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窮途非末路
「物資的事還沒謝謝你，沈首長，如果不是你帶人及時趕來，只怕我沛城基地會損失慘重，蘇蘇也……」付謹舟開口，真誠地道謝。
沈棘表情中沒有半點倨傲得意，態度謙恭地說：「付沈二家一向交好，付老這麼說，折煞我了。況且物資本就屬於付家，我也只是講理而已，談不上幫忙。」
付謹舟點點頭，又問：「那蘇蘇……」
沈棘勾唇：「碰巧路經那處，順手為之，付老也不必介懷。」
他這話說得坦然，似乎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
偏偏身後的林常聞言目光一閃，臉上露出一個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敢情您一聽說怪貓追著付小姐去了，立馬捨棄大路往樹林子里鑽，就是為了「順手」救付小姐一命？誰信啊！
付疏見他這副模樣，頓時也明了一二，臉上泛起薄紅。
活了七十多年，付外公早就是個人中之精，還能看不出林常表情里那點貓膩？
只是外孫女就算再穩重，也終歸是個小丫頭，他自然不會戳穿，反而轉移話題問沈棘：「沈首長此次來沛城，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沈棘表情肅穆地點頭：「這次來沛城，確有要事相商。」
眾人聽大名鼎鼎的沈首長都如此說，也紛紛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連付疏也專註地看過去，期待他接下來的話。
「吳忠翔，付所長應該知道吧？」沈棘問。
付子玦蹙了蹙眉頭，不解道：「老師？」
「對，正是付所長您的博士生導師。」林常從包里取出文件夾遞給付子玦，解釋道：「吳忠翔，曾留學海外七年時間，回國後進了國家研究院，是國內生物病毒學領域的開闢者。他在國外就致力於新型病毒的研究，但由於政策原因一直沒有資金入注，實驗多次中斷後才選擇回國。據可靠消息，他研究的病毒的核酸序列，與CHR91的非常相像，只是CHR91有更強的生存和繁殖能力。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CHR91是吳忠翔研究出來的病毒進化體。」
他這一番話說完，迎接他的是接二連三的抽氣聲。
所有人都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以為末世是場天災，誰能料到，這竟是人禍？
唯有付子玦仔仔細細地看完手中資料，眉頭越蹙越緊，好半天才說出一句：「不可能的，老師去年就已經辭世，我還參加了葬禮。」
「這倒是沒錯，吳忠翔去年九月份去世。」林常點了點頭。
付疏蹙眉，若這個吳忠翔真在去年就去世了，那末世的情況就不是他，至少不是他直接導致的。
要麼是有人盜用了他的研究成果，要麼就是他的研究有隱患遺留，但這兩種情況，都很棘手。
果不其然，林常緊接著就說：「但據我們所知，吳忠翔一直有一個隱蔽的生物實驗室，不為他人知曉，CHR91病毒，應該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根據喪屍爆發的位置和喪屍升級速度推測，這個實驗室應該在北方基地的轄區，其餘的，我們一概不知。」
「也就是說，在吳教授死後，某些人的某些舉動，促使秘密生物實驗室里的病毒外傳，從而導致了這場災難？」凌蓉也是專門研究這些的，林常一說她就明白了。
眾人聞言，都看向了沈棘，似乎只要他點頭，那這件事就板上釘釘了。
他們會這樣想，付疏倒也不覺得奇怪。
沈家作為頂級世家，祖上就是開國功勛，幾十代人傳下來，勢力滲透在全國各地各行各業，情報網四通八達，一件事若得到沈家的承認，那基本上就是事實了。
見付疏也看向他，沈棘輕輕挑眉，點頭說：「若無意外，是的。」
大家心中頓時喜憂參半，喜的是歷經這麼久，終於知道了病毒的來源，憂的是那個實驗室的位置還沒找到，這末世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付謹舟倒只是臉色不大明朗，還能保持清醒地問沈棘：「沈首長來沛城，只是為了確定吳忠翔這個人是否去世？」
「當然不是，付老說笑了，單單一個人的死訊，還不需要麻煩您。」沈棘扣了扣輪椅把手，神情不再懶洋洋的，眸中甚至帶了幾分肅穆，開口道：「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請付所長跟我同回北方基地。」
「我？」付子玦不解。
林常連忙接話：「是這樣的，付所長作為吳忠翔的得意弟子，肯定比旁人更了解他的研究習慣和個人傾向，這樣更有利於研究出CHR91的抗病毒試劑。」
末世當前，人心難測，付子玦自然不願意離開父母兄弟，大老遠跑去北方基地做研究，何況他的女兒才六歲半，他也不想讓她冒險跟著顛沛。
他拒絕道：「都是研究，在沛城也一樣可以。」
林常正想再勸，卻被沈棘止住了話頭。
「付所長，您是吳忠翔的學生，也是最有可能找出試驗基地和試驗資料的人。北方基地擁有整個末世最完全的科研系統，能第一時間知道病毒進化的動態，比起沛城，有天然的科研優勢。」沈棘誠懇說道：「我知道您心中顧慮，沈某保證，寧可我身死，也絕對會保證您和您家人的安全。」
沈家人一諾千金，尤其這位沈首長，只要他話說出口，就沒有做不到的。
付子玦為之動容，他也想早點結束末世，讓女兒早些去上學，健康快樂地長大。他看向凌蓉，正巧凌蓉也在看著他，兩夫妻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我跟你走。」他說。
付謹舟聞言緩緩點頭，像一瞬間老了十歲一般。
兒孫環繞的日子他也想過，怎麼會捨得長子遠走？可他付家沒有貪生怕死之徒，危難關頭，付家人個個都是好樣的。
付疏見狀，連忙拍著外公的肩膀，無聲安撫。
付謹舟看著懂事貼心的外孫女，下定決心似的開口：「去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您說。」沈棘鄭重其事地回答：「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答應。」
付謹舟滿意地笑了，慈愛地摸著付疏的短髮，開口說道：「子玦去可以，蘇蘇也要去。」
「外公？」付疏面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