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戒酒否?
跟隨冰蟾走至冰川門口,付疏停下了腳步。
雖然心中覺得她是猜對了,但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仍然不敢輕易冒險。
不只是她,其他修士也都屏息凝視,盯著這兩位眼珠一錯不錯,生怕看漏了什麼,導致他們拿不到墨蓮。
冰蟾見她停下,目露不解,拿爪子勾著她的衣擺往裡拖,呱呱地叫了兩聲。
這舉動讓付疏心安,她抬步,一腳跨進了冰川之中。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姬燁和廉瑾笙都不禁抽出武器上前,生怕冰蟾會對付疏做什麼。
哪知想象中血肉橫飛的場景沒有出現,一步兩步,付疏成功進入了冰川,沒有受到任何的攻擊。
冰蟾甚至親昵地蹭著她的小腿,蹦蹦跳跳得十分歡快。
此情此景,又讓許多人的心都蠢蠢欲動。
「長公主,我們也進去吧?」柳蘭指著進入冰川的兩道身影,神色焦急,恨不得立馬衝進去摘取冰帝墨蓮。
垂眸思索半晌,柳香浮沉聲道:「再等等。」
等什麼?自然是等膽子大的先進去。
冰帝墨蓮對柳氏來說固然重要,可也不過是擴充國庫的寶物而已,就算它再珍貴,拿不到也並不能影響柳香浮在合錦國的地位。m.
它的重要程度,自然比不上合錦國長公主的命。
可墨蓮對於她是這樣,不代表對於所有人都是這樣。
在座有多少亡命之徒等著用墨蓮換取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不計其數。
對於他們來說,墨蓮值得鋌而走險。
柳香浮等的就是這些人。
果不其然,在付疏和冰蟾背影消失在狹窄的入口時,有人等不及了。
一個身穿披藏藍色裘衣,獐頭鼠目的男人神色緊張地轉著拇指上的儲物戒指,戒指上的紅寶石格外顯眼。
沒過多久,他御風而行,速度極快地溜進了冰川入口。
不過片刻時間,慘叫聲響起,破碎的骨肉從入口處噴射出來,裹挾著一塊血肉模糊的大拇指頭。
拇指屬於剛才那個男人,鑲著紅寶石的儲物戒指還掛在上頭。
所有動了歪心思的人都不寒而慄,尤其是柳蘭,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沒有人敢再向前一步,更不知道付疏將會經歷什麼。
付疏也感受到了靈力波動,可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冰蟾後腿一蹬跳了出去,慘叫聲響起,她已經能想象到場面的慘烈,所以並沒有回頭。
很快冰蟾又跳了回來,一臉無辜地舔著沾了血的爪子,又歡快地帶著她往前走。
冰川入口十分狹窄,他們兩個只能一前一後慢騰騰地往前挪。
行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繞過兩排冰柱,眼前豁然開朗,濃郁的蓮花香氣撲面而來,靈力之濃郁,讓付疏有種即將突破築基中期的錯覺。
抬眼望去,面前是烏黑一大片蒸騰著熱氣的水潭,仔細看,那黑並非是潭水的顏色,而是盛開著數不清墨色的蓮花。
竟然是一整潭的冰帝墨蓮!
冰帝墨蓮通體漆黑如墨,無論是花瓣花蕊還是花莖蓮葉,全都漆黑一片,偶有靈力光芒閃動,更顯得神秘。
眾人只知道臨淵寒潭中有冰帝墨蓮,按照這花的稀有程度,也都以為是一株兩株,誰能想象,竟然有整整一潭?
看著這一望無際的黑色,付疏只覺得哭笑不得。
可還沒等她發表意見,身後靈力波動,她直接被靈力囫圇個卷到了潭水裡。
差點被嗆到的付疏回頭一看,就見冰蟾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眨巴眨巴。
很快,它也跳到最中間的荷葉上,呱呱叫兩聲,似乎在示意付疏過去。
黑黑的蓮花白白的胖蟾蜍,竟然莫名的和諧。
察覺到它沒有惡意,水溫雖然高了些,卻沒有任何危險的靈力波動,付疏慢慢地游到潭水最中間的墨蓮旁。
她發現越往中間去,水溫反而越來越低,尤其是快到最中間的時候,潭水變得寒冷刺骨,若非她有火系靈力護身,只怕根本沒勇氣繼續游。
終於到了水潭最中央,最高位盛開著一株絕美的墨蓮,它比起其他的更高更直,且是雙生並蒂蓮花,兩隻蓮花相偎相依,格外的優雅好看。
冰蟾跺跺腳打斷了她的欣賞,付疏朝它腳下看去,只見整顆並蒂墨蓮底下,竟然是一大塊堅冰。
這冰呈黑色,像一塊巨大的墨玉,表面上冷光森森,讓人一看就脊背發寒。
「墨玉寒冰,臨淵寒潭實際上指的就是這寒冰吧?」想明白了什麼似的,付疏看著那株並蒂墨蓮,喃喃道:「冰帝及並蒂,原來只有生長在墨玉寒冰上的墨蓮,才能稱之為冰帝墨蓮。」
史料中記載的冰帝墨蓮皆是單蒂,因其的確有溫養靈力的效用,世人也都信以為真。
可他們卻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冰帝墨蓮,都只是真正冰帝墨蓮的伴生蓮花。
不過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提及過墨玉寒冰,也沒人見過真正的冰帝墨蓮呢?
呱的蛙叫聲響起,似乎在附和她的話。
看向冰蟾,付疏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真正的冰帝墨蓮,不僅需要生長在舉世難尋的墨玉寒冰中,竟然還是與守護靈獸冰蟾相輔相生的。
以往修士取冰帝墨蓮,皆是先殺死守護靈獸冰蟾,后取蓮花。
可他們不知道,在冰蟾死去的那一刻,真正的冰帝墨蓮就會直接枯萎,連墨玉寒冰也會瞬間消融。
只留下幾隻生命力頑強的伴生蓮,被世人當做寶似的捧在手心。
其實真正的寶貝,早就被他們屠戮了。
時至今日,也只有付疏見到了這一池墨色的盛景。
噗通一聲,白胖的冰蟾跳入水中,拿前爪勾起付疏的手,往墨玉寒冰上放。知道它不會害自己,付疏順從地將手放到冰上。
甫一接觸,就有股強大的靈識闖入她的識海,攪得她本就不安穩的識海動蕩翻滾起來。
撕裂般的疼痛從識海中湧出,瞬間席捲了全身,付疏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撕成了一片一片。
這還不算完,身體的每一寸都像有烈火灼燒著,而後又像被塞進冰里,凍得血液都不再流動。
她想喊叫,卻彷彿被什麼塞住了喉嚨,根本發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