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窮途非末路

付疏聽他這話，眼睛眯了眯，不確定他是否真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未婚妻。

歐陽嵐眼高於頂，自然不會仔細觀察棘字隊的每個人，根本不知道付疏還活著。

想起躺在喪屍山，屍體都不知涼了幾輪的付疏，歐陽嵐眼神閃躲著抿抿嘴，聲音也弱了下來：「付疏……我妹妹她自願作為實驗體，為抗病毒試劑的研究做貢獻，這件事沈首長應該也知道吧？」

低頭扯了扯嘴角，付疏眼神微暗。

沒錯，為了明目張胆地折磨她和她的母親，也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歐陽嵐和歐陽征對外宣稱是她和她母親自願作為實驗體被研究。

說什麼活捉喪屍太過危險，把病毒注入活生生的人體內，再用幾個研究員隨意研究的所謂抗病毒試劑輪番試驗。

他們把付家母女二人折磨得不人不鬼，最後雙雙殞命，還要披著大公無私的外衣供人敬仰，當真是惡毒。

「哦？」顯然沈棘也不吃歐陽嵐這一套，他輕輕挑眉：「帶她來，設備就是你的。」

這下付疏可以斷定，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上午才被拋去喪屍山，歐陽嵐並未公布她的死訊，此刻沈棘敢這麼說，定是知道歐陽嵐絕對不能交出一個付疏來。

果然，歐陽嵐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蹙著眉沒有說話。

這幅表情，襯得她本就不怎麼溫柔的面孔更加刻薄了。

倒是她左邊的男人開口，神色哀切道：「沈首長有所不知，就在今天早上，蘇蘇妹妹沒有撐住……犧牲了。」

男人儒雅清俊的臉上掛滿哀傷，眼裡像是凝著一汪春水，難過的時候波光粼粼，讓人不禁沉淪，為他心痛。

付疏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不禁一鈍一鈍的痛，她知道，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

男人名叫陳摯，是付疏的前男友，歐陽嵐的現男友。

想起這個人，付疏目露寒色，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

陳摯是付疏的同系學長，生得一副月朗風清的好相貌，性格儒雅溫柔，是校園男神級別的人物。

付疏長相精緻成績優異性格又單純，正是這種暖男喜歡哄騙的類型，學生大會初次接觸之後，他就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與此同時，在同一所學校藝術專業的歐陽嵐，第一次見到送付疏回家的陳摯就驚為天人，立馬陷入了愛河，對陳摯窮追不捨起來。

付疏性子軟，又多年遭受歐陽嵐的欺壓，雖然心裡對陳摯也有了幾分動容，卻也不敢與他在一起。

那時候的陳摯隱藏得很好，至少在付疏面前，從未對歐陽嵐表現出親近來。

也不知他是如何安撫歐陽嵐的，歐陽嵐鬧過幾回之後，竟然也不再找付疏麻煩了。

就這樣，付疏才答應與陳摯交往。

可好景不長，兩人在一起不過兩個月，連手都沒拉過幾回，末世就來了。

歐陽嵐覺醒了火系異能，而付疏卻仍是個普通人，喪屍當前，自然是歐陽嵐有更大的價值，何況她還是中南基地歐陽家的正經大小姐。

沒過兩天，陳摯就冷淡了付疏，轉而跟歐陽嵐打得火熱。

只是這樣倒也只能說他是個渣男，可在他拋棄付疏之後，竟幾次想要強迫付疏與他發生關係。

若非歐陽嵐實在看管得嚴，後來又直接把付疏送進了實驗室，他怕是早就得逞了。

陳摯本身只是個沒有什麼攻擊力的水系異能，只是哄騙女人的功力一流，否則也不會被歐陽嵐帶在身邊。

此刻他把惋惜哀傷的模樣做得十足，付疏不能抬頭看他的表情，卻也知道這裡面怕是半分真心都不會有。

沈棘才不管他傷不傷心，嘴角微勾，輕輕扣了扣輪椅把手：「所以，你們背著我，殺死了我的未婚妻。」

他一雙眼掃過中南基地的人，眼神銳利，像把淬了毒的刀子，陳摯光是被他看著，就覺得背後發涼。

「話不能這麼說。」這時候歐陽嵐倒是反應過來，推卸責任：「付疏是自願作為實驗體，就算犧牲也是光榮的，想來她九泉之下定然無悔。」

沈棘頷首，嘴角一直勾著，就好像他認同了這種說法似的。

正當歐陽嵐鬆了口氣，心中嘲諷傳說中的沈首長竟然這麼好騙時，他突然直勾勾地看向她：「聽聞我那未婚妻生前與歐陽大小姐關係並不好，沒想到，大小姐倒是很了解她死後的想法。」

臉上的不屑和得意還沒來得及收起，歐陽嵐就這麼撞上沈棘那洞悉一切的眼神，頓時慌了。

林常趁熱打鐵：「既然有婚約在身，那付疏小姐就是半個沈家人。我沈家人死在中南基地，且不說你們那試驗到底做得對錯，是造福人類還是刻意針對，歐陽家，總得給我們個說法吧？」

不得不說，沈棘這一步走得漂亮。

於情理上，北方基地取設備的行動雖然沒有錯，但總歸是在中南拿東西，難免會有人大做文章。

他短短几句話，就扭轉了劣勢的局面，反而把歐陽嵐逼得手足無措。

真是個可怕的男人，付疏抿了抿嘴，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在短時間內，他不會把她交給中南基地，甚至連泄露她的消息都不能。

只不過，想讓一個人徹底無聲無息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她變成一個死人。

付疏心裡是相信沈棘不會這樣做的，看他的手下就知道，就算他再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也仍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可付疏不敢賭。

也許，是時候早些與北方基地的人分開了。

歐陽嵐左右為難，她早派人探聽道沈棘要來水電站，目的是取發電設備。

據說他帶的兩個研究員都是破解安全系統方面的大能，有很大把握，她這才跑來趁熱截胡。

可扯起付疏那個賤人，她終究是不佔理。

隨便打聽就能知道，中南基地實驗室里研究的所謂抗病毒試劑，不說試劑效果，連研究員都只是幾個末世前從沒做過此類研究的學生。

純粹是為了折磨付家那兩個賤人，才將試劑在活人身上試驗，若較真下去，說不定真就把沈家得罪了。

林常看出她的糾結，冷哼道：「怎麼，歐陽小姐這是不將我北方基地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