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墨知行,我們生個孩子吧。
「媽,你到底怎麼了?吃飯的時候,怎麼魂不守舍的,還一個勁兒的看手機,難不成是外公外婆病了?」
墨紀安盯著馬瑜蔓閃躲的神情,不解地問。
「沒有,你外公外婆身體好著呢,你這孩子,大過年的胡說什麼呢?」
馬瑜蔓嗔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墨紀安心下奇怪,自是不肯讓她就這麼走了,便快步追上,道:「媽,到底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啊。」
「沒什麼事兒。」馬瑜蔓邊說邊下樓去。
墨紀安便緊隨其後。
馬瑜蔓心下不安,右眼跳的厲害,便想方設法地想要支開墨紀安,奈何墨紀安吃了秤砣似的,無論如何都不肯走。
「媽,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墨紀安問的有些急了,眉頭都擰做一團。
「能出什麼事兒啊,大過年的,休息去吧,你要是實在無聊,就出去跟你朋友們玩一玩,唱唱歌,打打牌什麼的、」馬瑜蔓笑著道。
「不對,一定是有事兒。」因為顧念笙的提醒,墨紀安這段日子警惕性很高。
「真沒事兒。」馬瑜蔓被他問的頭大,心下說不出的崩潰。
「不對,一定是有事兒。」墨紀安擰眉,緊盯著馬瑜蔓問:「媽,到底是什麼事兒,你跟我說不就是了。」
「真沒……」馬瑜蔓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墨紀安的手機響了起來,忙閉了嘴。
墨紀安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見是溫靜雅打來的,擰著眉轉身往外走。
饒是馬瑜蔓並不討厭溫靜雅,他也不想在馬瑜蔓面前接溫靜雅的電話,畢竟,他已經有了未婚妻。
眼看著墨紀安拿著電話上了樓,馬瑜蔓總算是鬆了口氣,想著剛剛那通電話,猶豫了一瞬后,拿著手機往外走。
醫院。
顧念笙接連打了幾把遊戲,回過神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見方才兩點多,長長吐了口濁氣。
她收了手機,從沙發上下來,做到了病床邊,伸手拉住墨知行的手,一邊摩挲他手心的老繭,一邊低聲說話。
「墨知行,你怎麼還不醒啊?都過年了,你知不知道?在國外的時候,你明明跟我說,會帶我回家,會給我一個家的,現在,你是想食言了嗎?」
她回想起在國外的那段時間,鼻尖酸了酸,深吸了口氣,方才笑著繼續:「真是騙子,明明跟我說,我可以依靠你的。可現在呢?你都不醒過來,我怎麼依靠你啊?」
顧念笙越說越難受,越說越傷心。
這是父母離世后,她度過的第一個新年,還沒回國的時候,她曾經無數次試想過,想著過年的時候,她要怎麼辦?
是跟顧朦相依為命,還是跟顧朦在療養院呢?
她想來想去,卻都沒想到會是這種可能。
除夕夜,萬家團圓時,她沒有在顧家跟顧朦相依為命,也沒有在療養院陪著顧朦,反而是在醫院裡陪著昏迷不醒的墨知行。
明明……
這是一年裡大家最開心的時候。
明明……
這是萬家燈火熱鬧非常的時候。
可她和墨知行呢?一個躺在這裡昏迷不醒,一個坐在這裡傷心的等。
儘管,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等到墨知行醒來,但,她不想放棄。
她希望,墨知行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就如同她在意識混沌之時,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墨知行一樣。
這該是他們之間不言說的默契。
晶瑩的淚從眼眶滑落,「啪嗒」掉落在墨知行寬大的掌心裡。
顧念笙伸手抹去那滴淚,輕聲道:「墨知行,你怎麼還不醒啊?」
「都快要十二點了,你怎麼還不醒啊?」
她聲音裡帶著哽咽,帶著難以言說的傷心。但病房裡靜悄悄的,除卻機器的聲響,再沒人回應她。
顧念笙低著頭,一而再,再而三的摸索著墨知行的手掌,最終,終於忍不住,埋首在他掌心,難過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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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無數煙花同時綻放,無數人在慶賀新年的到來。
「嘭——」
「嘭——」
「嘭——」
煙花聲一聲接著一聲,顧念笙方才抬起頭來。她看著窗外五彩繽紛的煙花,雙眸有片刻的慌神。
「墨知行,新年到了。」
她說著,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微笑,看著墨知行的臉道:「新年快樂,墨先生。」
話罷,她俯身,在墨知行額前落下一吻,這才起身走到窗前,去看外面的絢爛煙花。
也看外面的萬家燈火。
她想,如果可以,如果能夠,她真的很想跟墨知行一起生個孩子。
「墨知行,我們生個孩子吧。」
她不由自主的說出口,嘴角的笑,卻是溫柔了幾分。
「那樣,我們也是這萬家燈火中的其中一盞了。」
她話落,低頭而笑,笑的又傻又難過。
「如果你願意。我沒意見的。」
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時,顧念笙身形猛地一怔,她站在窗口目瞪口呆,卻是不敢轉身。
她怕這是幻想,她怕墨知行還沒醒。
直到聽見那一句「新年快樂,墨太太。」
顧念笙睫毛猛地顫了顫,這才轉過身來,待看到床上男人難得的笑容時,顧念笙一時間哭笑出聲。
她伸手捂住嘴,驚喜的說不出話,而眼淚,則是代替語言表達了所有。
看著她又哭又笑,墨知行眼尾泛紅,卻是用盡了力氣朝她抬起手。
「過來……」
他聲音清淺,顧念笙卻是狂奔而至,撲倒床上猛地抱住了他,而後大哭不止。
邊哭邊問:「你怎麼才醒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你遇到危險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差點兒就找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啊?」
「你說過你要給我一個家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啊?」
顧念笙哭的傷心,嗓音沙啞的不像話。
墨知行任由她哭,也不說話,只垂著眼眸看她,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只是,那眸子里滿是水光,眼神里也滿是心疼。
他是昏迷不醒,但,並不代表他沒有感知。
住院后,他就已經能夠聽見,只是醒不來。
他聽到顧念笙說的每一句話,也聽到她的擔心、惶恐和不安。也聽到她的關心、在意和愛慕。
一字一句,落入耳中,牢牢記住。
他想,上蒼究竟是帶他不薄的。
他曾經渴望的、夢寐以求地想要得到的東西;
多年後,終於是成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