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回家
郁少默走後,簡單就睡不著,趴在窗台上,望著夜空中飄零的雪花。聽見門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立即警惕起來,把窗帘全部拉上,通過一點縫隙朝外面看,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敲門聲再次想起,簡單想起郁少默的話,可能這就是派來保護她的人。
簡單把溜溜谷的房門鎖死,手裡藏著特質的小刀,微笑著打開了門。吳天看見簡單立即鞠躬問好說:「簡小姐,少爺派我們今晚在這裡保護您,您安心休息吧.」
說完,開始部署保鏢,簡單見的確是郁少默的人,就放下心來,簡單抬頭望向天邊,黑雲濃重,大雪紛飛,這註定不是一個寧靜的夜晚。
簡單回到溜溜谷的房間,靜靜地守著熟睡的溜溜谷,窗外安靜,似乎聽見樹枝在大雪中瑟瑟發抖的聲音。清晨,厚重的積雪還是把樹枝壓斷了。
車內四個男人身著黑色的西裝,黑色的襯衫,是黑夜裡的偽裝,在黎明中遮蓋了暗夜的危險氣息。四人各自默默地點燃煙,安靜的車裡,煙草味也無法掩蓋血腥氣,渾身還帶著屠戮過後的殺氣,嗜血過後的男性荷爾蒙激增,靜靜地抽完一盒煙過後,男人們身上漸漸褪去了深重的戾氣,恢復了人性。
坐在駕駛位上的韓夜回頭問道:」少爺,簡小姐和小少爺一切安好,現在回簡小姐那裡嗎?「
郁少默此刻只想回到簡單身邊,應了一個字道:「嗯」。羽生優連忙制止說:「還是先回我那裡吧,換身衣服,你這一身殺氣即使她已經猜到了,但是也不要表現地如此明顯吧。」
韓夜看了一眼少爺的眼色,啟動了汽車。韓夜還是沒忍住問道:」那個黑皮怎麼會反水幫我們的呢?「
羽生優慢悠悠地回答:「昨天下午,安安讓我去關照一下黑皮的那個女人,正好趕上那個女人臨產,就出手把她送到醫院,給她安排了最好的醫療條件,最後母子平安。他倒是知恩圖報,只不過可憐那個女人和孩子了。」
」哎,孤兒寡母最可憐了。「羽生優有意地感嘆,含沙射影地挖苦郁少默。
郁少默的臉一黑,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替你照顧他們母子四年,產後看護都是我做的,衣食住行都是我負責的,最後便宜都讓你佔了,說都不讓說?」
韓夜和山本尷尬地對視,車後座上兩個美貌的男人,一個一個氣得臉紅脖子粗,關鍵他們還有權有勢,韓夜兩人不敢勸架。
「讓你獨吞了一個百川會還補償不了你了?」郁少默幽幽地說。
羽生優倒是真的一時啞口無言了,畢竟真的靠著郁少默的勢力和恨意才能在一夜之間大勝而歸。「你是彌補我了,我這是替安安抱不平,也不知看上你什麼?要不是她當初說她喜歡女人,我就娶她了,還有你的事?」
「小優!」前面低沉的暴怒,驚地羽生優渾身顫抖一下,立即噤聲,盯著窗外不再作聲。
「欠她的我自然會還。」
羽生優要不是礙于山本一定會懟死他,畢竟這四年事無巨細地關照簡單,風裡雨里替她遮擋的是羽生優,他是最有資格過問簡單幸福的人。
房間里的燈亮了一晚上,郁少默回來時才把燈關掉,簡單聽見開門的聲音,立即跑出去了,看見他安然無恙地站在她面前,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簡單舒了口氣,額頭抵在他胸前,雙手環住腰,回來就好了。郁少默伸手抱住她,低頭輕聲說道:「安安,我們走吧。」
「什麼時候?」
「今天。」
「今天!」簡單瞪大了眼睛,語無倫次地表示她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但是郁少默已經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這裡了。
「相信我,比起你,我更擅長處理公司的事。」
看著郁少默的眼神,簡單感到很安心,她的確不知道如何處理公司的事,畢竟這些都是惠子負責。除了公司的事,就只剩羽生優了。
「我的東西還抵押在羽生優那裡呢,我還要跟他道別呢。」
「是這個嗎?」
