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貨
第一天上課，教室里位置很快就坐滿了，甚至是前排的地方，也是坐的滿滿當當，所以當楊旭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只能往後坐了。
「阿旭！」高傳森高舉手，交叉揮舞向楊旭示意著，他們佔到了好位置。
當楊旭看到了他們的座位，不由得感到一陣無語，竟然是教室的第四排，可以說就在老師眼皮子底下了，台下人做什麼小動作上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找了個這種地方？」楊旭有些無奈，接過高傳森遞過來的書本。
眼下是開學第一課，或許是有些興奮，教室里人滿為患，而且這堂課是讓經歷者曾經聞風喪膽的一節課。
高數。
上面掛滿了無數求知的學子，然而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要高數還存在一天，他們學生就無法避免，而且讓人慾仙欲死。
楊旭環視一圈，一些學生臉上帶著疲倦，很顯然是沒休息好，也有的是一臉興奮，對學習還充滿著興趣。
但楊旭敢打賭，只要三節課，甚至是兩節課的時間，這種情況將會徹底被改變。
等到最後，每次上課，不是到最後的五分鐘，教室里的人是不會增加多少的，而且逃課的人會越來越多，這些都是常態。
上課後，沒多長時間魯欣瑞最開始的興奮勁兒過去，他就開始癟了，高數開堂第一課，似乎有些過於簡單了，這些都是高中曾經學過的東西。
「沒意思啊，這些東西不都是學過的？」魯欣瑞頓覺沒勁兒，已經一隻手撐著下巴了。
曾幾何時楊旭也是這麼覺得的，但等到第一節課過去，高數才展示了它真正的魅力，拉格朗日，泰勒輪番給你轟炸，那才叫真正的刺激。
老師看著台下的學生興趣缺缺的模樣，嘴角出現一抹不屑，先讓你們得意一會兒，且看我接下來怎麼給你們展現高數的魅力。
第一節課眾人在一片輕鬆的氛圍下結束了學習，隨後楊旭和三人打了招呼，隨後就離開了。
他現在要回出租屋，等到下午第一節課的時候再回去，現在去將那些衣服運走。
打的電話是之前賣二手傢具的老闆，楊旭特意存了他的電話號碼，就是為了等今天這個時機，他的小貨車足夠將這些衣服運出去，而且價格不高，絕對划算。
……
「你弄這些衣服幹嘛？」老闆幫著將這些軍訓服裝進了貨車內：「這玩意兒也能做二手的？」
他是弄二手傢具的，自然明白這裡面的利潤有多大，但是這些衣服也能做二手是他完全想不到的，實在是搞不懂啊。
「這玩意兒賺不來多少錢，」楊旭也不多解釋：「而且就這一陣兒，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當車開了出去，老闆忽然說：「你小子有能耐，比我孩子強多了。那兔崽子只會和家裡要錢，真是欠揍。」
楊旭訕訕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對於孩子，家長可以說，外人說不得，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孩子，容不得別人說上一句壞話。
當他們開著貨車來到了工地上，唐衛豐安排的人也早早的就在這裡等著了，當貨車過來的時候，他們也將這些衣服準備好了。
在工地上幹活，衣服大點不要緊，回家裡簡單的縫一下就是了，而且這些軍訓服也足夠結實，如果真的是每人兩套，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這些工人都不需要買衣服了。
楊旭將車費一結，揮揮手看著老闆走遠，然後搬了個小板凳，看著面前這對衣服，無聊的打著哈欠，等到唐衛豐的到來，同時看著工地上人來人往。
小波說，一個人要麼為理想死得轟轟烈烈，要麼就要帶著虛偽的面具在這個紙醉金迷的現實社會中混到出人頭地。
當然，真正有勇氣放下一切而走向夢想的人極少。太多的夢像，只能如此沉積在心底，繼而在若干年後被風乾，成為了掛在閣樓上的鹹魚。
可是眼下這些人又能怎麼做呢？
在國家的大環境下，總是需要人犧牲的，社會發展的越快，被拋下的人就越多，他們的知識水平跟不上社會的發展，只能幹著苦力活，為國家的建設添磚加瓦。
「你接下來想幹嘛？」楊旭等得無聊，問旁邊的保安小哥。
保安小哥舔舐著乾裂的嘴唇，無聊的說道：「還能幹嘛，掙點錢回去娶個媳婦嘍，像我這種初中就輟學的人，還能幹嘛？」
他是山西人，所謂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但在眼前這人身上，楊旭只看到了對生活，對未來的迷惘，或許這就是底層大眾的真實想法。
也許新的社會就是需要我們習慣隨遇而安，而不再是一方落葉歸根的故土。如果非要對眼前的這種局勢有所改變，恐怕追根溯源，還是要歸根到市場資源的壟斷，制度的不公正，直到最後，還是看上層如何抉擇。
楊旭甩甩腦袋，將自己的想法拋了出去，因為此時外面汽車發動機的轟鳴響起，應該是唐衛豐的車回來了。
唐衛豐依舊是穿著讓他感到不適的西裝，打著黑色領帶：「呦，來了？」
他看著面前成堆的衣服，隨後揮手叫來幾個人，讓他們打開這些衣服清點一下，確定沒什麼破爛出現，這算是清點貨物了。
「一共是三千三百二十八套。」楊旭說道：「每一件我們都點過了，沒有出現一個破洞，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兩人就這麼待在門口陰涼處，看著人在清點衣服，一邊聊著天。
太陽也逐漸炎熱了起來，終於，隨著最後一件衣服被人裝進袋子里，確認數量和質量都沒什麼問題，唐衛豐滿意地點點頭。
「小夥子幹得不錯，做生意有一手的。」唐衛豐拍了拍楊旭的胳膊，「我也不羅嗦，今天下午就給你打錢。」
楊旭堆著笑意說：「那就謝謝唐老闆了。」
看著眾人將衣服抬走，隨後唐衛豐帶著楊旭來到了辦公室，裝潢依舊簡單，示意楊旭坐下，隨後唐衛豐說道：「如果我想多要點衣服，你這還有貨嗎？」
想多要衣服？
楊旭心裡一動：「其實，我認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