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今天你造反了嗎?
看史刻恆這護犢子的樣子,付疏心中冷笑連連,相濡以沫十餘載,竟然不敵陌生女子幾個時辰的新鮮感。
但她卻沒表現出來,只是淡漠地笑道:「夫君,就算你是高姑娘的救命恩人,但她畢竟還是個姑娘家,你這樣貿貿然進入她的閨房,不太好吧?」
她神情坦蕩,到讓史刻恆不好意思懷疑她善妒無理了。
史刻恆抿抿唇,運送兵器的條件艱苦,他一路都是抱著高長舒回來的,壓根沒注意這個問題,如今被付疏指出來,這才覺得不妥。
他臉色一紅,情竇初開似的慌亂告罪:「實在對不起高姑娘,我這就出去!」
說罷,就耳根通紅的跑了出去。
輕嗤一聲,付疏目露不屑。
遇見女人就走不動路的貨色,難怪鬥不過高瑾堯。
史書鈴躺在床上,沒看到她這時的表情,反而猜測她是不是嫉妒自己被她相公憐惜。
一想到這個猜測,她就輕蔑地撇了撇嘴,姓史的除了長得還行,就是一沒權沒勢沒文化的土包子,年紀又那麼大,根本連那人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她瞎了才會看上史刻恆!
想起心中嚮往的那人,高長舒病得蒼白的臉上透出一絲紅暈,顯得更加嬌俏了。
付疏雖然對夢中自己的結局不滿,但也並非是非不分之人,她從來怨的都是史刻恆,與其他人無關。
因而她並未針對高長舒,只拿她當個真正的客人一般,問候了兩句便讓其好好養傷。
況且高長舒提前出現也並不一定就是壞事,至少史刻恆滿心滿眼都在她身上,那就更方便自己積累資本,早早擺脫桎梏於人。
如果她能把史刻恆迷得神魂顛倒,連殺父之仇建國大業都忘了就更好了,讓他醉生夢死,最後被高瑾堯射殺成功,豈不妙哉?
這樣想著,付疏給她熬藥都精心了幾分,就盼著她早點痊癒去給史刻恆拖後腿。
好在高長舒的傷看著嚴重,其實都是皮外傷,注意修養好好吃藥不感染就能很快痊癒。
況且她自己就和宮裡太醫學過醫術,水平也不錯,知道怎麼修養對自己更好,恢復得就更快了。
在高長舒養傷期間,史書衍也回來過幾次,但因男女有別再加上他早出晚歸,竟然一直都沒和高長舒碰過面,當然也不知道父親救回來的女子就是高長舒。
這段時間裡,付疏因為史刻恆的囑託不得不每日留在家裡給她熬藥,耽誤了不少賺錢的機會。
鶴陽城到局勢已經開始動蕩,守城官員和百姓的態度一天一個樣,她雖然已經把大部分錢都換成了物資,但如果還不能出關去交換物資,只怕過一段時間,再想要出去就難了。
好在,機會就很快來了。
這天深夜,院內突然想起破門而入的聲音,緊接著客房門口傳來了拍門和求救聲,來自史刻恆:「高姑娘,高姑娘你在嗎?在下實在沒辦法了,你可以幫我看看我兄弟的傷嗎?」
很快,客房門打開稀稀簌簌的聲音過後,院子又重新歸於寂靜。
付疏原本想著,這麼大動靜自己都不起來看看好像說不過去,但轉念一想,他們現在估計沒時間管自己,也就安心睡去了。
第二天她起來的時候,不僅高瑾堯已經走了,就連客房裡的高長舒也沒了蹤影,想必是被他一起帶走了。
她出門后才聽到人議論,原來昨晚有另一波起義軍夜襲鶴陽城,史刻恆帶兵反抗,成功擊退了對方,還佔領了對方的城池,但他身邊的副將卻為他擋劍受傷,生死不知。
想必他昨夜找高長舒,就是為了這事了。
然而付疏並不關心他和他兄弟的生死,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大好時機,此刻不出關更待何時?
正巧經過昨夜一戰,鶴陽軍名聲大噪,史刻恆的身份也已經打了出去,如今誰要對付鶴陽人都得掂量掂量,對鶴陽商隊也是如此。
這對付疏來說,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不過如今局勢動蕩,史刻恆的身份也被宣揚開來,那史家就不一定安全了,她要走,勢必也要把鈴兒帶走。
回到家時,鈴兒正在擺弄之前買的新衣服,看到她便笑嘻嘻地跑過來:「娘,你剛才做什麼去了?」
「鈴兒啊,娘帶你出城玩幾天好不好?」付疏試探著問。
「出城?好呀好呀!」鈴兒眼睛彎成了月牙,蹦蹦跳跳道:「爹爹也去嗎?哥哥也去嗎?」
「爹爹要看鋪子不能去,你哥的話娘還得問問他,不過估計他也不會去。」付疏回答。
史書鈴眼中的光芒暗了下來,歪著腦袋思考,半晌才問:「那我們會去很久嗎?」
付疏笑著搖搖頭:「不會的,兩三天就回來了。」
「那好叭,鈴兒跟娘一起去!」
勸好女兒,付疏把包袱準備好,在王嬸家給史刻恆留了張紙條,說近日有人試圖破壞籬笆闖進家中,她帶著鈴兒回娘家小住幾日。
以她對史刻恆的了解,他現在絕對沒時間關注她,有紙條告知去向,他去付霖那裡找她們娘倆的可能都微乎其微。
於是乎她帶著史書鈴變裝出門,她依舊是上次的小廝,而白嫩可愛的史書鈴則變成了灰突突的男娃娃。
臨行之前,她還特意去摘星樓等到了史書衍,扔了張一百兩的銀票給他:「近幾日史家附近總有陌生人往來,我和你妹妹都不在家,你也別回去住了,去你外公那或者客棧都隨便你。」
「你們去哪?」史書衍瞪大眼睛看她,而後皺緊了眉頭:「你穿的是什麼東西!」
「這就不用你管了。」付疏轉身離開的背影格外瀟洒。
她帶著鈴兒找了上次一起出城的腳夫和鏢師,押送著三大車物資出了城。
和她想的一樣,鶴陽城外人人觀望,卻沒有哪方勢力敢在還沒探清虛實的情況下為難鶴陽人,這次出城,甚至比上次還要順利一些。
但出關就不行了,沒有了高瑾堯的幫忙,他們和戍邊士兵說了良久,嗓子都冒煙了還是不能出去。
最後還是城牆上的將領看付疏眼熟,想起之前將軍提起的那個大人物的囑託,連忙跑下城樓熱絡地問:「您是付公子吧?」
付疏愣了愣:「你認識我?」
「您說笑了不是,我哪能認識您吶?」將領眯眼一笑:「高公子吩咐過了,以後您出關進關都不攔著,這兩個小子是新來的,您可千萬別見怪!快快快,給付公子放行!」
知道是誰幫了自己的忙,付疏無奈笑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心中卻想的是:這位高王爺的操作,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照顧她這個沒權沒勢還不得史刻恆寵愛的普通婦人,圖什麼?