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草包嫡女
付苑冷冷地看了眼付疏,起身走到那小廝面前:「說!究竟是誰指使的你?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上,如果再不說實話,我就將你杖斃!」
只見那小廝被嚇得渾身顫抖,痛哭流涕地磕起頭來:「家主,家主不要杖斃我!我說,我全都說!是小姐,是小姐命我給家主投毒,然後嫁禍到表小姐頭上,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就要我一家老小的命,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家主……」
聽到這話,付苑憤怒轉身,指著付疏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投毒弒母,你竟能做出這種事來,畜牲,畜牲!」
付疏神色依舊淡然,目光掃過馮千巧,沒錯過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得逞的笑容。
她不緊不慢地走向小廝,輕聲道:「有一點你倒應該說的沒錯,指使你之人的確是用家人來威脅你的,對吧?」
人在說謊時,如果從頭到尾全是謊言,就會更容易露出破綻,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會選擇用最少的謊言來改變事實。
小廝謊稱背後主謀是付疏,那威脅手段和作案手法大概率就是真的,他的表情也的確是這麼告訴付疏的。
「讓我想想。」付疏唇角勾起:「表姐在明處的別院有兩個,還有另外三個在暗處,這小廝的家人,不會就被關在這三處別院中的一處吧?」
馮千巧嘴角微抽,不明白為什麼都這個時候她了,還能如此淡定,壓住心中的訝異道:「表妹你在說什麼,表姐怎麼聽不懂?你還是趕緊跟舅母道歉吧,因為這事進了官府,丟的是我們付家的臉。」
付疏點點頭:「看來是了。秋楓苑藏著表姐的外室,想必不會把人帶到那去,漣天是表姐談生意拉人脈的地方,想必也不會藏人,那就只有茅州那間沒有名字的別院了。」
茅州是緊挨著金陵的一個小州郡,地廣人稀卻並不富裕,付家的產業從沒有涉及過那裡。
馮千巧越聽就越是心驚,她以為買別院的事神不知鬼不覺,怎麼可能被人發現?
她艱難地隱下心中惶恐,低頭道:「表妹在說笑嗎?我只有兩個別院,還是舅母幫忙操持買的,你說的那些我根本連聽都沒聽過。」
她買別院的那些錢都是吃回扣所得,付家給的月奉根本不夠,她會承認才是傻。
「付疏,你再胡說八道污衊千巧,這件事我們就交給官府處理!」付苑氣不過。
千巧每個月的供奉都是有數的,壓根買不起什麼別院,這孩子懂事,也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看著女兒在拿到酒樓的經營權后,竟然變得如此惡劣,竟然還想害她性命,付苑痛心不已。
早知如此,她就該把付疏養在家裡,讓千巧打理付家產業,免得引起這麼多事端。
然而付疏聽到見官卻根本毫無畏懼,反而莞爾道:「那更好了,也省得女兒在這浪費口水。」
說罷,她直接出門,指揮著門口侍衛去總督府報官。
馮千巧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又怕露出馬腳,只好埋頭另想他策。
她將整件事情又捋了一遍,這才放下了心,除卻茅州別院的事,就再沒有破綻可尋。
臨出門時,她將一張字條偷偷塞進侍衛長手裡,這才跟在衙役後面去了總督府。
她卻不知,付疏也悄聲無息地扔了張字條出去,誰都沒發現。
自從上次救了徐衿后,付疏就再沒見過徐總督了,據徐衿說這位大人曾想親自感謝她,卻被他攔下,因為付疏那時還不想暴露鋒芒。
是以今日徐總督見到她,態度還算不錯。
「付家主帶這麼多人來,是有何事啊?」她問付苑。
「實在是汗顏,付某羞於啟齒,就讓隨從同大人說吧。」付苑尷尬道。
她也沒想到付疏會說報官就報官。
貼身隨從將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聽起來還算客觀,但付苑卻更加生氣了:「家門不幸,除了此等逆女,請大人幫忙管教一二!」
徐總督為官多年,自然能聽出其中蹊蹺,勸慰道:「付家主,據本官所知,令愛並非如此喪心病狂之人,只怕其中另有隱情,本官這就命人去茅州查看一番再做定奪。」
巧的是,徐蘊和徐衿剛好從外歸來,將事情聽了個全面。
見情姐姐被污衊,徐蘊頓時坐不住,嬌聲道:「母親大人,這還有什麼好查的?付疏那草包本就作惡多端,定是她不顧人倫妄圖弒母,簡直天理難容!」
兒子如此嬌蠻武斷,徐總督臉色一黑,卻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訓斥他。
她給徐衿使了個「快把你哥帶走」的眼色,徐衿會意,卻沒有照母親想的做,而是直接道:「兄長,沒有證據就妄下斷言,母親平時可不是這麼教我們的。」
「矜兒,你這是何意?」徐蘊惱怒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不給自己臉面,可偏偏徐衿是嫡子,她沒資格教訓,只能做出一副柔弱姿態,引得眾人憐惜。
人群中果然傳來議論聲:「這就是徐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吧?同樣是徐總督的兒子,怎麼差別這麼大?徐大公子千嬌百媚善良正派,這徐二公子嘛……」
「我覺得徐二公子說的對呀,確實沒有證據證明事情就是付疏做的。」
「付疏是個什麼人難道你們沒聽說過?她那樣的敗家子,什麼事情做不出來?馮千巧風評那麼好,才不像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可付疏是蓬萊客的掌柜,也不像傳言中那麼無能啊?」
「口腹之慾,有辱斯文!」
「別說,這徐二公子和付家大小姐一個丑一個壞,還挺配哈哈哈……」
饒是在商場歷練過,徐衿也終究是個男子,聽到這些惡毒粗俗的話也不禁覺得難堪。
他唇角緊緊繃起,咬著牙不讓自己示弱。
一旁的徐蘊看到他這副模樣,優越感油然而生,看吧,就算是嫡子又如何?還不是被他踩在腳下!
正帶徐衿羞憤欲逃之時,一道清越的聲音響了起來:「堂堂女子卻只知道對柔弱男兒評頭論足,才真真是有辱斯文。徐二公子仗義執言心胸寬廣,不愧為總督嫡子。」
徐衿倏地抬起頭來,眼圈還紅著,看起來竟比平日多了幾分柔弱。
旁的男子如此嬌弱神態,付疏只覺得膩歪,可偏生他這副模樣,她竟覺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