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窮途非末路
付疏專註於隱藏自己的身份,並未注意范孟的眼神。
反倒是那個推輪椅的魁梧男人輕笑兩聲:「人家只說要往北走,可沒說要去咱們北方基地!」
這男人年紀在三十上下,濃眉大眼,也是個英武成熟的青年才俊,伺候在殘疾之人身側,偏偏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一絲不滿。
付疏還發現,這人和范孟總會有至少一個在男人身側貼身保護,若非是男人地位崇高,就定然是他實力非凡,或二者兼得。
「我叫林常,付疏是吧?叫我大常就行。」魁梧男人笑容爽朗:「你放心,無論你會不會加入北方基地,只要你在隊伍里一天,我們就會保護你。」
付疏笑著頷首,目露感激。
就是不知他們知道她的身份之後,還會不會記得這些話了。
午飯後稍作休息,林常道:「趁天還沒黑,大家行動吧!拿到發電機就撤,盡量不要和人起衝突。」
「是,隊長!」迷彩服們聞言起身,訓練有素地武裝起來。
付疏這才知道這些人來中南地區的目的,竟是為了發電機。
中南基地所在的衛城,末世前有著全國最大的水電站,裡面的發電裝備價值高昂,在末世之前就有很好的安保系統。
末世來臨后,人們很快就意識到供電問題,中南基地也曾多次派人去往發電廠,卻每次都無功而返,一是因為安保系統無人能破解,二就是裡面的喪屍太多。
歐陽嵐在末世之前,一直是個不學無術的校霸,哪裡會有什麼長遠目光?在幾次損兵折將之後,她就直接放棄,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地理優勢。
對比之下,北方基地的掌權人就顯得高瞻遠矚了。
付疏之前一直被歐陽家囚禁著做試驗,對外面的局勢並不清楚,只隱約記得有研究員說北方基地經過了一次權力大換血,才有如今的強悍實力。m.
但具體是怎麼回事,她也不知道。
想來就如范孟所說,北方基地的老大是一個英明神武的人吧。
看林常指揮著手下檢查裝備,拿地圖研究戰略,絲毫沒有避著她的意思,付疏心裡微微疑惑,難道就不怕她給其他基地偷偷報信嗎?
別的不說,她從中南基地出來,也很有可能是中南基地的探子,這北方基地的人竟然對自己如此有信心不成?料定她就算報信,他們也必然能達成目的?
想不明白,付疏便把問題放一放,為避嫌,還離那群人遠遠的。
這就正好站到了輪椅的旁邊。
輪椅上的男人眉梢輕挑,卻連眼皮都懶得抬起,繼續休息著。
這個小商店裡,只有他是最特殊的。
全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吃起飯來慢條斯理,連戰術討論都不參與,偏偏其他人都習以為常。
付疏的目光不禁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這人似乎對目光十分敏感,睜開眼直直地看向她。
旁人剛睜開眼時,目光多少會有些恍惚,可他卻不是,眼神犀利幽深,彷彿他從未睡去一般,看得付疏都有些發毛。
兩人對視,就像兩隻蓄勢待發的野獸,任何一方稍有閃躲,就會被另一方拆吃入腹。
良久,男人淡然收回目光,付疏背後冷汗涔涔。
眾人整裝完畢,林常和范孟護在輪椅兩側,林常正色道:「出發!」
「等等。」眾人正要開拔,輪椅上那人突然開口。
付疏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就像打開一杯盲盒飲品,濃厚的顏色原以為只是杯醇厚的葡萄汁,喝到嘴裡才發現,竟是極佳的葡萄酒,低沉中又帶著幾分性感。
林常恭敬問道:「老大,有什麼問題嗎?」
男人目光散漫地掃過付疏,拿手指點了點:「給她套衣服。」
范孟一拍大腿:「哎呀,忙忘了!豆子快來,給付疏一套迷彩服!」
豆子,就是剛才那個負責鍋碗瓢盆的空間異能者。
付疏低頭看了看自己為了方便試驗穿的寬鬆短袖和長褲,再看看耐磨實用的迷彩服,果斷選擇接受他們的好意。
只是她沒想到,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事情,竟然是這個男人最先發現的。
等待付疏換衣服的時間裡,其他人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付疏可不覺得自己一頓炒麵就能夠收買人心,多半是因為男人在隊伍中,有著至高無上的話語權。
水電站也在衛城郊區,距離並不遠,一路上付疏都走在人群中央,和豆子這個沒有攻擊力的空間異能者一起,顯然他們是把她當成了沒有異能的普通人。
不過這樣也好,若有什麼危險,她也好出其不意,逃出生天。
林常推著輪椅就在她前方不足兩米,位於隊伍的中間偏前。
范孟帶著兩人在最前頭開路,付疏往往還沒看見喪屍,就被他們像切西瓜一樣切死了,可見這隻隊伍的強悍。
行至水電站外圍,隊伍的行進速度變得緩慢,連一向跳脫的范孟都小心翼翼起來。
喪屍越來越密集,除了中心的幾人,所有異能者都開始加入到殺喪屍的隊伍中。
直到水電站的安全門前,整個小隊都沒有人受傷。
豆子在一旁撇嘴:「什麼嘛!虧我們以為這水電站附近有多危險,還不都是初級喪屍?」
付疏挑眉:「初級喪屍?」
豆子不過十九歲,還不懂怎麼掩飾自己的情緒,滿臉自得:「對啊,北方基地都已經有一級喪屍了!就是那種跑得很快的,你見過沒有?」
付疏搖了搖頭,中南基地病毒傳播的晚,實際上才只有兩個多月,感染者行動緩慢畏懼陽光,咬人食肉,還從沒聽說過有什麼跑得快的喪屍,也根本不知道喪屍還有等級之分。
她看了看指尖,既然喪屍有等級,那麼異能者……
指尖有隱晦的藍色流光閃過,連豆子都沒有發現,輪椅上的男人卻突然回頭,挑眉看向她。
付疏心頭一驚,連忙把手藏在身後,淡笑著點頭致意。
男人的眸子黑亮深沉,卻像能看透她一般,直教她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