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第一女捕
錦衣衛向來排場大,霍威已經見怪不怪了,可這不代表他能容忍對方把排場擺到六扇門來。
他闊步走到邵玦面前,肅聲道:「邵同知這是什麼意思?」
邵玦雖然性子傲,可不代表他不知禮數,畢竟他爹是前任大理寺卿,他也是名門貴勛出身,素來周全得很。
只見他抱拳道:「見過霍總捕頭,錦衣衛奉命拿人,還請總捕頭見諒。」
「哦?邵同知是奉的什麼命,竟然拿人拿到我六扇門來?」霍威面色緩和了些,卻仍擋著路,他又不是嚇大的,若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他還處處忍讓,那他六扇門的臉往哪擱?
邵玦是奉命辦案,沒有半點私心,自然不會藏著掖著,直言道:「總捕頭想必也知道,半月前,皇上曾委任邵某偵辦江南水患賑災銀失竊案。」
「那又如何?和你今天來這有甚關係?」霍威眉毛一挑,面上不顯,心裡卻已犯起了嘀咕。
江南賑災銀失竊可是起大案子,涉案銀兩足足兩百萬,還可能牽扯到貪//污//受//賄、殺人越貨、官商勾結甚至官匪勾結等一系列問題,因此備受各方面勢力的關注。
這麼大案子,怎麼可能和六扇門扯上關係?
要知道,六扇門裡除了小有權勢之家的紈絝就是無權無勢普通人家的兒郎,和這些事簡直八竿子都打不著。仟韆仦哾
邵玦不在意他的冷淡,繼續有理有據地說:「就在昨日,江南巡撫在刑部大牢里服毒自盡,卻留下了一條線索,指向京郊福源寺的帶發修士魏十安。我們連夜拿人,可那魏十安不知從哪兒提前得到了消息,逃跑了。」
「一直到今日申時,我們才找到蹤跡將其抓捕,可是他身上的重要物證卻不見了。我們搜了他停留過的所有地方,皆無果,便猜測他是在逃亡路上把東西轉移給了他的同謀。」
聽到這裡,付疏表情微微一僵,心道:不會這麼巧吧?
然而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巧,只聽邵玦繼續道:「好在魏十安逃亡的路徑附近大多荒無人煙,唯有一處例外。」
霍威問:「何處?」
邵玦回答:「貴香樓。」
此時付疏已經百分之八十確定,這人就是來抓她的,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確定是今日?」霍威問邵玦,見對方點頭,他又篤定地說:「那不可能,今日六扇門入編考核,在場所有人要麼在考核過程中,要麼回了六扇門,根本不可能去什麼貴香樓!」
聽到這話,付疏更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邵玦也不惱,依舊一字一句極富條理:「可是據我調查,未時一刻,有人既不在考核中也不在六扇門,而是在貴香樓里。」
霍威頓時眉頭皺得死死的:「誰?」
「他叫……」邵玦目光掃過擂台:「付疏。」
「付疏?」
全場嘩然,原因無他,付疏剛才出了那麼大風頭,轉瞬之間又一下子變成了嫌疑犯,這反差未免太大了些。
霍威朝台上招了招手,等付疏到跟前了,語氣還算和緩地說:「你實話實說,今日可有去過貴香樓?不要怕,若沒去過,沒有人能強行帶走你!」
後面這一句,自然是用來警告邵玦的。
然而付疏卻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今日未時,屬下確實在貴香樓。」
「你去貴香樓幹什麼?!」霍威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付疏扁扁嘴,眼神看起來無辜又委屈:「我……餓了……」
霍威竟無言以對。
的確,這次考核十分消耗體力,這幫小子又正是長身子的年紀,餓了也正常。可如此緊張激烈的時刻,大家都巴巴地盼著入編名單,誰會管肚子餓不餓?還悠哉游哉地去貴香樓吃飯?
他真想扒開付疏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個飯桶!
然而哪怕再惱火,他也不會惱羞成怒地漲他人志氣,只能故作大度沉穩地拍了拍付疏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你就跟錦衣衛的兄弟們去一趟,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你是清白的,相信很快就能出來了。」
錦衣衛按規矩辦事,他總不能強加阻撓,但人從他手下出去,他必定要最大程度保證付疏的安全。
於是半真半假地警告道:「付疏是此次考核的第一名,我們六扇門未來的頂樑柱,邵同知,你可得照顧好他,若回來時小付少了一根頭髮,我都要找你算賬的!」
邵玦不為所動,一板一眼地回答:「霍總捕頭放心,只要付捕頭是清白的,邵某必定完好無損地把他送回來。」
「行了,去吧。」霍威擺擺手,今天這一天,可真是夠糟心的。
於是乎,付疏不得不跟著錦衣衛回去「協助調查」。
好在對方還算客氣,沒有綁著她押著她,只是將她密不透風地團團圍住,包餃子似的。
錦衣衛關押犯人和行刑都在詔獄,傳言裡面格外陰森血//腥,付疏這身份,也沒到為她另開一處審訊的地步,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邵玦進了詔獄。
詔獄里果然如傳言一般,充斥著哀嚎和痛呼,陰森得說是地獄也不為過,饒是付疏來到這裡,也有些生理性的不適。
能每天在這種環境下工作的人,心理要麼多多少少有點問題,要麼就得無比強大。也不知這位大名鼎鼎的玉面閻羅是前者還是後者。
涉及到學術性的思考,付疏的不適就減輕了許多,直到邵玦停下腳步,一雙如墨玉般冰冷深沉的眸子朝她看過來。
「據我了解,付捕頭以往在六扇門表現平平,沒想到能在考核中拔得頭籌,恭喜。」
如果說這道賀是發自內心而非試探,付疏是不信的。
只見她勾起個無懈可擊的微笑,淡淡道:「以前就算表現平平也能入編,誰知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不努力爭取一下,萬一入不了編怎麼辦?」
這理由倒也充分,邵玦無可無不可地挑了挑眉,手撐住桌子兩邊,倏然靠近,離她不到一拳的距離,緊盯著她問:「聽說你老家在符支縣,你母親當年生的是龍鳳胎,你還有個妹妹?」
聽到這個問題,付疏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地抓緊了椅子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