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你不是和尚嗎?
付疏想過實話實說,可如今花野正在歌劇院工作,宮明玉又對她十分賞識,無憑無據說她是妖邪之物,只怕宮明玉不會相信。
儘管女兒和賞識的後輩相比,必然是女兒更親些,可付家父母都絕非溺愛女兒之人,也向來明理,斷然不會相信那些無憑無據的鬼神之說。
於是付疏看了慎容一眼,想起他之前來付家時,跟付津良胡編亂造的那些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面上卻不顯,仍舊溫和乖巧地笑著道:「爸爸你再仔細看看慎容,可發現他有什麼不同?」
聽到這話,付津良的目光不由在慎容身上逡巡,半晌才皺著眉頭不確定道:「不說我還不覺得,你這麼一說,和上次見面時還真有些不同……小慎啊,你這眉毛怎麼也禿了?」
慎容原本皮膚生得挺白,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得黑紅黑紅,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正好付疏也不想讓他回答。
只見她小臉一皺,聲音也突然變得哀切起來,甚至彷彿帶了几絲哭腔:「爸爸媽媽,你們有所不知,慎容他……這是得了絕症!」
付津良和宮明玉皆是震驚不已,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個准姑爺,看她身材高挑肌肉緊實,面色紅潤聲音也有力,實在不像患病的模樣,眼中不由帶了些困惑。
慎容更是瞳孔猛地一縮,皺眉看向付疏,似乎在思考她到底想搞什麼幺蛾子。
企只付疏只是隱秘地挑眉看了看他,而後迅速恢復悲傷的表情,甚至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淚,長嘆一口氣道:「慎容這個行當你們也知道,凡人窺得天機本就有違天道,是以道行越高能力越強大師,大多都三弊五缺,才能確保天道平衡。」
「父親人脈廣,想來您也知道,慎容能力極高,圈子裡不少人都委託他幫過忙,從未失手過。」付疏頓了頓,似是哽咽了一下才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他既然可以和我訂婚,就並非和尚,那為何什麼梳著這樣招搖的髮型?」
宮明玉看向慎容的禿頭,確實張揚。
她瞧了自家丈夫一眼,付津良立馬會意,問道:「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他患了絕症。」付疏煞有介事的說:「他這病啊,最初是掉頭髮,而後其他毛髮也都會掉光,再然後身體消瘦經脈滯澀,最終會臟器衰竭而死……」
付津良越聽越覺得玄乎,眉頭也越鎖越緊,到最後臉上也帶了怒意,拍桌道:「你既然得了這樣的病,怎麼不跟我們說?」
想他花容月貌乖巧聽話的女兒要嫁給一個將死之人,他不生氣才怪!
慎容語塞,根本沒法解釋。
雖然告訴付疏自己如今這副模樣是命格所致,隔著命格也只會讓他身體殘缺,而非會讓他丟掉性命啊,誰知道付疏到底腦補了什麼,又或者她就是故意的。
他眯起眼,無奈看著戲精附體的付疏,更加確定她就是故意這麼說,估計就是想報當初他說她對自己一見鍾情的仇。
因而他並沒有回答付津良的質問,只是低頭做出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而後眯起眼,看戲精女士接下來如何圓謊。
付疏也果然沒令他失望,只見她神情略有些激動,語氣也頗為起伏道:「爸,你別怪慎容,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讓他瞞下這件事的!我雖然知道他有這種病,可那時看他身體還算康健,便以為他不會這麼快就發作,而且我也捨不得離開他……畢竟是我對她一見鍾情。」仟韆仦哾
一見鍾情四個字,她刻意說得緩慢了些,還撇了慎容一眼,足以印證慎容的推測。
慎容心中無奈,但無奈中又覺出幾分有趣,畢竟他從未看到付疏如此鮮活的一面,是以仍是沒有說話,任她隨意發揮。
聽了這番話,付津良和宮明玉都有短暫的失語,畢竟兩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們的女兒竟然對才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人如此情深意重,簡直可以說是非他不嫁了。
半晌過後,似是心中妥協,宮明玉頗有幾分小心翼翼地問:「小慎這病去醫院看過嗎?真的治不好?」
作為從小在科學和唯物主義教育下長大的獨立女性,顯然還是更相信醫學的力量,而非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還能有假?們查不出他到底生了什麼病,畢竟是天道降罰,想來查不出才是正常的。」付疏唉聲嘆氣道。
付津良顯然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試探著問:「會不會是醫院選的不太好,或者是醫生水平不行?」
「J省的私立醫院都去過了。」付疏苦笑著回答:「爸爸您也知道慎容的人脈不差,怎麼會約不到好的醫生?」
氣氛又再次沉默下來,付家夫婦都陷入沉思,其實她們很想問女兒,真的就非慎容不可了嗎,可當著慎容的面,這個問題卻問不出口,但是讓他們把女兒嬌給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嗝屁的人,他們自然也是不願的。
如果女兒只是玩玩還好,可看如今這樣子,蘇蘇分明對慎容情根深種,倘若以後慎容沒了,她也有了什麼不好的念頭,到時候該怎麼辦?
看兩人面上格外愁苦,付疏也難得有些心虛,讓父母跟著操心,說到底還是她的不是。可相比之下,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被邪物纏上,隨時都有斃命的可能,還是前者的擔憂更輕些。
兩相比較,也只能這樣了。
宮明玉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嘆了口氣,她和老付畢竟不是不顧女兒想法的刻板家長,既然不能阻止他們在一起,那就順其自然吧。
這邊放下了之後,她倒想起了別的事,略一挑眉問:「慎容患病,和他突然赤身出現在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付疏用最淡定的語氣說著最匪夷所思的話:「就是因為他洗澡時發現自己病情加重,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跑過來告訴我了。」
宮明玉和付津良皆是一臉黑人問號,顯然並不相信這套說辭。
偏偏付疏面上一派淡定,好像事實就是如此一樣,認真解釋道:「這也是病症之一,他偶爾會腦子不清楚,不過你們別擔心,他不會傷害人的。」
付津良和宮明玉:謝謝,更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