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伯顏的樣子
高儇處置了太醫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如此一來，太醫們就更不敢說實話了。
高儇雖然不懂葯，但是她身邊有人懂，所以太醫開給高瀾的藥方，需要經過高儇的確認才可以拿葯煎煮再為高瀾服下，如此一來，但凡藥方之中藏有貓膩的，難免會被高儇發覺。
那下場，自然也就不用說了。
「都清理乾淨了？」高儇問。
「是。」謝佞回道。
「有沒有人懷疑？」高儇到底是第一次做這件事，心裡七上八下的難以安寧。
「即便有人懷疑，也沒有人敢說。」謝佞答得誠懇。
「那就好。」高儇放心了，不過緊接著，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沉鈺公子他們......」
那幾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定會察覺到發生在西汝王宮的事情吧。高儇擔心，他們會成為自己計劃中唯一的破綻。
「他們目前無暇顧及宮中變故，應當還在尋找那個陸昭昭的下落。」謝佞派人盯著他們了，絕不會讓他們成為計劃外的麻煩。
「謝佞，」高儇轉過身來，但她的目光卻並未落在謝佞身上，「你說，他們真的找不到她嗎？你給我的東西......真的可以將她送走嗎？」
「公主在擔心什麼。」
謝佞望著高儇，他不知道，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這一步，高儇到底在擔心什麼。很明顯，讓高儇變得猶豫的事情，已經不只是關於西汝王位了。
「沒什麼。」高儇不肯承認，但其實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私心的，希望陸昭昭可以徹底消失，如此一來，便不會有人橫在她和沉鈺之間了。不管沉鈺願不願意接受，但那個礙事的人，總歸是回不來了。
「公主已經親手將她送上了黃泉路，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謝佞自信滿滿地表示，他給高儇的東西，是絕對有用的。
可是高儇心裡不安，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東西的確是她讓人放在了陸昭昭的房間里，而且在那之後陸昭昭也的確失蹤了。她自然相信謝佞給她的東西，是可以送走陸昭昭的，可就是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兩日心裡總是會有一些七上八下的感覺。「......你再派些人去盯著他們，那個崇明，我總擔心他會是個麻煩。」
......
「還沒有找到嗎？」陸昭昭一見到伯顏，便詢問關於阿喻的下落，這麼多天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呢？
「你心裡有事？」
伯顏沒有回答她，只是注意到一旁，他之前送來的吃的一點都沒有動，神色間微微惱火。
「......我都來了這麼多天，外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陸昭昭惦記著在鬼界之外的人，哪裡有心思吃東西。
加上忘川花海終日黃昏，沒有日出日落，她也不知到底過了幾日。只是硬撐著，累了就睡一下，一直在等阿喻的消息。
人都虛弱了。
「沒有你，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伯顏坐在桌前，拂手一揮，桌子上舊的吃食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新鮮的吃食，一碟一碟的擺在面前。「我給你帶了些別的來，你先吃點東西吧。」
「我沒胃口，你就別費心了。」
長時間的熬著，陸昭昭的食慾受到影響，她也感覺不到餓。
「你不是想見阿喻嗎？」伯顏提出阿喻的事情，吸引她的注意。
果然，陸昭昭立刻就轉頭看了過來，「你找到他了？」
伯顏有些失望，他把陸昭昭留在這裡，沒想到他們之間最後能聊的話題竟然只剩下阿喻這一件了。「得到了些消息，已經派了鬼差去尋了，就快有回應了。」
「真的？」這對她來說，是個好消息，等了這麼多天總算是快要有個結果了。「太好了，這次要是能找到他，也不枉費我等了這麼多天。」
「可是，你怎麼就確定，他會順了你的意，隨你去見高瀾呢。」伯顏不是想要打擊她，只是這件事就擺在那裡，「你不是說，這個叫阿喻的小琴師因為高瀾而死，高瀾更是違背了他們之間的承諾，既然如此，他怎麼會願意去見高瀾呢？」
「這個問題，我之前也想過。可是我想，如果在鬼界真的能夠找到他，就說明這麼多年他沒有去轉世投胎，一定在等著誰。那說不定，他就是在等高瀾呢？」陸昭昭是想要碰碰運氣，萬一阿喻真的願意見高瀾呢？
「你這，倒是與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伯顏說著，嘴角泛起一絲自嘲般的笑意。
他分明是想到了某個人，而且覺得自己這一想法莫名荒唐。
「我也認識嗎？」陸昭昭疑惑，她不確定伯顏說的人到底是誰，或許，是她認識的？
「你應該......不認識他。」伯顏說，「那個傢伙，自以為是得厲害，目中無人肆無忌憚。不過，卻是個特別的傢伙。」
特別？
「他是個特別痴的人，認準了一件事，即便所有人都反對，他也會堅持下去......但也是個特別狠的人......」伯顏話中，似乎對那個人頗為懷念。
「是滄桀嗎？」
陸昭昭毫不猶豫的就猜到了答案。
這讓伯顏十分震驚。
看著伯顏驚訝得說不出話的樣子，陸昭昭解釋說，「我想來想去，能讓你放在心上的人大概沒幾個，你說他特別痴，又說他特別狠，說我和他很像，偏偏我又應該不認識他，所以我想來想去，大概就只有滄桀一個人了。」
伯顏愣在那裡，許久沒有回神。或者他是驚訝陸昭昭猜出了答案，或者他是驚訝陸昭昭對滄桀的了解，只是不論哪一種答案，都已經勾起了他心裡對於滄桀的記憶。
「......伯顏，你和沉鈺長得一模一樣，那滄桀呢？滄桀和沉鈺，長得也一樣嗎？」陸昭昭開始對這個已故的上神有了好奇。
他會是什麼樣子的？
既然沉鈺是他的轉世......
「他們，才應該是長得一樣的人。」伯顏說。
「啊？」陸昭昭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們才應該是長得一樣的人？
「這樣子，原本是他的。」伯顏抬手，指間滑過自己的臉，他沒打算瞞著陸昭昭，「沒有樣子的那個，原本是我......」
伯顏如今的樣子，是他照著滄桀的樣子幻化的，至於他原本的樣子......那個在天地之間肆意而成的醜陋樣貌，他早就忘了。
所以這張臉，本來就應該是滄桀的。
陸昭昭先是嚇了一跳，然後驚訝地看著他......他的樣子，似乎有那麼幾分熟悉。
「怎麼，想起來了嗎？」伯顏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