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自私

墨白終於鬆了一口氣，看到他往前走到這一步，心裡也踏實了很多，當你走了九十九步的時候，總要有一個人來走剩下的這一步，如果把所有的步都走完了，那麼也就結束了。

「怎麼站在門口？是為了迎接我嗎？為什麼不說話？」蘇洛依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不由得加快步伐走了進去，生怕慢了一步，再也無法走進這個男孩兒的心裡。

墨白這才好受了很多。

「看到蘇大小姐從樓下趕了上來，我已經在這邊等了一個世紀，我還以為你不上來了。」墨白終於感覺到輕鬆了一點頭上的汗也不在往下滴。

捏著衣角的右手也逐漸鬆開。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只不過好久沒有爬過樓梯了，第一次爬進來有點費勁，可累死我了，主要是我都這麼累了，某些人還站在門口，不讓我進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蘇洛依心跳的也沒那麼快了，好像一瞬間釋懷了一樣，無論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她都會去努力的爭取，如果這些註定是結局的話，那麼她至少努力過了，也不會為以後留下後悔。

「你呀，天生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命，讓你平時不多運動一點，爬個樓梯都費勁，而且大姐這只是三樓。」墨白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兩個人都心照不宣，沒有提之前到底對方在想什麼，有些問題不需要答案，兩個人心裡跟明鏡似的。

「我記得以前有個人一直跟我說，想帶我減肥的，想帶我鍛煉身體，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實現過不知道有沒有忘了。」蘇洛依索性放開了說，再也不擔心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只要珍惜現在，倆個人還在一塊兒，那就是最好的安排。

「我倒是想啊，當初答應了你想帶著你去，可是你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借口一直拖到了現在，都已經過去兩年了，你還記得我當年說過的話。」

「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著，而且你當時的許諾都很美。這才是我選擇你的原因，你們男人是不是一直都喜歡花言巧語，討得女孩的歡心，最後再始亂終棄？」蘇洛依故意這麼說，只是不想讓他很快做出決定。

「可能男人都是一樣的吧，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的，不過我好像確實是這樣，到時通過花言巧語把你追到了手，後面也沒有好好對你負責，也沒有認真的關心過你，好像我做的都挺差勁的。」墨白對於這些都承認，確實有些事情做的不夠好。

「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都忘了。本來我還想找個合適的時間跟你好好談談這些事，到底為什麼你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當時海誓山盟，信誓旦旦現在對我不理不睬，時間就這麼可怕嗎？這麼輕易而一舉的，就改變了一個人的立場。」蘇洛依意有所指。

墨白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突然想起來，這個習慣好象也是來到這裡才形成的，兩個人相愛之後會發生哪些事情，他不太清楚，不過這些習慣卻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

「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時間總會改變一些東西，可能我們最初談論的那些美好，我們都沒有實現，所以覺得有所改變。要是我們現在都實現了的話，那麼你就不會說我已經變了。」墨白給出了他以為正確的答案，一直以來，他們的夢想從來都是為了能在一塊兒好好發展，共同面對未來。可是他們現在已經完全背離了這個夢想。

「我覺得只要人不變的話，那麼所有的東西都不會變，改變的還是人，如果一個人堅守著所有的底線，那麼就不會有這麼多事兒了，就像你之前告訴我的一樣，有些人堅持了下來，有些人沒有堅持下來，這就是區別，改變這種事情說的太虛無縹緲了還不如直接面對內心，你說對吧？」蘇洛依笑嘻嘻的回頭跟他說，不斷的打量著這間屋子，很好奇這個老人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這麼多年一直一個人住在這樣一座老房子里。

墨白想了一會兒，這才回答她的問題，只不過看著她一直都在觀摩這座老房子，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乾爹的房子，老人一直都住在這裡，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換房子，確實也是正如你所說的我乾爹就一直都沒有變過，一直都住在這裡，以前我也問過他原因，可是他始終都沒有告訴我，不過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大概有點明白了，他為什麼一直住在這裡，可能也是在堅守些什麼吧。」墨白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扯出了另一件事。

「不過你說的改變確實是一件虛無縹緲的事，誰也不知道改變會在什麼時候發生，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我們都會成為什麼樣的人，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底線，這個底線決定著我們未來的走向，當我們無法堅守這個底線的時候，才會選擇放棄，有時候放棄是一件最艱難的事情，這比所有的苦難都要困難。」墨白想了一會兒才想出這麼幾句話。

「有時候一個人的底線固然重要，可是有時候要改變一下想法，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過得這麼痛苦，我們經歷的這些事，也並不是只有我們經歷過，所有人可能遭受的比我們還要糟糕，我們至少還有一點把握在自己手裡，至少可以選擇怎麼樣去生活。好多人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這是值得慶幸的。」蘇洛依背對著他說了這些話。

墨白也轉過身去，害怕她突然轉身看著自己。

「我記得曾經有人跟我說過這麼一段話:當你別無選擇的時候，你就已經認輸了，有時候有選擇比沒選擇更好一點，可是有選擇的時候，那畢竟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別無選擇的時候，也並不是我們不能放棄。」墨白說這些話的時候有點心虛，不敢轉過身來，害怕看到那雙讓他心動的眼睛。

蘇洛依還是轉過身來，可是沒想到這個男孩兒竟然背對著她。

「我希望有選擇的時候，牢牢的抓住這個選擇，然後去改變自己的命運，我也贊同你的別無選擇，但是我很想知道如今的你底線還在嗎？」

墨白對於這個問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思考了好一會兒。

「我的底線永遠是我的底線，他永遠都在，就算我裝作看不見他也在，這一點無可否認，我也承認，當我們當年信誓旦旦的決定要來這裡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選擇，我也知道這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可是我還是來到了這裡，至少已經表明了我的心意。」

「那麼你到底想的是什麼呢？」蘇洛依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不明白，既然把道理想的這麼通透，為什麼還在猶豫，還在做決定，而且當時在電話里說出那樣的話。

「正是因為我把所有的問題都想的很通透，才需要做出選擇，而且也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了，不能無止境的拖下去就算你願意等下去，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有些決定可能關乎著我們的未來，有些決定可能只關乎著我的未來，當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自私是人的天性，我想對自己自私一次，你看可以嗎？」墨白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了，只是一直都沒有說出來，現在終於決定要說出來了，竟然有一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無私的，不存在絕對無私的人，但是自私只針對一個人，我希望你的自私能讓你做出正確的決定，畢竟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也確實是到了給自己一個交代的時候。」蘇洛依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可是心跳的確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