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蝕骨的痛
孩子在哭,唐蜜顧不得胸口的刀子,任那鮮紅的血汩汩的往外流。
她步履蹣跚的走到門口,可是當她要去抱孩子的時候,顧霆琛,突然間消失了,就連剛才孩子的哭聲,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原來是幻覺。
她思之如狂的孩子,終究是和她無緣。
終於,她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唐韻從桌子上抓起了一瓶辣椒水,蹲下身:「你說,我要是將這辣椒水,撒在你胸口上,會怎樣?」
「你弄死我吧。」
「呵,你放心,阿琛將你交給我隨便玩兒,我怎麼會弄死你?我會慢慢的折磨你,直到我玩兒夠的那天。」
說完,她緩緩傾斜辣椒水瓶子,那鮮紅的液體,直接倒在了唐蜜胸口的傷口上。
原本的刀傷,加上辣椒水的刺激,讓唐蜜痛出了一身的汗。
她歇斯底里的慘叫聲,讓唐韻笑的更加的張狂。
卻沒想到,唐蜜突然間奪過她手中的辣椒水,胡亂一撒,那液體不偏不倚直直的對準唐韻的眼睛撒了過去。
辣椒水遇到眼睛,那可是能導致失明的。
唐韻沒想到垂死的唐蜜會來這一招。
她措手不及。
「來人,快來人。」
很快衝進來了一批人:「唐大小姐,怎麼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現在去清洗還來得及,這就去醫院可以嗎?」
唐韻痛的嗷嗷叫,臨走時留下了一句話:「唐蜜預謀傷害我的罪名,送她進監獄,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活著受這個世上最痛苦的折磨。」
「是的,唐小姐,我做事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的妥妥帖帖。」
唐蜜被丟在一截貨車車廂。
她這是要送她進監獄嗎?
送就送吧。
只怕到不了那,她就會死了。
死了就解脫了,一了百了。
她失去了對生命的執念。
此時此刻,她完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死。
或許這就是瀕臨死亡的感覺。
沒有畏懼中的那樣痛,只是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麻木了。
血液凝結了。
死了也好。
活著太累了。
我的寶貝,媽媽愛你。
你不要怕,媽媽這就來陪你。
這個骯髒又絕望的世界上,活著是一種煎熬,是磨難。
她活的太累了。
也太痛了。
痛的似乎每一口呼吸都牽連著渾身的深刻,痛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唐蜜一聲不吭,她只是靜靜地躺在那,目光獃滯。
胸口的血,還在往外滲,可是她毫不在意。
這點痛比起她心裡的痛,只是皮毛而已。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沒有希望的等待。
回想這輩子,她等了顧霆琛三年,盼他回心轉意三年。
本以為終究可以將他的一顆心捂熱,卻發現她被顧霆琛的冰冷,弄得遍體鱗傷。
意識在漸漸地抽離。
她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絕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顧霆琛,如果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再也不要愛上你。
……
「呼……呼……」
一陣陣鼾聲,將唐蜜從夢中驚醒。
唐蜜再次睜開眼睛時,人已經躺在一張木質的硬板床上。
一群蒼蠅在這個四面鐵窗的屋子裡飛來飛去。
中間是一個簡陋的飯桌,桌子上擺著幾個鐵盆,裡面似乎是糊糊一樣的食物。
這是哪兒?
想起唐韻的話,她一驚。
難道,這是監獄?
她剛想動一動,胸口的傷,讓她冷不丁倒抽了一口涼氣。
難道她還沒死?
誰承想,她的動作驚醒了身旁的一個女的。
對方直接一把揪住了唐蜜的頭髮,在她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吵什麼吵,不知道老娘在睡覺?」
那巴掌像是燒紅的烙鐵,將她的腦子都抽暈了。
本以為她會死,確不料命硬,到現在還活著。
「你是不是好奇為什麼你還沒死?那是因為我給你慣了營養液,有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好好的』照顧你,你弄瞎了一個人的眼睛,就要受到這個世界上最苦的磨難,想死,沒那麼容易。」
唐蜜嘴角牽動了一下,是唐韻。
當時她胡亂一抓,她的眼睛就那麼瞎了,而她卻要為唐韻的惡毒,付出代價嗎?
這個世界真可笑,她都想死了,還不讓她解脫嗎?
唐韻,你真狠啊!
「你陰陽怪氣笑什麼?」
那女囚捏住了她的下巴,一雙眼睛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我只是笑我自己,活的太失敗,哈哈,太失敗了。」
「我管你是不是失敗,對了,聽說你很會勾引男人,脫了,我看看你的身材怎樣。」
唐蜜咬了咬牙:「我不。」
那女囚陰惻惻的笑了:「不?現在是在我的地盤,你哪有權利說不,別說讓你脫衣服,就是讓你舔老娘的腳指頭,你都得乖乖的服從。」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
那女囚像是在看傻子一樣:「你真是有趣,誰跟你是天涯淪落人?我和你能一樣?我可是這裡的大姐頭,你配跟我稱淪落人?老娘比你高級多了。」
將她往床上狠狠一推。
胸口的傷還沒好,這樣一下子,又一次崩開了。
只是每次她快要死的時候,那個女囚都會喂她吃藥,一次又一次將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就像唐韻說的那樣,讓她活著受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
一晃,唐蜜在這裡一待就是三個春秋。
她每天白天忙著幹活,回到囚房還要面對一群女囚的欺辱。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又是一個冬天的寒夜。
她蜷縮在冰冷的床上,凍得渾身顫抖。
腿又傳來一陣陣蝕骨的痛。
這種鑽心的痛,到了陰天,更是疼的厲害。
寒冷的夜,她沒有一床可以過冬的棉被,或者說她的棉被是被扣走棉花的一個空被套。
她就是在這種條件下,留下了一身的毛病。
唐蜜完全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著出去。
如果給她活著出去的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曾經傷害她的人。
「唐蜜,有人要見你。」預警的話在走廊處響起。
她緩緩的坐起身,下了床。
預警這時候已經走了進來,不耐煩的命令道:「慢騰騰的,不會利索點?」
唐蜜淡淡的問了一句:「誰要見我?」
「不該問的別問,到了你就知道了。」
看了看手錶,現在是深夜十一點。
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她。
原本以為對方會在會客室等她,確不料她被直接帶上一輛黑色的轎車。
司機不像是預警,他穿著黑色西裝,倒像是個商人一樣。
唐蜜的心開始忐忑起來,總覺得這次要見她的人物,可能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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