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憤怒

這是肯定的，他現在這個主意到底是怎麼打的。

難不成因為自己家裡的一些變故，覺得抹不開臉兒不願意說，所以損害了商家的利益，造成了那麼多無辜的百姓受了重傷？

「孫家的制度，我覺得是十分完善的驕傲，對比其他工廠或者說是商鋪來說，已經十分的人性化了，有什麼難處你儘管說就是，我相信底下的管事兒，應該會替你解決的，但是你這個做法讓我很不滿。」

就算是已經想要撕破臉皮，但是程清萍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還是沒能直接冷嘲熱諷，這會兒好聲好氣地說著話，實際上心裡真的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生吞活剝。

胡二也是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孫尚香，他當然知道，自己當時的決定錯的離譜，孫家的規則那麼人性化，自己何苦去貪這一筆橫財。

橫財拿到手裡確實解了燃眉之急，但是自己花了這筆錢，就要為這筆錢償命，而且母親知道自己這筆錢哪來的，就算是死了也難以安心，恐怕自己下了地府，找到母親的時候，得被她脊梁骨都戳斷。

知道母親一直告訴自己，一定要對孫家忠心耿耿，不能做任何背叛孫家的事情，如果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孫家的事情，那就是大錯特錯，錯的離譜，越想胡二越覺得自己十分的罪惡，也覺得自己錯的讓人心寒。

還想求得香姬的原諒，這會兒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可是就算是為了自己家裡人，他也得掙扎一下自己可以死，但是家裡的妻兒老小是無辜的。

他們不知道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自己的孩子還跟自己說，等他的年紀大一大也到工廠里幫忙，現在看來是不可能。香姬怎麼可能把他留在工廠里幫忙呢，恨不得直接殺了他才是真的。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香姬能不能放過我的妻兒老小，我願意死謝罪，我並沒有把孫家的技術出賣，不過是把一些殘次品混到好的東西裡面，一併賣出去，這些殘次品如果小心的使用，也不會出現問題的，一定是那些百姓不夠小心，其實責任也在他們自己身上。」

胡二這會兒已經慌不擇神，口不擇言的說話徹底是讓程清萍心生憤怒，冷冷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間嘆了一口氣，原本自己確實是想狠狠地責怪胡二。

讓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錯事，現在看他這個模樣，只覺得十分可憐，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現在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也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自己可憐他，誰來可憐自己呢？

還有那些無辜的村民百姓，他們做錯了什麼，他們信任孫家，在孫家買了農耕用具，想讓自己的地能夠變得更好一些，想讓莊稼和糧食長得更好，他們做錯事情，他們難不成是錯在太過於信任孫家了？

程清萍愈發覺得憤怒，臉上的怒氣已經有些壓制不住，勉強露出了些許溫和的笑容，但是下一刻，笑容中又透露出了些許的殺意。

「我本來是想留你一條性命的，但是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得跟你好好說一說，就算是送你上路也讓你做個明白鬼怎麼樣，我還算是夠意思吧。」

程清萍說到這兒的時候，已經是打算和他攤開了，都沒必要再去遮遮掩掩，胡二意識到，自己這次怕是在劫難逃，只是自己要怎麼才能讓家中的妻子和孩子，相信這件事情是自己咎由自取。

難不成要實話實說，實話實說，自己在孩子和妻子眼裡又算得了什麼男人？

孩子怕是會責怪自己許多年，就連妻子也會瞧不起自己，越想越覺得心理壓力巨大，整個人都快要崩潰，這段時間他一直夜不能寐，特別是在孫家賣出去的農耕用具，已經造成百姓傷亡這種消息，開始小範圍傳播的時候，他就已經很難再睡好覺。

「香姬，聽我說句話吧，我母親拉扯我並不容易，原本家中還有幾個哥哥，都是投身軍中為孫家效力，最後犧牲的，所以我從小被送到師父面前學了門手藝，勉強能夠養家糊口，我母親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就是我光宗耀祖，為孫家做活兒，也算是沒辜負，他的一番心血。」

胡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只是臨死之前，想抒發一下內心的情感，大概真的是這樣子，自己沒奢望過香姬會理解自己，更不敢奢望，香姬能夠放自己一條生路。

現在這個情況能夠給自己留一個全屍，或者說留一個好的名聲，就已經讓自己知足。

「我知道你來孫家做工之前經歷，我就已經讓人調查過你的履歷，你的幾個兄長其實並不是為孫家效力而死的，而是死在其他人的麾下，這一點可能是你記錯了，但是確實不是為孫家而死的。」

程清萍沒有戲弄他的意思，他兄長被強行徵兵的時候，孫家還十分的弱小，那個時候孫靜和孫堅兩個人，艱難的拉扯了一個幾百人的隊伍尚且不到千人，又如何能夠強行徵兵？

稍微大一點兒的村子里強行徵兵，恐怕都得被人拿著鋤頭和刀給趕出來，這就是實情？

好像孫家現在不用強行徵兵，也有數之不盡的好兒郎，願意投身軍中，拼一個功名利祿，拼一個好的前程。

「原來是這樣啊，到時我記錯了，這些年我一直十分的驕傲，覺得自己家中兄長是為孫家效力，我也算是孫家最堅實的後盾，原本以為做錯了事情，是可以借著家中兄長的，功勞抵過去現在看來都是我想的太多。」

胡二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唏噓，他很清楚香姬的為人，香姬想要自己的命，沒必要拿這樣那樣的借口來害自己。

所以他現在把話攤開說，無非就是想讓自己死心而已。

自己現在也確實是死心了，何止是死心，簡直就是生無可戀，人這一輩子總是在不停的做錯事情，自己這次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