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年前發生了啥
「殿下領軍從靖陽城經過,只留宿了一晚,還是府尹林大人親自招待的,那晚殿下喝了些酒,過後便睡下了,除此之外,便再沒什麼。」方仲一直趴在地上,所以公孫雲庭根本瞧不見他亂轉的眼珠子。
「算了,你出去吧!不要再進來。」顧霆玉不再糾結,能問這麼多,已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是!」方仲低著頭退出去,到了賬外被山風一吹,才恍覺汗流浹背。
真的是有驚無險。
他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掏出懷裡藏著的銀票,小心的數了又數。
等回到京城,這些銀子應該夠他置辦一個私宅,再養個外室,美滋滋。
顧霆玉俊逸的面容有些疲憊,南方戰事已僵侍一年之久。
滇南周邊都是不知綿延多遠的崇山峻岭,趙家叛軍躲進深山之中,分散又隱蔽,他帶來的五萬大軍,還有他自己的一營私兵。
雖都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精兵強將,可面對滇南複雜的地形,難言的氣候,他們足足用了三個月時間才適應並勘察清楚。
饒是如此,山谷泥沼中的毒物毒氣,也讓他折損不小。
他愛惜將士性命,不忍他們無辜喪命,大規模搜山只實行了兩次,雖抓到趙家嫡系,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馬上就要進行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圍剿,他已準備萬全,此次定能抓到趙闊。
然後……便可以班師回朝。
春日的節氣,總是喜歡偶爾來一次倒春寒。
原本暖和的天氣,卻又冷的像冬天,三月還會飄雪。
昨兒天氣還算暖和,今兒一早天就開始陰沉沉的,看樣子是要下雨。
秦槐天沒亮就來了,背著工具,還扛了兩塊木板。
也不去驚憂屋裡的人,就自個兒在外面修修補補,忙的熱火朝天。
劉婆婆醒的早,曉得夏茉昨夜又起來抱孩子,便把孩子挪到一邊睡著,去灶房熬了一鍋小米粥,燒了些熱水。
聽見院門外的動靜,趕忙站起來,「是秦槐啊!這一大早的,你怎麼來了?」
「婆婆,昨兒不是把你家門撞壞了嗎?先前將就一晚上,這會得修了,不然這門也撐不了多久。」秦槐其實已經在想這院牆咋辦,得和土坯壘院牆,只是這天氣怕是不好過。
「丫頭昨兒還說要請人來修院牆跟屋頂呢!你若是騰得開手,那就煩請你幫著修補一下,我們給你工錢。」
丫頭兩個字讓秦槐心兒一跳,抬頭看了眼紙糊的窗戶,默然道:「也不費啥事,哪用得著工錢,您不用操心了,這些活都交給我吧!」
秦槐也不再多話,乾的又賣力,又起勁。
夏茉已經醒了,睜著眼兒卻沒起來。
她來這異世有幾天了,見過的人不多,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啥樣。
這個小村子,這座小院,好像成了她的避風港。
如果可以,她可以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不去管外面的事,算是與世隔絕吧!
「嗯……哇哇……」
夏寶兒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娘。
頭兩天體質弱了些,啊啊的聲音像小棉羊。
這幾日許是夏茉的奶水好,夏寶兒,氣息足了,腿腳也有勁。
跟個小狼崽似的,揮舞著手腳,踹開被子要吃飯。
夏茉坐起來,長發也沒梳,就這麼散著,爬過去把他抱起來,剛一掀開衣服,小腦袋就湊了過來,嗷嗚嗷嗚的吃食。
「真是個小吃貨!」夏茉戳了戳他的小臉,聲音掩不住的寵溺。
她自己沒覺得,可是旁人聽起來,真是嬌軟的能化了男人心。
這會聽的最清楚的,莫過於眼尖的秦槐。
他心裡真像揣了一隻小貓崽子,抓心撓肝的癢。
「秦家老二,還沒吃早飯吧!過來一併吃點。」劉婆婆招呼他吃飯,都給他盛好了。
剛才覺得只有粥不好,便又揉了玉米面,在鍋沿邊貼了幾個窩窩頭。
這會剛出鍋,窩窩頭一邊烤的焦脆,很是好吃。
昨兒劉婆婆到鎮上買的東西不少,除了柴米油鹽,還些幾尺布料,一些針線。
那些首飾她沒捨得都當了,只用了一些衣服鞋子,其他還是留給夏茉收著。
「不用,我待會回家吃也是一樣。」秦槐憨憨的笑,他也知道劉家糧食緊張,就他這飯量,輕易可吃不飽。
劉婆婆硬拉著他去了灶房,「你給我們家幹活,我們已經很過意不去,哪還能讓你空著肚子,再說就是一些窩窩頭,不是啥好東西,你快些吃吧!我還得去給丫頭送飯,她在裡面照顧娃兒呢!」
秦槐端著碗,蹲在廊下咬著餅子,瞧著劉婆婆捧著碗進了裡屋,又聽著她們細細的說話聲音。
劉婆婆進來時,夏茉已經把小傢伙哄睡著了,正悄悄的把他放在炕裡邊。
「這是睡了吧?」劉婆婆小聲的問,又把炕桌拖了過來,給她把粥跟鹹菜擺上。
「夜裡不睡,白天卻睡的極好,黑白都睡顛倒了,真是愁死個人。」夏茉壓低了聲兒,是真怕把這小祖宗吵醒了。
劉婆婆笑呵呵的說道:「小娃娃都是這樣,這叫鬧月子,等出了月子也就好了,昨兒夜裡我瞌睡勁太多,也沒幫你看顧著,待會吃過早飯,你再補覺,不用起來了。」
「您昨兒是累著了,等出了月子,還是我去鎮上吧!您老就在家待著,幫我照看夏寶兒。」夏茉小口的咬著窩窩頭,她算是走運了,遇到這位老人家,比自個兒親娘還貼心。
夏茉喝完了粥,瞧了眼外面,詢問道:「是昨兒那位大哥來幫咱們修補院子?」
「是呢!秦槐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時常幫襯照顧我這老婆子,待會中午我留他在這兒吃晌午飯,你就在屋裡,不要出來。」劉婆婆瞧著天氣不好,怕她受了風寒。
秦槐將那門板全部拆了,重新做了門扣兒,門栓,敲敲打打的忙了一個上午,總算是將兩扇門弄好了。
現在關門再沒那麼大縫,合的也更緊了。
晌午飯,劉婆婆揉了面,擀了麵條,整整做了半鍋,又給夏茉單獨卧了兩個雞蛋。
秦槐吃了兩碗麵條,其實他還能再吃的,但是不好意思了。
山裡人吃一次白面不容易,他心裡過意不去。
這院牆一時半會修不得,他下午便去山裡打獵。
到了傍晚的時候,提著兩隻兔子,兩隻野鴨,擱在劉家門口,敲門說了一聲,也不等劉婆婆出來,便走了。(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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