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二章:今天開始做女王
作為同族,封嵐月還是很關心周侯湘的情況的,聽到付疏的話連忙跑過來:「哪裡不樂觀?到底怎麼樣了?」
「這槍可能傷到了脾臟,我不知道能否移動她,又或者他現在的身體能不能承受高速移動。」付疏指著肚子上的傷口,眉頭皺緊:「但如果現在取子彈,條件並不允許,而且我們……」
血族和狼人,都是沒辦法觸碰銀器,尤其是銀子彈的。
封嵐月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整個人都陷入了莫名的焦躁當中,他倏地站起:「我去抓一個人來!」
「你想死?別說斗篷對銀子彈的抗性是有限度的,即便你真的抓了個人來,就能保證他身上沒有任何特殊的聯絡儀器,不會招更多的人來追捕我們?」付疏冷眼看向他。
封嵐月也知道自己衝動了,垂下頭攥緊拳頭:「對不起……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她無藥可救嗎?」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他感覺周侯湘腹部呼吸的起伏越來越弱,像快不行了似的。
他咬著唇,眼中升起憐惜:「萬一她……」
「我來吧。」章荀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封嵐月頓時雀躍:「對對對,我怎麼忘了還有你!你來,你來給她取!」
付疏卻眉頭輕蹙,沒有做聲。
她當然沒忘了身邊還有章荀這個不懼銀器的人類,只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本能地不希望讓身邊的人做。
萬一章荀取子彈手法不正規,導致了後續的感染,或者周侯湘直接就在他取子彈的過程中出了什麼事,別說沒法跟周飛交代,就連封嵐月這個跟周侯湘毫無交集的陌生同族,估計都會怨上他。
付疏不是聖母,沒辦法站在道德制高點讓身邊的人去冒這個險,權衡利弊之下,自然不願意他動手。
但他主動要求,她也不會拒絕,只是眯著眼問:「有把握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把她帶回市區再做打算。」
「放心,我曾經也給小動物治過傷,有七成把握。」章荀咧嘴笑開,似乎在為她的關心而高興。
他的眼神真摯又誠懇,語氣又溫柔的像能掐出水來,莫名其妙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讓人根本無法不相信他。
看他不太忐忑的樣子,付疏嘆了口氣,點頭道:「儘力就好,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彷彿與她心靈相通,章荀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話中的深意,笑得更加明朗:「放心。」
兩分鐘之後,付疏終於知道這「放心」二字從何而來。
章荀的手法極其熟練,儘管在條件設施都不完善的情況下,僅用一把匕首就能進行傷口切割和取子彈的操作,而後又用現成的狼毛進行縫合,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遊刃有餘,要說他不是專業的,鬼都不信。
就連一旁的封嵐月都看呆了,完成後使勁拍著他的肩膀:「可以啊哥們,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章荀不卑不亢地笑了笑,平靜且認真地說:「還好沒有傷到脾臟,其他部位也沒有致命傷,可以帶回市區進行治療了。」
每當這種時候,他都像一個諄諄教誨的師者,渾身都散發著超然物外的高人范兒。
「沒有致命傷,為什麼他還暈著?」封嵐月不解地撓頭。
章荀嚴謹地推測:「可能是因為之前注射了其他藥物的關係,又經歷了一場惡鬥,身心俱疲。」
看封嵐月還想問東問西,付疏出口打斷:「好了,既然是你的同族,那就由你負責把她帶回去,到綠野山莊1076幢找盧卡斯,她會為你們安排大夫治傷。」
封嵐月心中竊喜,面上卻裝作不服氣的樣子,紅著臉問:「那你們去哪?」
看破不說破,付疏鎮定道:「卻通知她的家屬。」
「家屬?」封嵐月驚訝地張大嘴巴:「她的家屬不是應該在狼族聚集地嗎?你太大膽了!」
「這事說來話長,還是等她醒來你自己問她吧。」付疏攬住章荀剛要離開,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囑咐:「順便告訴她一聲,她哥哥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不必為這事擔憂。」
封嵐月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點頭,咬著周侯湘的后脖頸將她溫柔地甩到背上,四肢用力縱身一躍,很快就消失在叢林中。
付疏也抱著章荀往周家趕去。
路上,她淡淡地問:「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面色冷靜,眼神幽深,看不出喜怒。
章荀抿抿唇,目光閃爍著低下頭:「我……說什麼?」
「《人族與血族公約》張口就來,天文地理都通曉一二,處理傷口也是專業水平,我怎麼不知道,現在花農都這麼多才多藝了?」付疏挑眉,語氣仍舊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但章荀就是知道,她在生氣。
他思緒混亂,想坦白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怕眼前的人覺得自己騙了她,可不說,以她的聰慧也總能從他的一點一滴中慢慢猜出來。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付疏卻又開口:「那些白衣人所屬的組織,你早就知道吧。」
話是問話,可語氣卻是在陳述,就好像已經胸有成竹。
章荀霍然抬頭,深邃的眼眸猛地睜大,看起來驚訝極了。
驚訝之餘,還有幾分被戳穿的慌張。
「你,你……」他深吸口氣,強壓住幾乎要脫離胸膛的心臟,喉結滾了滾,勉強出聲:「你怎麼猜到的?」
「看似不容易猜到,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其實很明顯。」付疏眼眸微垂,語氣中帶著涼意:「你在看到那群白衣人的時候,表情很複雜,就像是一直求證的問題得到了答案。不過最讓我確定你認識他們的,是那把匕首,你用著太順手了。」
章荀一愣,回想那把匕首的模樣,終於恍然大悟。
之前形勢太過緊張,付疏給他匕首他就用了,半點都沒察覺到不對,現在才發現,那匕首不是付疏的,也不屬於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而是那群白衣人的。
如果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付疏自然不會覺得有問題,不過既然是她從白衣人那順來的,這匕首肯定有它與眾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