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拍即合
第5章一拍即合
只是縱寧芸萱想得再多，也沒能料到，不過半月功夫，這個小姑娘竟就成了蕭燁庭的側妃。
「聖旨到——」只聽得屬於太監特有的高得叫人受不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見一個身著紅衣的太監進院，「跪下接旨——」
「臣婦接旨。」
寧芸萱原本正在院中研讀醫書，見此景，忙跪了下來，垂著頭聆聽聖意。
「嶸王蕭燁庭，僅有一妃，子嗣凋零，賜左氏、柳氏為其側妃，延綿皇家血脈——」
「臣婦遵旨。」寧芸萱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還是接下了明黃的聖旨。
那公公面上掛著諂媚的笑容，微微側過身去，便露出身後的兩個女人。
一個大約是武將之女，眉目間頗有幾分英氣，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豪爽大氣，反襯得柳玉研有些小家子氣了。
「麻煩公公走這一遭了。」寧芸萱抿了抿唇，壓下心中幾分不舒服，笑了一聲，招呼著給那公公賞錢，又令人送他出去。
秋兒跟在她身後，頗有幾分憤憤不平，低聲道：「陛下未免太過了，王妃才進門，這麼快便賜下側妃。」
「噤聲。」寧芸萱斂凈思緒，淡淡道。
如此也好，她只當自己是一個醫生，不再生出旁的情意。
待得蕭燁庭痊癒，她便尋個時機離開。
這般想著，她面上撐出個帶了幾分勉強的笑，進正屋裡頭，喝了二人的奉茶，才學著那些個主母訓話道：「你們既為側妃，日後便好好伺候王爺。」
「王妃不必多慮。」柳玉研微微垂頭，脊背卻挺得筆直，她面帶笑意，只道，「妾身自當竭盡心力，以王爺為天。」
這話說的。
寧芸萱挑了挑眉，聽出來帶著刺，便打起精神來細細瞧她，一面回道：「我記得你，你是柳嬤嬤的女兒罷。」
「是，難為王妃記得。」柳玉研面色白了白，奴婢出身到底是她心中的一道檻，她咬了咬牙，聲音有些尖銳：「承蒙王爺厚愛，進宮請了旨，才叫妾身愧受了側妃之位。」
「這有什麼，你打小伺候王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寧芸萱見她這般咄咄逼人，不由得生了幾分不喜，端了茶水，慢條斯理道，「便是普通人家，拔個通房也是常有的事情。」
「王妃大約是記錯了，妾身並非通房。」柳玉研有些惱了，垂著頭將手絹攪作一團。
「王妃，她是王爺身邊的大丫頭。」秋兒眼珠子一轉，捂著嘴笑道，「這等事體倒是少見哩。」
「如此——」寧芸萱挑了挑眉，故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欲言又止，終究嘆道，「日後該守府中規矩，也少叫下頭的人壞了風氣。」
言下之意，卻是說她不守規矩了。
柳玉研氣急，險些咬碎一口銀牙，滿心都是妒意。
她與蕭燁庭一同長大，早將芳心暗許，得知他娶正妃之事失魂落魄了許久。
若寧芸萱是正兒八經的國公府嫡女，她自然不會相爭，可一個不知哪兒來的庶女佔了王妃的位子，不是明擺著侮辱蕭燁庭么？
「自是比不得王妃。」她冷笑一聲，意有所指道，「望王妃也知把住王爺，莫叫府中，亂了嫡庶。」
她特地在嫡庶二字上加了重音，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寧芸萱。
「慎言。」寧芸萱嘖了一聲，收斂了面上的笑意，聲音冷淡，「王爺非昏聵之人，自有決斷。」
「只怕妖人惑主。」柳玉研面上仍帶著笑，彷彿只是最普通的閑話家常一般。
「那也有本王妃在。」寧芸萱蹙眉，直視柳玉研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自是輪不著妾室發聲的。」
「王妃何故一口一個妾室。」柳玉研輕聲嘆了一口氣，憂愁道，「若叫王爺知道，豈不是要與你為難。」
「王爺與陛下一母同胞，乃是先帝嫡皇子，又是英明之人，自是不會亂了妻妾之分。」寧芸萱冷笑一聲，道。
「你！」
她二人你來我往，口槍唇戰，左雅向來大大咧咧，此時只覺頭疼，嘶了一聲，打圓場道：「王妃可莫要與她一般見識了罷，終歸是……婢女而已。」
她頓了頓聲，沒再說下去。
寧芸萱嗤了一聲，單手扶額，嘆道：「茶也喝了，猗竹院小，柳側妃，請回吧。」
柳玉研面色扭曲了一瞬，卻還要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匆匆一禮，轉身便走，半刻也不願多留。
「呵。」寧芸萱抿了一口茶水，見左雅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挑了挑眉，問道：「左側妃這是？」
「妾身……有事想與王妃說。」左雅深吸一口氣，顧盼左右，目光在那些婢女身上停留了片刻。
寧芸萱瞭然，屏退眾人，才道：「說吧。」
「妾身無意與王妃爭寵。」左雅開門見山，直直道，「對王爺也無非分之想。」
寧芸萱愣了愣，顯然也沒想到，好半晌才回過神，道：「所以？」
「願投王妃盔下，任憑驅使，換一個安寧。」左雅也知道她的性子不適合勾心鬥角，索性找個靠山依著。
至於得罪人——她出嫁前得罪得也不少了，若非如此，也不至於糊裡糊塗被賜婚到嶸王府中做個側妃。
寧芸萱好笑地搖了搖頭，故意逗她，道：「真是不巧——我對爭寵也沒什麼興緻。」
左雅皺了皺眉，凝了神色，半晌道：「那豈不是要叫柳玉研佔了便宜？」
「是啊。」寧芸萱搖頭晃腦，興緻勃勃地給她出餿主意，道，「你如今去依附她還來得及。」
左雅翻了個白眼，顯然是不信，想了想，拋出了橄欖枝：「我能出府。」
「噢……嗯？」寧芸萱頓時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問道，「怎麼個說法？」
「我在家中就常常混出去。」左雅顯然是業務熟練，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給她畫示意圖，「只要花點小心思，就可以偷偷出去。」
王妃雖說沒有被限制自由，只是一出門必要帶上侍衛，又受人矚目，出門還不如不出。
寧芸萱早就起了心思，此時更是眼前一亮，與她一拍即合。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