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草包嫡女
徐衿也在人群中看到了徐蘊,沒辦法,這位實在穿得太花哨了,比他這個新嫁夫更像新嫁夫。
一想到自家妻主曾經求娶過徐蘊,他眼神暗了暗,不由自主地向付疏掃去,卻發現她壓根連餘光都沒往那邊瞧。
他心下稍安,輕輕地吐出口氣。
雖然不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妻主戀慕過與自己從小不和的庶兄,這件事還是讓他耿耿於懷。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太過霸道,像付疏這樣身份的女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如今付疏只不過是曾有個喜歡的男子,而這個男子恰巧是徐蘊而已,他為何會有種嫉妒的感覺?
這樣想著,他抓著付疏的手不由緊了緊,就算說他自私也好霸道也好,他就是不想跟人分享付疏的喜愛。
付疏卻壓根不知道他家的小郎君心思如此九曲百轉,畢竟自從見過徐衿之後,她的眼裡就再沒有過別人。
事實上她之前也覺得納悶,明明那徐蘊一看就不是她中意的類型,怎麼當初就鬼迷心竅地想要娶他?
歸根結底,肯定是馮千巧鼓動的。
不過她也只是在心中隨便想了想而已,無關緊要的人,根本不值得她浪費時間思考。
因此就算徐蘊此刻風姿綽約地站在她面前,她也壓根沒注意到,滿心只想著怎麼照顧徐衿,讓徐總督放心把兒子交給她。
徐蘊顯然也發現了付疏壓根沒注意他,咬牙切齒地跟在徐正夫後面,要不是戴著面紗,是個人都能看出他臉上的不甘心。
進門之後,徐衿跟著徐正夫回後院,付疏則是留在前院跟徐家女子們聊天。
官宦人家大多清貴,是看不上付疏這種商賈子弟的,不過付疏是金陵首富,娶的又是徐家嫡子,其他人就算瞧不上也不會傻到表現出來,只在心裡暗暗地鄙視。
可等到徐總督和付疏談起南方旱災,徐家的女子連在心裡鄙視也做不到了。
只因付疏實在博學,不過是一個旱災她都能引經據典,講得頭頭是道,讓徐總督都連連點頭。
其他還在上官學的女兒們更是聽得雲里霧裡,只能尷尬地附和著,其實根本不知道她在講什麼。
早就在家裡對付疏讚不絕口的康瀾之看到她們的模樣,頓時覺得十分解氣,讓她們以後也不敢再嘲笑付疏胸無點墨攀附權貴。
與前院相比,後院的情景就乏味了許多,徐總督家人並不多,一位正夫兩位夫侍,嫡女嫡子各一個,剩下一個庶女兩位庶子年紀都不小,除徐蘊外都已經定了人家。另有幾位徐家的表親,也都早早的嫁了人。
因此,這場集會簡直就是炫妻大會,嫁得好的擠兌嫁得不好的,還要做出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模樣。
尤其是徐蘊,作為在場唯一一個沒有定人家的大齡剩男,又是曾經的金陵第一美人,自然遭受了最多的白眼。
只見一位穿金戴銀的男子嬌滴滴道:「蘊哥兒如今十九了吧?也別太挑了,弟弟們都定好了人家,你再挑真就不好找了。」
這男子名叫唐月,是徐正夫唐氏娘家侄子,嫁給金陵城外駐地的武將,也是個官家人。
在場這麼多人中就數他嫁得最好,因此底氣也足,連徐蘊也照樣諷刺。
徐正夫雖然不喜他張揚的性子,但同樣也不喜自家庶長子,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說什麼。
見他都不為自己說話,徐蘊咬唇暗恨,面上卻仍是一副柔弱模樣,我見猶憐地說:「月表哥說笑了,蘊兒不著急。」
「哪還能不著急?蘊哥兒你的名聲表哥我在金陵城外都有耳聞,再不著急豈不是要留在家裡了?」唐月嘖嘖兩聲:「實在不行你也學著矜兒表弟嫁個商賈人家,雖是下嫁,總歸有徐家撐腰,妻家不敢欺負你!」
這話就是連徐衿都嘲笑進去了。
徐正夫面露不悅,徐衿更是神色一凜道:「月表哥只怕還沒聽說,付家如今已經是皇商,比起徐家來也不差什麼,若是以後有人中舉,說不定還能跟母親做同僚呢。」
「啊,是嘛……那可真了不起。」唐月不咸不淡地說。
中舉?說的好聽,真當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考得上?!
不過徐衿就算嫁得再差也是徐家嫡子,可不是徐蘊能比的,唐月心中不屑,卻沒有表現出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話題轉到了別的方向,除徐蘊之外,興緻都很高昂。
直到午宴時分,男人們還聊得意猶未盡,三五成群往前廳走去。
天璽國雖然也講究男女之防,但也並不嚴苛,從徐衿一個男子也能外出經商就可窺見一二。
因此男女雖不同席,卻可在同一間屋子裡用飯,只需隔著屏風即可。
離前堂還遠著,徐衿就感到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望去,果然是付疏。
她俊美挺拔,明明是招蜂引蝶的長相,眼中卻滿是深情,看得他不由臉熱。
有人也發現了這位盯夫狂魔,調侃徐衿:「果真是新婚燕爾,表弟媳的眼睛都快長矜哥兒身上了!」
聽到這話,徐衿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看都不敢看付疏,連忙躲到了屏風后。
看到他又害羞了,付疏唇角勾起,真可愛。
嫡子回門,徐府的午膳自然很不錯,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這邊徐總督剛說完兩句話,付疏筷子還沒伸出去,屏風後面就吵嚷了起來。
原以為徐正夫會處理妥當,徐總督並未起身查看,可吵嚷聲越來越大,引得女賓這桌紛紛好奇又壓抑地偷看。
徐總督臉色微沉,放下筷子走了過去:「發生什麼事了?」
其他人也緊隨其後。
付疏也怕是徐衿出了事,走在了最前面,繞過屏風便看到幾人圍在徐蘊身邊,神色擔憂中帶著鄙夷。
而徐蘊的面紗已經不知哪裡去了,他臉色蒼白,一副羸弱的模樣。
付疏注意力完全沒在徐蘊身上,看到徐衿沒事才鬆了口氣,悄無聲息地走到自家夫君身後,偷偷牽住了他的手。
徐衿嚇了一跳,回頭拿眼神詢問她。
付疏淡淡莞爾:「嚇到了吧?別怕,我在呢。」
她這才仔細打量了徐蘊一眼,只見他突然乾嘔不止,那樣子怎麼看……都像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