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然的變化
「只是幾個簡單的問題。」雲奇一邊示意長門放下結印的雙手,笑了笑說道。
後半句他沒有說,那就是問完送兩人去見他們的朋友彌彥。
對雛田出手,這已經挑戰了他的底線,不論這兩個人這麼大做的理由多「偉大」,他今天都不會放兩人活著離開這裡。
而之所以現在沒有立刻動手,是為了確認這次時間中木葉的內鬼具體是何人,雖然他早就猜測出是團藏,但他還是想親口聽對方說出來。
小南一臉緊張地不敢輕舉妄動,反而被用刀頂住咽喉的長門看起來卻從容的多。
長門用他那雙紫色的輪迴眼盯著雲奇,「你想問什麼?」
「誰向你們提供的情報,包括雛田他們的所在,以及我和雛田的關係?」雲奇面色嚴肅地問道。
這件事他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不止眼前的長門兩人,涉及到他的逆鱗,今天註定還有很多人要死。
「你知道又如何?你不過是木葉的叛忍,木葉會出賣你是合情合理的事情,那些大國忍村不是一直都如此嗎?他們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除此之外都是可以犧牲的對象,就像你我一樣。」沒有正面回答雲奇的問題,長門淡淡地說道。
同時,兩人不遠處逐漸安靜下來的外道魔像,此時巨大的石像陰影處,一條鎖鏈正緩緩地鑽入地下。
「少跟我說這些,是想拖延時間?那你不當猜猜我會不會有這個耐心。」
雲奇完全不吃這套,說著手中的暗朧向里又挪動了兩分,嚇得一直緊盯著他的小南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喊道:「是團藏!團藏早就找到了我們,以你的情報為交易內容,要求合作。」
看到長門的血液暈染出暗朧那無形的刀刃,小南簡直比砍在自己身上還要痛,此時的她已經顧不得誰來代表曉組織了,深怕手辣的雲奇痛下殺手,立刻將他們與團藏的計劃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不論是團藏所給的情報還是迪達拉等人的死,讓她都清楚,對面站著的是一位真正的殺神,手上早就浸滿了無數鮮血,稍有不諧,事情就會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綱手……」聽完小南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坦白,雲奇眉頭緊皺,立刻聯想到了團藏真實的目的,心裡不由開始有些擔心。
村子的高端戰力大部分都在出任務,自來也這兩天又是不見人影,以及團藏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重重相加,他很懷疑僅憑綱手和村子里剩下的火影派能夠應付的來這次危機。
「得趕緊找到雛田他們然後回去!」心中這般想著,雲奇的眼底開始泛起絲絲殺意。
他倒是不在乎誰當那個火影,但綱手的安危他還是得考慮在內,畢竟這不只關係到他,更是為了自來也。
另外,伊魯卡此時還在村子里,以團藏那無所不用其極的性格,很難想象對方不會利用這點來針對他。
被人用珍視之人威脅的滋味,有這一次就足夠了,他可不想在同樣的地方吃兩次虧。
「你們還是真是有趣,居然為了對付我連團藏那種人都選擇合作,難道你們忘了天道,不!準確說是彌彥是怎麼死的了嗎?」動手之前,雲奇拋出了這個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但凡看過火影的都知道,長門小南和團藏之間的仇恨可以說傾四海之水也難以洗刷的程度,他就不明白,這兩人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邊聽見雲奇提到彌彥,不管是一臉緊張的小南還是面色淡然的長門俱是變了顏色,眼神里浮現出化不開的悲傷。
「你果然很了解我們……」面對他的問題,長發濕漉漉的垂下,面目瘦弱的長門先是如此感嘆了一句,似是驚訝雲奇居然連曉組織早期的事件都了如指掌。
隨即他提高聲量,嚴肅而堅定地說道:「正是因為我們經歷過,所以才明白『和平的真正意義』!這個世界光靠『愛』和『正義』這些口號是行不通的,世界需要的是痛苦!只有痛徹心扉的感受才能讓像木葉這樣的大國明白,小國以及無辜的人民不是他們傾瀉慾望的工具,才能換來真正的和平!」