說著一個閃亮的吊牌落在簡單眼前,背面的名字已經因為長期的撫摸變得有點模糊了。簡單驚喜地倒吸一口氣,笑地像花一樣。郁少默把吊牌掛在簡單的脖子上,簡單仔細地看著這個小牌子,問道:「山本的那個吊牌好像在你那裡,你還給他了嗎?」
「還了,我還告訴他們,你今天要離開,你打個電話道個別就好了。畢竟他們現在也不方便見你。「
簡單有點疑惑,思索郁少默到底是什麼意思。郁少默把她攬進懷裡,說:「你什麼都不需要收拾,只要帶上孩子就好,其它的東西我會讓他們給你全打包到巴黎的。安安,我們回家吧。」
「好。」
溜溜谷第一次坐私人飛機十分興奮,何況韓爺爺知識淵博,比媽咪強太多了,兩人相談甚歡。
簡單靠在郁少默懷裡,望著窗外的雲海,望著望著,睡意來襲,打起了盹兒,手裡還握著吊牌。
「這個吊牌是安安抵押在我這的,以防她跑了。她說這是她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只要這個在我手裡,即使她哪天走了,也會回來找我的。」
「她把我買回家時,我以為她不過和拍賣場里的男男女女一樣,看她出手大方,姿色不錯,倒是也不吃虧......」
「她生產那天遭難,是我的責任。我趕到的時候,她躺在桌上,眼神空洞茫然,身上鮮血直流,一動不動。醫生搶救了一晚上,又在重症監護室躺了一個星期。她醒來后,連話都不會說,就是望著燈發獃。我給她喂飯,梳頭,洗澡,陪她說話,她卻彷彿失去知覺一般,沒有一絲反應。」
「又過了三天,她似乎才恢復感知,眼裡流出眼淚來,她還是不說話,只是流眼淚,止都止不住,每天枕頭都是濕的。住院一周后,傷口漸漸癒合,她也稍稍有精神了,她愛趴在床上,獃獃地望著天空。醫生給她換藥的時候,她說了第一個字------疼。」
「住院一個月後,她就開始坐在病床上畫設計圖,就像所有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冷靜。但是,她晚上不敢獨自出門,暴雨夜就會作噩夢,待人總是很疏遠。不喜歡別人碰她。她變得很沒有安全感。」
「後來,我教她一些防身的招式,給她特質的小刀,幫她賺錢,她漸漸地正常起來了,但是她還是不肯把傷疤去掉。直到這次回日本她才答應把傷疤去掉。」
」上次回中國,我看到她身邊有很多真心對她好的人,我不知道什麼事逼地她離開,孤苦伶仃地在異國他鄉打拚。她是第一個願意管我的人,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是這個世界除了山本以外對我最好,和我最親近的人,我就想對她好。「
」她應該是愛你的,不然她怎麼會把孩子生下來。沒有孩子,她會好過很多。我覺得有很多人比你適合她,但是她選擇了你。看你今晚的憤怒,想來你是才知道綁架的事。你也應該是愛她的。「
」如果有一天,你不要她了,你就告訴我一聲,我帶她走,我照顧她。「
郁少默靜靜地聽著羽生優說完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最後承諾道;「不會有那一天的。」然後扔給他一個吊牌,說:「還給你。」
「我今天就會帶她走,你也不是什麼忙人,可以隨時到巴頓莊園監督。」說著起身離開,走出幾步之後,停下腳步說:「謝謝你。」
雲捲雲舒,藍天浩瀚,郁少默從未覺得旅行如此安心過。
「安安。」郁少默低頭輕輕喚道。
簡單懶懶地應了一聲,「怎麼了?」說著換個姿勢,接著睡。
」我愛你。「
簡單倏然睜開眼睛,仰面望著他,雖然心裡很感動,但是還是問道:」你知道愛是什麼了嗎?」
「知道。」
其實簡單也不知道如何給愛下定義,畢竟心理學文學家都各執一詞,她也說不清楚,就問道:「愛什麼?」
「只可身體力行不可言傳。」
「我愛你。」簡單笑著說道。
「愛是什麼?」
「我要和你在一起。」簡單一字一頓認真地說道,然後調皮地問道:「對嗎?」
「對。」郁少默在簡單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人生幸福的事沒有幾件,有人願意相伴一生算是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