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的人

晚上十點，明月如洗。

南城一條剛開發的商業街安靜如斯。

只是……

此時，牆上拉著兩抹投影。

「江笙，收留我一晚吧!」

紀曉越踩著地上的影子，臉腫，衣污，挺凌亂的，對面，江笙安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她，蹙眉，「你的臉腫得像豬頭。」

「……到底行不行啊，我可是為了你才和那上官小意打架的，她想拉我下水對付你，我可是大義稟然果斷拒絕，還罵得她渾身哆嗦。」

紀曉越心氣兒很橫，卻越說越萎靡。

「我這個樣子讓我家那位爺看到，會被打斷一條腿的。」

江笙瞅著她，又軟又萌，「那不是還剩下一條么。」

「……」紀曉越面色突然有些惡，「你一條腿跑給我看看。」

「只是樣子不太好看。」以前她是真的跑過。

紀曉越要被這輕柔無害的語氣和神情給慪死了，只能自我安慰，果然是小笙獸。

沒同情心的！

偏她還在她漂亮的外表下，生不出她半點氣來。

「江笙，我都不和你計較你最開始整我的事了好嗎。」紀曉越咬了咬牙，覺得自己在一中橫行無忌的怎麼就在江笙面前下臉子了。

「計較也沒什麼的。」

她出來得急，裡面穿著睡衣，外面就罩了件淺色休閑薄外套，只到膝蓋上一點兒，露出兩條白花花的腿兒，看著更是盈弱不受風一擊似的。

可是她的就是小笙獸，內心黑著呢。

「我可是一個勢力龐大的人！」紀曉越頓了一下，又訕巴訕巴的，「在一中。」

江笙忽然就笑了，若秋月明風，「可是你現在臉都被打花了。」

「上官小意比我慘百倍！」

「我如果打架一定不會這麼慘。」

江笙抿著唇，正兒八經的。

紀曉越噗嗤就樂笑了，以至於那張有些青腫的臉一動，扯到嘴角，痛得噝一聲，抬手捂著，還瞅著江笙，「就你，是，你腹黑陰險又陰暗，但是你這身板，能別吹牛嗎……」紀曉越在江笙那比夜還要寧靜清澈的眼神下，又嘆口氣，語氣又軟了，「我去你家不行么？「

「不行！」江笙果斷拒絕。

去她家，她怎麼能看到靳爺呢。

多好的機會啊，不然她才不會又看到她發消息說不敢回家怕家裡爺打時從家裡溜出來呢。

「……我沒錢！所以沒法兒叫車。」

「我有。」江笙拿出手機，纖細的手指捏著晃了下，遞給她，「叫吧，我送你回去。」

紀曉越……

一把奪過手機，「知道你得了一家酒店，炫富呢。不過，你到時得幫我扛著一些啊。」

十分鐘后，一輛計程車停在二人面前。

紀曉越不情不願的上了車，看著緩緩上來的江笙，嘖一聲，「不是說你在山溝溝里生活了十六年，我怎麼看你都像皇室里精心雕琢的花瓶，還是那種……」紀曉想了半天，「對，用姓周的話來說，就是名貴到一觸就瓷實得不能撒手那種。」

「拍我馬屁也不會借你錢……」

紀曉越……

「你這樣聊天，會沒人喜歡的。」

「不用人喜歡。」

紀曉越……

行，姑奶奶，她認輸。

江笙粉潤的唇瓣輕輕抿了下，目光投進夜色中，如果是靳爺的話……

計程車開得平穩，江笙將車窗開到一半，夜風於是瞬間灌入，掠起她的長發，讓側頭的紀曉越都要看呆了。

麻蛋，這人兒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三百六十度精緻沒瑕疵的，和……他家爺都有得一拼。

抬手戳戳江笙，「誒，這麼晚了，你們家人能讓你出來？」

先前沒覺得，這般會兒反應過來，從她微信發加好友請求到她出現，不過十多分鐘而已，這麼快的？

也可能，就她這本性，壓根就不在家也不一定。

江笙只是淡淡嗯了聲，為什麼要讓所謂的「家人」知道，對於她來說，翻牆出個院什麼的，很輕鬆啊。

「她們不是真的喜歡我。」

江笙想了想，看著紀曉越的眼睛還是開口。

聲音很輕，前面司機在認真開車，壓根沒注意身後。

江笙那雙眼清澈平靜又柔軟，竟讓人想到一種溫順的動物。

紀曉越卻是心微縮了下，想到和上官小意打架時她說的那些江笙外表清純實際勾引男人的難聽得不得了的話……

「你，把手機拿出來，我要加你好友。」

紀曉曉覺得這事兒一定要做，她要時刻罩著她，對，不能禍害別人。

江笙看著紀曉越拿過她的手機互加微信好友，沒說什麼，只是歪著腦袋懶懶的，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我靠！」紀曉越倒是已經咋呼開了，「江笙，你微信上面竟然一個好友都沒有，你你你……」紀曉越話到最後，一揚那高腫的眉梢，「所以，以後對我好點，我可是你的第一個朋友。」

「你不是第一。」

江笙晃了晃那軟軟的睫毛，回答得很果斷。

第一的人還沒有加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