說著長門鄭重地看向雲奇,「而尾獸,是通往和平的橋樑,為了這個目的,我們願意付出一切,只為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
「……」雲奇深吸口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吐槽對方。
這中二的宣言讓他一瞬間竟有種回到自己當初青蔥少年時的錯覺,那時的他也是如此,滿腦子都是想著為了世界和平以及人類福祉獻出自己的全部。
但即使那時幼稚的他也從沒想過通過犯罪手段或是犧牲其他人去成就這些。
並且最重要的是,長門的選擇並不能帶來真正的和平。
不管是斑還有帶土那種「全民做夢」的月之眼計劃還是長門的「核彈威懾論」都和「和平」兩個字完全沒有關係,屬於不是被騙就是拍腦門想出的幼稚想法。
前者不說了,即使月之眼不是為了復活大筒木輝夜,單純就是創造一個全世界人都沉浸其中的好夢,那也屬於自欺欺人的做法。
就好像玩抽卡遊戲抽卡時,背景音樂放「好運來」一樣。
世界不可能只有一面,沒有黑暗,光同樣失去了意義。同理,如果沒有的痛苦和悲傷,那人又怎麼會去珍惜喜樂與快慰呢?
最好吃的飯永遠只會出現在辛勤勞作后,最令人逾越的成就同樣是經歷了挫折痛苦之後才會得到。
一切都完美,不會失去任何珍視的事物,那樣的世界本身就不完美,甚至是地獄,因為生活在那樣的世界中,人類慢慢會失去所有的渴望與情感。
就如同一個生來就擁有一切的人,他的人生也必將毫無波動如一潭死水。
「歸根結底,還是那種『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的論調嗎,真是有夠無聊的,我都多餘問。」得到回答的雲奇不但沒有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反而在心裡覺得一陣索然無味。
長門的反應完全就是那些日漫中的中二反派,但凡遭遇了點不幸,失去了些什麼,就將這一切都怪在世界頭上,他們甚至不去刨根問底找出具體是「哪個人」害的他們,只是一味認為生他的世界敗壞扭曲。真應該把這些人通通送到黑魂世界,讓他們見識下真正的末世,品嘗下那種完全看不見前路的絕望是何等滋味。
在雲奇看來,長門這種幼稚的行為甚至違反了自然規律。
人之所以進化到現在,體內本身就包含復仇基因,那是來自遠古的記憶,如果一個人或者籠統點說某種動物傷害了你,而你選擇不報復回去,那樣在殘酷的社會競爭中是生存不下來的,早就在漫長的人類繁衍過程中被淘汰掉了。
人類的歷史就是鬥爭的歷史。遠古的人類為了生存下去與殘酷的自然鬥爭、與兇猛的野獸鬥爭、為了爭奪配偶和同族鬥爭,這都是人類能夠屹立在生物鏈頂點的所必須經歷的事,是刻進DNA的本能。
反對戰爭尋求和平是因為隨著戰爭規模的擴大,已經嚴重影響到人類本身的生存處境,得利的永遠只是一小撮既得利益者,所以絕大多數人才會反對戰爭,這是遵循自身利益的選擇,而不是出於某種強大力量的恫嚇,或者口號。
雲奇的前世的就有核彈,也沒見哪一天世界上沒有硝煙升起,從他記事起,漂亮國全世界何處挑事,而漂亮國正是擁有最多核武器的國家。
如果長門的理由是單純的報復曾經聯合山椒魚對付他們的木葉,而準備發動戰爭他反而還高看對方一眼,起碼算的上師出有名。
可長門的理由卻是製造一個類似核威懾的陰霾世界,企圖用這種方式來獲得永遠的和平,這就很可笑了。
只能說比那蠢到極致的月之眼計劃強點有限,畢竟這個還算有點成功的可能,前者那完全是做夢。
另外雲奇嚴重懷疑長門也好,帶土也罷,對於復仇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PTSD。在他們這類人眼中,就好像討論復仇是一件十分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
明明心中的仇恨之火灼燒得他們都快神志不清了,卻還必須給自己找一個「偉大」的理由才能實施計劃,比如「和平」什麼的。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在他們這裡絕不能宣之於口,必須要假借著「世界和平」為借口,否則就是人格低劣的表現一樣。
明明很簡單的事,卻偏要繞上老大一圈。
比如長門,團藏害你你就去殺掉這人不完事了嗎?你有輪迴眼,有力量,甚至報仇之後如果還感到空虛,可以用輪迴天生復活彌彥嘛,三個人以後好好建設雨之國,實現自我價值,還有比這更好的解決方式嗎?
