聽到養父帶著怨氣的話,閻秋羽抿著唇,眼淚蓄滿了眼眶。
閻若尋最近雖然一直在家,但每天的報紙都看,對外面發生的事也很了解,沒辦法,那麼多人在門外喊口號,就算家裡的隔音再好也能聽到。
他眸色黑沉,臉上帶著薄怒:「新安商會這是故意的,他想給您個下馬威!」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嗎?誰惹來的?!」提到這個閻奉瑜就生氣:「好好的你招惹付家人幹什麼?」
這句話閻若尋也曾問過閻秋羽,相處這麼久他也算了解付疏的性子,她是不可能主動給別人難堪的。
可當時閻秋羽一直哭,根本沒問出什麼來。
如今聽到養父的質問,她依舊只知道哭:「對不起,爸,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早知道付疏是新安商會會長的妹妹,我說什麼也不會莽撞的!」
「怎麼,人家不是新安商會會長的妹妹,你就可以隨便欺負了?誰教的你這樣?」閻奉瑜一巴掌拍向茶几,茶杯滾到地上,發出刺耳的破碎聲。
閻秋羽仍是哭,嘴裡一直說著對不起,卻就是不肯說自己到底為什麼針對付疏。
她當然不敢說,如果被養父知道她不僅仗勢欺人,還暗地裡想要霸佔他兒子,不把她攆出閻家才怪!
付安無疑是很寵妹妹的,倘若閻秋羽當初不把家世炫耀出來,試圖以此來壓迫付疏,那這件事就只關乎個人,但她既然都自報家門了,那就別怪旁人上升到你整個閻家。
閻若尋也知道是閻秋羽理虧在先,奈何看到父親飽受其擾,妹妹也心力交瘁,他也沒辦法袖手旁觀家人受苦。
只好嘆了口氣道:「算了,我去跟付醫生親自跟他道歉,讓她去跟她哥說說情。」
「你行嗎?」閻奉瑜擔憂道。
「行不行都要試一試,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說完,閻若尋看了閻秋羽一眼,卻見閻秋羽眼神閃躲,不敢與他對視。
他深深嘆了口氣,獨自開車回了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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