非得給自己套一個看似遠大其實很虛的口號,甚至自我洗腦到和真正的仇人合作,去傷害無辜的人,在雲奇看來這純屬吃飽了撐的。
當然,人總歸是難以真正相互理解的存在,更別說雲奇本身就屬於站在上帝視角上去評判人家了。是非對錯,有時根據立場不同也很難說得清楚。
比如他現在要殺掉長門和小南兩個,因為對方觸碰了他的底線,對雛田出手。
而對方要殺他,則是為了收集尾獸,製造能威懾各大國的「超級武器」,兩種完全不同的價值觀碰撞,所以完全不存在誰說服誰。
首先像劇情里鳴人那樣感化對方他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說自來也老師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就是他本身也沒有鳴人那種「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的偉大情操。
鳴人當時做出原諒長門的選擇時,可是真的以為雛田死於對方的手下,並且還是以「讓你感受痛苦」這種奇葩理由殺的,這要擱他身上早就爆炸了,在把對方骨灰揚咯之前他一個字都不會和對方說。
而鳴人卻能強行壓住內心灼燒靈魂般的怒火,為了斬斷仇恨的鎖鏈,選擇自己承受一切來原諒對方。
「所以說,盜版和正版就是有差距的,在我這,你們就只能悲劇了。」在心裡「嘿」了一聲,雲奇決定這就送這兩位「可憐人」去見他們的摯友。
他可沒有鳴人那種偉大情操,甚至他自己都承認自己算不上什麼好人,但誰要是敢挑戰他的底線,那下場必然是只有死。
想罷,雲奇便準備動手。
然而時間滴答滴答過去,場面上這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小南緊張地不敢靠近,長門自說完那番自己都道理后也在等著雲奇做出反應沒有說話,三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雲奇遲疑了。
說來奇怪,他殺過那麼多人,甚至有不少是那種不涉及底線,可殺可不殺的類型,可偏偏到了長門這裡,他卻頭一次覺得自己有點下不了手。
「什麼鬼?難不成我還在乎師門情誼不成?」明明手中的刀輕輕一送便能將長門幹掉,可他就是遲遲沒有下手,連他自己都開始莫名起來。
「去他的,這兩個混蛋傷害雛田,還等什麼?再說就當給自來也老師清理門戶也留他們不得。」心中一邊咒罵著,一邊給自己找些理由,雲奇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找回那個手辣的自己。
「如果有下次的話,記得不要把主意打到雛田的身上,你們還有什麼……」即將動手之際,有心給兩人說遺言機會的雲奇正準備著措辭,同時宣布兩人的結局。
「嘩啦啦!」
然他的話音還未落下,背後的影子里,突然竄升出一條紫色的鎖鏈,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勁射向他的后心。
「什麼?!」雲奇大驚。
不過他所驚訝的不是長門此時的突然襲擊,那條從地底慢慢延伸而來的鎖鏈一開始就在他的感知之內。
在他看來這種小把戲根本就是長門的臨死掙扎,不值得他為此大動干戈,這才沒有在一開始揭穿對方。
他驚訝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